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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诗吟刀啸》 170-180(第13/17页)
刀,竟轻轻松松打败这么多人。
——这样的功夫,只怕真的能够杀了谢泰。
谢泰既从不顾念亲情,理所当然地谢钧对自己的这位祖父也从没有任何感情,现如今大权已在父亲之手,谢泰死不死,他不放在心上。然而无论是谁能杀得了天子,就代表此人也能对朝廷造成威胁。
一种隐隐的恐惧感在他心头浮现,他与谢铭兄弟情深,平日里无话不谈,遂不由将自己的心中所思悄声说给了谢铭一个人听。
谢铭愣了愣,随即笑道:“符离和圣人有仇,又不和我们有仇。阿母那天不是说,她和舍迦关系依然很好,像亲姐妹一般嘛,那我们还算是她兄长。”他对这件事并不在意,上前装模作样地吩咐官兵在四周搜索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凌岁寒的踪影,便收兵命众人返回驿站。
谢钧长叹一口气,迈步缓行,忧虑未消:
——但愿是自己想得太多。
——不过符离这会儿又去了何处?是西川吗?
凌岁寒在附近山上待了一夜,她躺在沾满露水的草丛里,遥望着天穹金钩似的残月,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胸膛前的玉兔吊坠,也在思索差不多的问题,明日自己该前往何处?长安抑或西川?舍迦是否已经练成菩提心法第八层,自己是否应该先看她一眼?可是今年迟迟杀不成谢泰,父母大仇究竟何日得报?倘若让谢泰自然老死,也未免太便宜了他。
这是爱与恨的重量,在凌岁寒心底反反复复摇摆。
最终恨意在今晚占了上风,还是因为她又想到重明与阿螣——舍迦有重明与阿螣照顾,自己其实可以放心,等杀完谢泰,彻底报了这桩不共戴天之仇,自己下半辈子的生命便可以完完全全交给舍迦。
决定了这一点,她这才甩开种种烦恼思绪,强迫自己闭眼睡觉,次日清晨,又踏上前往西川蜀地的路。
途中,凌岁寒仍会经常遇到逃难的百姓。因为饥饿,已有越来越多的难民逐渐耗尽体力,面色憔悴,瘫倒在了路边,再走不动道。凌岁寒每每见此情景,不得不暂停脚步,到山林里为他们打些猎物,送给他们当干粮,他们自然对着凌岁寒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这对于我而言,举手之劳罢了,我不过是顺手而为,当不得你们如此重谢。”每一次,她说完这句话,便不以为意地转身离开。
直到那日,一名老者向她道过谢,又不禁仰首望天,感叹起老天不公。
凌岁寒忍不住回首道:“你怪老天干嘛呢?我从来不信这世上有神仙,所谓苍天,与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也没什么区别。你的苦难,你们的苦难,是谢泰造成的,是魏恭恩造成的,是——”
说到这儿,她语音一顿。
不错,大崇社稷倾覆,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罪魁祸首是谢泰,更是魏恭恩。可是纵然他们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明白自己的仇人,又有什么用?
到山林里打些猎物,对她而言易如反掌,对这些百姓而言却必须冒着生命危险。
杀谢泰报仇,对她而言虽须付出不少代价,但不是不可能做到;然则若要杀魏恭恩报仇,对这些百姓而言却是难如上青天。
凌岁寒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幸运。
她从来不是普通人。
可是这世上更多的是无数平凡普通人,他们的仇恨,有谁能替他们报?
怀揣着更加沉重的心情,凌岁寒跑马的速度竟不知不觉放慢许多,马蹄踩在一片片落叶之下,她又在秋风之中行了一日,忽与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男子擦身而过。
那人回头瞧了一眼她的白衣与残臂,登时亮起眼睛,急急忙忙将她叫住,试探地问了一声:“是凌女侠吗?”
凌岁寒勒马停蹄,狐疑道:“你认识我?”
那人继续问道:“是凌岁寒凌女侠吗?”
凌岁寒点点头:“你有何事?”
“小人乃荣安公主的使者,奉公主之命,来给凌女侠送一封信。”
“谁?”凌岁寒思来想去,不记得朝廷里哪位公主的封号是荣安二字,“你说的是谁?”
“凌女侠一看此信便知。”
此前梁未絮写下数封相同内容的书信,分别交给多名使者,吩咐无论是谁先寻到凌岁寒,都要立即将书信递到凌岁寒手中。
这封信并不算长,凌岁寒从头看到尾,只花了不到半盏茶时间,看罢以后却沉思良久良久,终于在晚霞投下的光辉里缓缓抬起头:“可以,你和她说,我愿意与她面谈,但我现在不够信她,所以我不会去长安。她若想见我,那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找我。”
第179章 赴险境为天下愿,入虎穴报苍生仇(三)
梁未絮决定出城与凌岁寒见上一面。
临出发之前,她将手头事务交给亲信,并详细嘱咐一番,还剩几句话没说完,房门大门猛地被推开,一名稚气未脱的红衫少女大步走了进来。门口的守卫似乎想要阻拦又不敢,满脸为难,只能立刻跪下向公主请罪。
梁未絮不动声色,挥挥手让他退下,打量朱砂片刻:“你什么时候到的长安?令师呢?她也离开洛阳了吗?”
秦艽想要让中原百姓人人信奉诸天教,最好的方法是借助朝廷力量。是以自从魏恭恩建国大冀,定都洛阳,秦艽遂根据与梁未絮的约定,率领全部诸天教弟子赶赴洛阳,在大冀朝廷的允许下,向百姓大肆宣扬诸天教的教义。朱砂不愿告诉梁未絮,不愿告诉任何人,前不久她与秦艽大发了一通脾气,她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洛阳城。
在外人面前,她仍表现她与秦艽的师徒情深,笑吟吟道:“我自然是出来帮师君办事的,她只信任我一个人,除了我,她还能放心让谁替她办事呢?”
梁未絮看向她眉心那一点红痣,感觉到蹊跷。
朱砂眉心红痣本是天生胎记,只不过红得极淡,更偏向于浅粉色,平时她是用朱砂将它点成大红,今日却不知为何她不再给自己的眉心染色,说到“师君”二字之时,唇角如往日那般展开笑意,偏偏眼眸中少了几分真心的喜悦。
但梁未絮并不拆穿她的异样,笑道:“令师让你来长安办事?”
“藏海楼那边怎么样?”朱砂忽地问道。
长安失陷的第一天,便有叛军烧杀抢掠,一路抢到了藏海楼。毕竟那藏海楼建筑富丽堂皇,站在楼外便能远远望见雕梁绣柱,画栋飞甍,金碧辉煌,比许多王公大臣的府邸都还要华贵耀眼,必是有钱人家无疑。然而当叛军们一窝蜂冲进了楼中,根本不须藏海楼弟子动手,机关瞬间开启,无数兵卒丧命于这重重机关之下。
随后,沈盏派弟子们出面,将这些尸体还给对方将领的同时,也给了对方一大笔丧葬费。
有钱自然好说话,何况那将军知道这江湖人士确实不好对付,与沈盏面谈一番过后,遂决定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他会约束自己手下的兵此后不再冒犯藏海楼。
“那你呢?”朱砂双手托着腮,颇为好奇盯住梁未絮问道,“他们和藏海楼约定的时候,你还没到长安,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也决定放过藏海楼,与她们井水不犯河水?”
朱砂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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