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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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城里有百姓患了什么重病,只要求到她那里,她也照样给我们医,连一文诊金都不收。这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是什么?所以啊,最近城里有不少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做琉璃观音。”

    顾净点点头道:“照这么说,的确是很合适。可是据我所知,观音似乎有三十三法相,为什么偏偏要叫她琉璃观音呢?这琉璃二字又是何意?”

    那老妇乐呵呵的笑脸瞬间凝固,长长叹了一口气:“别看她的医术救了那么多人,她自己的身体却不大好,只要有些劳累,那脸色苍白得吓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就像易碎的琉璃。我家丫头在她身边学医,曾经问过她是怎么一回事,她说大夫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病都治得好,她那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顽疾,不能根治,只能调养,你说说这不是老天不长眼吗?”

    顾净并不认识谢缘觉,但听到这里,情绪也不免受到那老妇的影响,略略有些难过,感慨道:“我想见这位谢大夫一面,令爱既在她身边学医,那大娘知道哪里能找到她么?”

    “她每天都忙得很呢,你找她做什么?”

    “她的一个朋友,托我给她报个平安。”

    “那行,你跟着我走吧。”

    正是傍晚黄昏时候,天淡云低,夕阳的余晖里寒烟袅袅,落叶凄凄,谢缘觉正在屋中慢条斯理吃着晚食,忽见一名陌生的黑衣女郎来访,自称是从洛阳而来,认识她的一个朋友。她心一跳,脸色陡然一变,站起了身来:“你是说凌岁寒?”

    那老妇之前也与谢缘觉有过接触,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那张仿佛万年不变的冷淡面孔出现如此明显的神色波动。

    顾净则侧头瞧了瞧屋中众人,谢缘觉见状了然,遂请众人暂时离开。旋即,顾净才把自己与凌岁寒认识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最后说明自己真正的目的,希望谢缘觉能想办法劝一劝凌岁寒,劝她回头是岸。

    谢缘觉终于缓缓地坐了下来,脸上神色又恢复一派波澜不惊,低声道:“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劝她什么呢?”

    顾净满脸诧异之色:“魏恭恩燃起战火,害得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凌岁寒为了自己的私仇,居然甘愿为这种恶贼效力,这还不算错吗?我知道她不是恶人,也感激她对我的救命之恩,但还有其他许多江湖同道,尤其是还留在洛阳城中的江湖同道,如今都大骂她卑鄙无耻,丧尽天良,才会助纣为虐,称她是魏恭恩手底下的活阎罗,就算是为了她的名声,你也该劝劝她啊。”

    “她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在乎自己做的事对不对。”但谢缘觉确实在乎凌岁寒,在乎得心口又疼痛起来,同时她右手隔着衣料摸到胸前的狼牙吊坠,好像如此一来便能减轻自己的心痛,随即沉吟问道,“顾女侠方才说,你与她见面说话的那天,是九月十二日?”

    顾净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转移了话题,颔首道:“是,这个日子怎么了?”

    谢缘觉心口的疼痛加剧,唇角却浮现一点微微的笑意:“曾经有一年的九月十二日,是霜降。霜降三候,第三候蛰虫咸伏,此乃万物蛰伏的日子,是为来年的春天做准备。”

    顾净愣了愣,琢磨许久才渐渐猜出她的意思:“你是觉得,她投靠魏恭恩并非真心,而是蛰伏等候时机,暗中给予魏恭恩致命一击?”

    谢缘觉喃喃道:“阎罗么……这称号也不错,阎罗虽在阿鼻地狱之中,但她不是恶鬼,是惩恶的判官。”

    顾净脸色沉下来:“你是她的朋友,所以才会如此相信她。”

    谢缘觉道:“她值得我相信,所以她是我的朋友。”

    顾净道:“我交朋友很随便,意气相投便交了。但我那么多朋友,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他们,也不敢遇到什么情况都无条件地信任他们。江湖风波恶,凡事多个戒心。”

    “或许你说得对。”谢缘觉沉默一阵,看向窗外逐渐深沉的夜色,“但她对我而言,也不止是朋友……”

    无论遇到任何情况,她都会无条件信任符离与重明、阿螣。

    但唯独符离,她不仅仅想与她做朋友。

    这种心情,反而是在她与凌岁寒分别的这段时日里,越发强烈。

    第188章 怀冰雪何惧恶名,映明月渐传令闻(六)

    观音阎罗之名传到颜如舜与尹若游的耳中之时,她们才离开麒州不久。

    从霍阳到鸿洲长生谷,会顺路经过麒州,那她们怎么能够不顺路去看看尹素与裴惠容?

    麒州城内最负盛名的一座寺庙名唤白云寺,谢钧将母亲安置在了此处,派了多名仆役侍奉。尹素本来与她住在一起,但待了没多少天,便又收拾行李,向她告辞。裴惠容闻言生疑:“你在麒州有亲友可以投奔吗?”

    尹素摇首道:“我也是第一次前来麒州,昨日在城里四处走了走,发现城西有一家绣坊。本来那家绣坊并不打算招工,但她家老板是个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彼此很聊得来,她又见我的刺绣手艺确实算得上出众,遂答应收我在她家做工。不过她家绣坊距离白云寺太远,我若还住在寺中,每日往来不方便,所以她直接在绣坊后院腾出一间小屋,让我居住。”

    裴惠容更加不解:“你住在这里吃喝不愁,何苦要到绣坊做什么工,让自己劳累呢?”

    “承蒙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里并不是我的家。”尹素淡淡而笑,笑容里透出一丝苦涩,“这段时日,那些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也都不属于我。之前情况特殊,也就罢了,现如今我已经安顿下来,我又怎么能一直心安理得依靠你生活?”

    “即使不谈舍迦与令爱的关系,我们也本就合得来,你住在此处又有何不妥?”裴惠容不赞同地道,“你在麒州人生地不熟,那家绣坊老板与你才相识,你难道就能依靠她了吗?”

    “我没有依靠她,只是靠我自己。”尹素笑道,“十多年前我与螣儿相依为命,我也是靠我自己的手艺赚钱吃饭的。”

    这话让裴惠容一愣,整个人似乎呆住,沉默许久,眼睁睁看着尹素向她叉手行礼告辞,随后带着包袱行李转身离开,而她始终伫立在原地,神思不知飘向何处。

    第二日,裴惠容坐马车前往了一趟城西绣坊。

    如今天下虽烽烟四起,但战火尚未蔓延到此地,况且自从谢慎在麒州登基为帝,公卿百官能走的能来的都尽量携家带口赶赴这座小城,让它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大崇都城,比起从前竟反而更显繁荣。尹素在绣坊颇为忙碌,只与裴惠容打了声招呼,便无暇深聊。裴惠容在旁注视她一阵,才再次坐上马车回到白云寺。

    寺院内钟声悠悠,倒是巧得很,今日的白云寺来了许多身份尊贵的香客,几乎都是高门大户出身的贵妇贵女。她们家族庞大,族中亲戚无数,现而今都因为战乱失散,得不到一点消息,谁心中不能焦虑,于是相约来到庙里烧香拜佛,祈祷自己的亲友能够平安无事。原本她们只是平静地在佛像前诉说,当中不知是何人忽然轻声抽泣起来,不一会儿哭声传染,所有人都再也忍不住,涕泗纵横,泪如雨下。

    裴惠容和她们是差不多的出身,栩阳裴氏之中也有好些她的亲友下落不明,更别说她的亲生女儿谢缘觉到现在还不知安危。她看着她们抱头痛哭的情景,百感交集,长叹道:“眼泪求不来平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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