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嘴上说不熟: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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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冻久了,当伤寒治的,差不多一个月才好利索。这回比当时瞧着还严重,先是打摆子,之后便昏迷,实在吓人!府医一时诊不出底细,却说不像是伤寒,可又说不好是什么,这才来请先生!”

    央宗沉默不语,梅爻问他:“宗老您可有头绪?”

    “总要看过病人之后才知。”

    马车很快在公主府角门停下,几顶软舆已候在那里。穿门过院,直进到最后一处院中才落下,扶光迎出来,已是两眼红红。

    如离被放在暖阁里宽大的沉香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已非苍白,而是灰白,瞧着很不好。榻前跪了五个府医,个个面色惊惧,想来是已遭了扶光训斥,见他们进来,都微微侧目,眸色复杂。

    央宗见到如离的第一眼愣了一下,继而才靠近了细看。

    如离一只手还搭在脉枕上,显然是才被看过。扶光亲自挪了只矮凳过来,放到央宗身后道:“您坐着诊。”

    央宗躬身致谢,缓缓坐了,将手指按在了如离腕上。一地的大夫此时大气也不敢出,只盯着他的动作和表情。不多时,老先生的手动了,这一动却让其中两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一惊!

    他们已听闻来得是巫医,晓得是有些不同之处,单看他变换的手法,已不是寻常诊脉,而是诊蛊脉!这似乎印证了他们暗自猜测却不敢明言的想法,公主这位金贵之人,中了蛊!

    央宗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似乎还有意外,他扭头盯着榻上之人那张灰白的脸,眸色说不出的复杂。继而又换了病人一只手来诊,这回所按的穴位更令跪地的老医正意外,那是道医所特有的“诊鬼脉”法,又叫“诊阴脉”,是判断人身是否有阴邪入体的方法,玄之又玄。他自是不懂,却未料这位白发老巫医如此专博!

    而这也意味着,榻上之人怕不只中蛊这么简单。

    梅爻小心翼翼:“宗老,如何?”

    央宗没回答她,只收了手,起身,撤去矮凳,撩起襟袍缓缓跪下,对玉衡道:“拿东西来!”

    又对扶光道:“敢请殿下带人在外面等。”

    扶光看了眼如离,应声道:“那便辛苦老先生!”

    “宗老……”梅爻想说什么,便听央宗道:“也请郡主回避。”

    梅爻只好随着众人一起退去外间。

    见扶光忧心忡忡,梅爻牵了她的手道:“彤姐姐先莫慌,宗老既然肯治,便是有希望。”

    那位见多识广地老医正大着胆子道:“敢问郡主,您喊宗老的这位老先生,可是昔日月召那位大名鼎鼎的央宗神医?”

    月召是小国,以美女和巫蛊著称,是个诡异又神秘的种族。昔日有国时,便惹得世人又馋又怕,待到覆灭,便只留了些玄而又玄、不知真假的传说存世。央宗便是其一,传说他能通鬼神,善灵蛊,亦正亦邪,救和杀全在一念之间,被最后一代国主尊为国医。只是月召覆灭后,这位神医便消失了,生死未知。

    梅爻淡淡道:“没听过。”

    那老医正识趣地不再开口。

    暖阁中,央宗全程跪着给榻上之人施治。玉衡未见过师父如此救人,也不敢打扰,只随着他一起跪在榻前,小心谨慎地伺候。

    一旁燃起了安神香,此刻如离衣衫尽褪,身上漆黑长针扎得好似箭猬一样。玉衡瞧着师父一根接一根地下针,轻轻捻动,再掐着时刻把前面的针换掉,换下的针落入沸水中,针上黑色淡去,很快那水已变得污浊不清。

    央宗冒了汗,到底年纪大了,已不耐如此细致的耗神耗力之事。他和玉衡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如离的脸色终于开始好转,有了些人气。

    央宗开始收针,待到收尽,盛针的水已似笔洗中的污汤一样。

    如离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榻前跪着的老人脸上,竟有些恍惚。

    央宗动了动,他想再转正一些,却发觉双膝早已麻木,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缓了一下,才强撑着转正,朝着榻上之人恭敬地叩了个头,用苍老又哑涩地声音道:“央宗见过殿下!殿下受苦了!”

    如离只静静望着他,眸中平淡无波,良久才道:“这位老先生,您可是认错人了?”

    央宗打量他几眼,坚定道:“您是十三公主浮黎的长子,梅敇。殿下,您只是中了海上巫国的符蛊,并未失忆。”

    榻上之人红了眼眶。

    央宗双眸也泛潮,缓了缓才又道:“天枢,是已死了吧?”

    榻上七尺男儿终于掉了眼泪。

    央宗浅浅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安慰道:“殿下无需伤怀,天枢为主,死得其所。只是他医道尚浅,治这等符蛊终是差了些火候。蛊毒不清,殿下会反复发作,一次甚于一次,直到面目皆非,筋骨被毁,癫狂错乱,一命呜呼……殿下因何不早些召我?”

    “梅敇已死,我是如离……如离有如离的事要做。”

    “殿下当知,天枢救你,是想让你活下去,而不是活着再去送死!我既来了,便不会由着殿下性子,看着你丧命,便是有何了不得的大事,也须得治好你再说!”

    “需要多久?”

    “那要看殿下身体可承受情况,快则三五月,慢则三五年,只要殿下肯配合,我有信心能将蛊毒清除干净!”

    梅敇沉默良久,缓缓道:“宗老,我知你不在乎朝局,可我不得不在乎。我在京为质期间,与前太子李啠还算相厚,他矫召谋逆,不只大齐的陛下,朝臣们亦是明着不言,心下多认为梅敇狼子野心,惑乱储君,文山居心叵测。我被征调东海,遭人暗算,也是因此事而起。其实李啠是诸皇子中,最仁善有德的一个,他承大宝,对南境也最有利的。可他如今被贬文山,难保他日不成为南北开战的引线。眼下有人要为他洗白,这是个机会,宗老你且容我做完,不需要多久,我定跟你回御灵山去。”

    顿了顿又道:“还有,别叫我殿下,月召早已不存,我如今连文山王世子都不是,我只是……如离。”

    央宗思量片刻道:“那便先回梅府,留在这里不行!”

    “好……我的事,不要告诉扶光。”

    “那小姐呢?”

    “……随缘吧。”

    玉衡伺候着梅敇整理衣衫,央宗扶着榻沿起身,揉了揉酸麻的双腿,缓缓出了暖阁,外面的人立时便围了上来。

    扶光紧张道:“他如何了?”

    “回公主,他已经醒了,不过仍不妙,还请公主容我带他回梅府就医!公主放心,他中蛊毒尚不致命,只是痊愈需要些时日。”

    扶光虽不舍,却也妥协道:“那我能否进去看看他?”

    “可以。”

    扶光进屋后,旋即便见玉衡也出来了。

    云琅扶央宗落座,又奉茶,几个大夫开始围着他七嘴八舌,问长问短。央宗面色不好看,也不理人,只端着茶盏轻轻抿着。

    他那个小弟子玉衡冷着脸唬人:“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让我师父歇会儿?再若烦人,便给你们都下蛊,哼!”

    这一声极为管用,大伙怯怯地各自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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