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 93-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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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也被风带走。

    除了被马蹄折断的枯草断枝、疾风掠过的气流, 身后再没有别的声音回应她。

    就连那些让人胆颤的喊杀都慢慢听不见了。

    马带着她冲进茂密树林, 栖息在林子里的鸟雀都被不速之客惊得振翅狂飞。

    叽叽喳喳的叫声搅乱了岑寂的野林。

    沈离枝咬着下唇,被迎面刮来的风尘吹迷了双眼。

    她不得不眯起双眼, 看着前方的道路怅然若失。

    飞练没有跟上。

    沈离枝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从三皇子手下杀出去。

    两边实力悬殊是显而易见的, 这场厮杀对于飞练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说他将她从东宫劫出来,只是为了将她送出上京城, 为了让她不受到姐姐的‘迫害’。

    可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就是自以为是的好。

    沈离枝并不清楚飞练与三皇子、上玄天之间究竟是何等复杂的关系,可是他今日所做无疑是把自己推到了一个腹背受敌的境地。

    所以对于飞练这‘舍己为人’的行为,沈离枝实在无法感谢,而且她如今还多了许多压在心头, 悬而不解的疑惑。

    她还有多事没来得及问。

    飞练并不是她的哥哥,那她的哥哥呢?

    她的哥哥是真的死了吗?

    记忆里那座小小的坟丘也在纷飞的烟雨中模糊了轮廓,变得飘忽不定, 若有若无。

    十岁的时候,沈离枝还从没有经历过生死, 对于哥哥的死亡,她更多的是茫然。

    她看着新堆起来的土丘,看着墓碑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不知道里面埋得究竟是谁。

    是爹抚着她的头对她说:你哥哥不在了,你就是沈珏礼了。

    是娘用戒尺打着她的手心, “礼儿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不许哭,你要记得,你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

    被抹去的人除了沈玉瑶之外,其实还有沈珏礼……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过往都被人抹去。

    那些事也再无人会提起。

    而飞练是在十岁之后才被老国师带走的,所以他不可能在这之前就知道她哥哥的事。

    他是在上玄天里听到的。

    但是,他又从谁那里听到的?

    马蹄声纷乱,在空寂的林间一声声在耳边放大,像是鼓点声伴随着她激烈跳动的心。

    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摆在了眼前,她该往哪里去?

    飞练那声“——太子他没有告诉你!”还在回响。

    他不想让她回东宫。

    沈离枝不由轻笑出声。

    太子没有告诉她的事有好多啊。

    她知道的,不知道的。

    好的,坏的,是那么多。

    ——“我试着变得更好”,“我们还有时间……”

    那天夜里,他留下的这两句话却又让她心又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的时间能有多长?

    是直到她姐姐回上京城之前吗?

    沈离枝脑子犹如混沌,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涌起莫名酸涩的情绪,可这也并非她所能控制的。

    有些情绪就喜欢趁虚而入,在人脆弱之时,它便会摇旗呐喊、占据上风。

    她用力勒紧缰绳,粗糙的绳把手心都磨破,伤口被挤压出了钝痛。

    飞扬的尘土兜脸而来,视线也被水雾模糊。

    如果说沈明瑶要回来。

    那裴二哥哥,是死了吗?

    裴远死了。

    鹤行年坐在马车里,手撑着腮,头靠在车壁一侧,深思还有些恍惚。

    接二连三的传信,让他不由想起许多旧事。

    在太子封城,车队排列等候在城门前的这段时间里,他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梦么……

    他常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他还是锦衣玉食的公子。

    那时候的他还不过十岁,父亲带他去沈家的宅子里做客。

    许多官家都瞧不上他们这些商贾人家,私下更不会有来往,但是沈知府不一样。

    他待他的父亲就像是真心的朋友一样,对他也是亲切疼爱,甚至愿意将他的长子介绍给他为伴,让他们一起在裴府从学。

    父亲也常说,裴家虽然坐拥了财,但却没有权,自古钱权相依才能走得长远,所以他们还是需要仰仗沈知府的照拂。

    他并不懂这些,可是却也喜欢去沈家做客。

    沈家的院子总是收拾的很雅致,种了很多种上京城里才有的名贵花种。

    他很喜欢那些象征着富贵繁华的花,也喜欢看在那花团锦簇里扑蝴蝶的小丫头。

    在抚州城里他还没见过能比沈家孪生子这一对更好看的兄妹,想必画上的仙童也不过如此。

    就好比是风月所化,玉雪所成。

    是百般难描的神清骨秀和瑰姿艳逸。

    对男子而言,出众的外表只是锦上添花,但姑娘家只要生得美,那就足够惹人怜爱。

    抚州城里有很多权贵夫人早早就盯上了那小姑娘,在她尚懵懂稚嫩的时候已经开始打着各种主意,旁敲侧打想要探沈家的口风。

    梦里他总是回顾着那一日。

    沈知府与父亲饮了一些上好的荷酿酒,微醺着双眼,笑呵呵指着小姑娘问他。

    ——我们把玉儿指给你好不好?

    是了,沈知府口头给他们指了婚。

    无论多少次,每每在这个时候他都会大喜过望,可梦境总是在这最美好的时刻陡然一变。

    身穿着灰白道袍的男人用枯瘦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手,要将他从家中带走。

    他又急又惧,一直在询问身后看不清表情的父亲:那玉儿怎么办?

    父亲缓缓捋须,叹道:孩子,既被道长看中,凡尘往事与你无关了。

    是他被看中么?

    不是的,不是的!

    他急切的目光掠过父亲的身后,在父亲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锦袍后,那儿还有沈家的人。

    有清正廉明的沈大人,有高贵端庄的沈夫人。

    他们站在萧瑟的风中,衣冠华美,面色沉静地朝他无声地望着。

    他急得哭了,可是我就想要玉儿。

    裴家的一分一毫与他无关,父子亲情、兄弟友爱与他无关,他连名字都带不走,难道就没有一样能完全属于他么?

    他们自然不会让他带走玉儿,甚至最后一面也没他见着。

    可在他心里,无时无刻记得。

    玉儿该是他的。

    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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