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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诗吟刀啸》 160-170(第8/17页)
拿出那两本秘籍,继续坐着沉默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想去一趟善照寺……符离,你陪我去,好吗?”
凌岁寒闻言一愣,神色登时凝重:“你终于决定好,要见叔母了?”
谢缘觉颔首。
凌岁寒道:“好,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善照寺如今的香火比从前更旺盛,这世上哪个百姓不愿平安,哪怕战火尚未波及到长安,但他们心中忧虑,因此常来寺中上香,祈求朝廷能早日平乱,剿灭叛军。与众多香客擦肩而过,来到裴惠容所住小院,翠竹幽幽,倒是依然是安静,谢缘觉站在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才迈进一步,只见院中两名中年妇人正对坐在一张石桌旁,手谈对弈,其中一人正是如今法号静慧的裴惠容,而另一人竟同样是谢缘觉与凌岁寒所认识的。
“尹伯母?”她们同时惊呼出声。
尹素与裴惠容也同时抬起头,看见门外的年轻女郎,前者了然,后者却有些讶异。
“两位是找谁?咦,你不是……你不是之前也来过寒舍?我们曾见过,对吗?”
“她们是我女儿的朋友。”尹素先向裴惠容做了解释,随即站起身来看向谢缘觉,温和道,“螣儿之前见我,曾与我说过你的母亲也住在此寺之中,让我照看照看。我遂有意与令堂见面攀谈,这一来二去,与令堂便成了朋友。你是来看她的吧,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话落,尹素便告辞离去,而她一番话落在裴惠容耳中,无异于在裴惠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裴惠容一步步走过,走到谢缘觉面前:“你、你是……”
“阿母,对不起。”谢缘觉再也忍不住,瞬间迎上去,扑入裴惠容的怀中,“我这么久才来看你……”
“舍迦,是你,真的是你。”母女连心,不需要任何凭证,仅这一句话,裴惠容就相信她是自己的女儿,完全相信她是自己的女儿。紧紧抱了谢缘觉一会儿,确定自己并非是在做梦,裴惠容又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你的病已经痊愈了吗?你回长安有几个月了吧,怎么一直不回家啊?还在为了我而和你阿父闹别扭?那这段日子你住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没有人欺负你吧?”
这么多年没有女儿的音信,裴惠容有太多的话想问,殊不知她每多问一句,谢缘觉心口的疼痛便加剧一分。
凌岁寒蹙起眉,只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疼起来,单手扶着谢缘觉身体,轻声道:“叔母,舍迦的病还未完全根治,如今她的情绪不能有太多起伏,你先让她缓一会儿。”
裴惠容这才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但莫名感觉有些熟悉,她还叫自己“叔母”,叫谢妙“舍迦”……裴惠容将目光移向她的断臂,心头浮现一个让自己又惊又喜又惧的猜测。
“符离?”
凌岁寒沉默两息,点点头,承认。
“真好,真好,你还活着,你母亲泉下有知,可以放心了。”裴惠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忽想起凌澄刚刚所说的话,又忙忙看向女儿,见她脸色仍是幼时一般苍白,愈发担忧,“你的病还未好,那你怎么出谷……啊,是我问得太多了,让你累着了吧。走,我们进屋,你坐着歇歇。”
她牵着女儿的手,带着她们一同进了屋,让女儿坐在里间凉榻上。随后,谢缘觉便从衣囊里*取出银针,自己给自己的身体施以针灸。
裴惠容看得诧异不已,半晌,终于等到女儿收回银针,脸颊也渐渐恢复一些血色,她立刻忍不住好奇问道:“舍迦,你何时学的医术?”
“九如法师收我为徒,将她的医术倾囊传授给了我。”谢缘觉知道母亲关心自己的过往,遂将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说,然而仍是不提自己仅有两三年寿命之事。
裴惠容怔了怔道:“上回你来看我,却假装不认识我,是因为你的病还没好吗?”
谢缘觉默认。
“你啊,真是傻孩子。”裴惠容又将她揽入怀中,抚了抚她的头发,“无论发生什么,母亲都想要见到你啊。”
仿佛回到多年以前,每一次大病发作过后,她都是这样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比炉火还暖的暖意:“是我不对,阿母,都是我从前想差了,才会纠结这么久,让你挂念我这么久。我以后一定常常来看你,不过……”
“不过?”
“不过我今日来见阿母,是还想与阿母说一件事。”谢缘觉忽然面向裴惠容,郑重道,“如今叛军作乱,势如破竹,愈来愈逼近长安,我怕迟早有一日……善照寺是百年古刹,长安第一名寺,寺中积累的香火钱必定不少,如果叛军真的攻进长安,免不了闯进寺中劫掠一番,阿母你的身份又不一般,万一他们把你也抓了去……趁着现在长安还未生乱,我送你去一个更隐蔽更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是啊叔母。”凌岁寒在一旁也频频点头,极赞同地道,“正好,既然你和尹伯母也认识,你们可以一起走。”
裴惠容闻言沉思少顷,面容逐渐严肃:“可是如果连长安都失陷,我还能去哪里呢?”
“譬如,长生谷。”谢缘觉道,“师君很疼我,她一定会答应让你入谷暂住的。”
裴惠容笑道:“你大哥昨日才来见过我。”
谢缘觉道:“这些年大哥和三哥都常常来看你吗?”
“是啊,他们也很记挂你,有机会你也与他们见一面。放心,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原谅你父亲,我会嘱咐他们不要把你的事说出去。但你始终不回家,我如何放心?总要让你大哥和三哥知道你的住处,方便照顾你。”裴惠容喟然叹道,“因魏恭恩之叛,圣人已将润王一家下狱,又在群臣的劝谏之下,立了你父亲为太子。如今你大哥三哥身上都担着重任,他们绝不可能离开长安,我又怎么能舍弃他们而离开长安?”
她说着拍拍女儿的手背,又安慰道:“长安的安危,你不要太过忧虑。昨儿你大哥才和我说过,最近河北河东战场,局势都有发生变化,尤其是前几日在河北兴山一带,有两位名唤李定烽与穆子矩的将军打了一场大胜仗,斩首敌军数万,那敌军首领梁守义的坐骑也在溃乱之中被射死,听说他是狼狈摔下马,丢盔弃甲逃回去的。此战大捷,可谓意义重大,相信再过不久,战乱就能得到平息。”
凌岁寒忍不住插口道:“李定烽?”
裴惠容侧首问道:“符离知道此人吗?”
凌岁寒道:“他曾是我父亲的部将,阿父生前常常夸过他,说他是用兵如神,是真正的战场天才,今后成就不可限量,必是大崇兵家第一人。”
听她提到凌禀忠,裴惠容脸色一变,凝目注视她许久,缓缓抬手隔着她的衣袖布料抚摸了一下她断臂之处:“好孩子,痛吗?”
凌岁寒笑道:“已经过去十年了。”
裴惠容道:“可是叔母了解你,有些痛,无论过去多少年,你都不会忘记的吧?你这次回长安,是做什么呢?”
凌岁寒踌躇片刻,不愿骗她,苦笑道:“现在局势这么乱,我也不能做什么。若是天子出了事,各地叛军更难阻挡,总要等到战乱平息。”
裴惠容道:“你希望战乱平息?”
类似的问题,当初在藏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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