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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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浮现几分无奈。

    她们此番前来净意庵,本是为着舍迦的病希望能探明《菩提心法》的真正来历秘密*,可这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一个字,舍迦倒又先忙着给人看起病来了。

    那些病患的病症并不棘手,以谢缘觉的医术,很快就拟好了对症的药方。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将药方递给颜如舜:“重明,得劳烦你去城里跑一趟了。”

    颜如舜接过药方,爽快应下:“小事一桩。”

    倒是尹若游脸上的无奈之色更明显了,与颜如舜一同出了庵门,道:“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你还答应她?我们还不是照样奔波了一路,连歇都没歇呢,怎么就又要管陌生人的闲事?”

    “若不答应她,她心里更放不下,反倒伤神。不过舍迦只请我去跑腿,你跟着我干什么?”颜如舜笑了笑,伸手替尹若游拂去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你可以在庵里歇一歇的。”

    春风掠过柳枝,尹若游瞧着那只尚未收回的手,轻哼了一声:“那么多药材可不便宜,我不跟着去,谁帮你结账付银子?”

    当初长安城破,叛军在昙华馆搜刮了不少财物,所幸尹若游随身佩戴的各种金银首饰样样价值连城,先前她与颜如舜到麒州探望自己母亲与谢缘觉母亲时,顺便去麒州城中的当铺兑了些银两,是以即使如今她们四人之中也仍数她的荷包最鼓。

    颜如舜就知她嘴硬心软,右手顺着她的脸颊滑下,笑着捏了捏:“方才不还说这是陌生人的闲事?怎么这会儿倒舍得破费了?”

    尹若游拍开她的手,但笑意也上了脸颊:“别说废话了,还不走?”

    春意正浓,秀州城中桃李争艳。自战乱以来,她们许久未见过这般热闹的市井景象了。寻药铺的路上,两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看着街边叫卖的小贩、闲谈的路人,颜如舜轻声道:“还是这样带着烟火气的地方更好。”

    尹若游虽不言语,内心却也赞同地浮起一个念头:不知何时,长安洛阳与河北一带那些饱经战火的地方,也能重现这般生机。

    在药铺买完药材,回程途中,尹若游忽然在一家成衣铺前驻足,铺子里几个年轻女子正在挑选春衫,她望了望那些衣裳,又转头回看颜如舜。

    “你想添新衣?”颜如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是想给你添置些新衣。”尹若游手指轻点她胸前衣襟。

    “我?”颜如舜眨了眨眼,“我行李里的衣裳够换了,何必花这个钱?”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尹若游不置可否,反而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你好像大多数时候都穿深色衣裳?”

    颜如舜一愣,没料到尹若游怎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低头瞧了瞧自己:“是么?我倒不曾留意。”

    “确实如此。”尹若游认真道,“即便是青蓝二色,也大多是黛青藏蓝石绿这般深沉的。我印象里,还从未见你穿过桃红柳绿的颜色。”

    颜如舜笑道:“那大概是习惯了。衣裳颜色,有什么要紧?”

    “可春日里原该穿得鲜亮些。”也不管颜如舜同不同意,尹若游拉着她的手就走进了成衣铺,兴致勃勃地为她挑起春衣来。

    颜如舜忍俊不禁:“你何时在意起这些来了?”

    “早前在桃花山杜家河,我生辰前想要给你送礼的那几日,本就打算给你挑几件新衣,可这一路上不是一直也没见到什么像样的成衣铺子吗?况且我想问你许久了,符离只穿白衣是因大仇未报不能除服,我自然管不着。可你这习惯又是为何?”见颜如舜似是迟疑难答,尹若游又粲然一笑,“不管是什么缘故,反正我不喜欢你这习惯,今日你非得改改不可。”

    这话说得有几分霸道,说完尹若游果然给她挑了一件天蓝色衣裳,衣料如裁下的一方晴空,裙摆处用金线绣着几簇金丝桃的纹样,细长的花蕊似凤凰垂羽在衣料上舒展,是春日特有的明媚清朗。

    “你既说人间美好,这样带着烟火气的地方更好,”尹若游拿着这衣裳在她身上比了比,逐渐郑重地道,“那你也应当穿得更鲜活些,才和这人间相衬,是不是?”

    正因为这些鲜活的颜色太过美丽,又格外扎眼,总让少年的颜如舜觉得它们不该属于自己,那时的她只想尽量低调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久而久之,她也的确习惯了总挑深色的衣裳穿。

    偏这一刻,颜如舜看着那衣上跃动的春意,明了尹若游的意思,心弦一动,展开的笑颜像是一阵春风吹来:“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似你这般美好,我是该穿得亮丽些,才能与你相衬。”

    两人挑好衣裳,回程顺道又一路采买杂物,这才返回净意庵。颜如舜将几大包药材递给谢缘觉,谦然一笑:“路上又买了些别的东西,耽搁了时辰,让你们久等了。”

    “是这件衣裳么?”凌岁寒看着她的新装束笑起来,“你穿这衣裳还真好看。”

    谢缘觉赞同颔首:“碧空之色,光风霁月,倒适合你。”

    “那是她眼光好。”颜如舜笑着指了指身旁之人,“除了衣裳,我们还买了些米粮吃食。净意庵收留这许多百姓日久,耗费不少,庵中银钱定然已不宽裕。我与阿螣商量过了,这些日子我们既住在庵里,大伙的伙食便由我们来承担吧。”

    日影西斜,将近晚饭时分,颜如舜与尹若游去了庵中厨房帮忙。凌岁寒则按照谢缘觉的药方与嘱咐在廊下为病患们煎药,她本意是想让谢缘觉好生歇息,莫再辛苦,哪知好不容易把药熬好,她提着药炉回到偏院,却见谢缘觉坐在石桌前,正将剩下的药材分门别类摊在桌上,旁边还摊开一本图册,周围百姓挨个凑近细看,时而拿起药材端详,时而对照图册比划,似在品评什么。

    凌岁寒特意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这才发现谢缘觉竟是在让这些百姓辨认药材图样,指着画上草药,询问他们是否认得;又令他们比对实物,询问他们是否画得相似。

    而那图册中种种药材笔触细致,枝叶脉络清晰可辨,正是从杜家河到秀州这一路上,谢缘觉亲手所绘。

    凌岁寒无奈摇摇头,走近众人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各自取碗分药。待人群散去,她方挨着谢缘觉坐下,见谢缘觉正在凝眉沉思,问了句:“怎么了?”

    “还是有些药材画得不够像。”谢缘觉喃喃道,“那日慕荷能一眼认出我所绘‘慕荷’,乃因她本就是医者,熟识各种药材。但若是对医药一窍不通的普通百姓,却没那么容易辨认。”

    凌岁寒一把合上图册:“我晓得你的心思。可这等医书岂是朝夕可成?你且慢慢来,莫要心急,莫要太过费神。我们今日到了净意庵你就没休息过。”

    谢缘觉浅笑着摇首:“能做一点是一点。纵使最终未能完成,能多画一味药,多写一行字,于百姓也是好的。”

    “你胡说什么?”凌岁寒听出她言外之意,声音陡然拔高了些,“你有一生的光阴慢慢画、慢慢写,怎么会完成?舍迦,你若再说这等丧气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她皱着一双眉毛,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高兴。

    谢缘觉微微一怔,侧首凝视她片刻,眼中反而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生气的模样,倒与你小时候一般无二。”顿了顿,这之后的声音轻得凌岁寒几乎听不见:“当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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