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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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起来,仍未收回自己的刀,“我当然不会反悔,你能不能别再磨蹭?”

    抵玉淡淡笑道:“最近这些年,本朝与南逻来往密切,关系颇为友好。可是在很多年前,大崇与南逻也是曾经打过一场仗的。而南逻国力远远不如大崇,毫无疑问,它是战败的一方。在那场战斗里,南逻死亡的将士不计其数,其中包括诸天教教主的兄长。”

    凌岁寒道:“就是你上次说的悉什么?”

    “悉难兹。”抵玉道,“悉难兹与他的兄长自幼相伴学武,情分不浅,只不过他们兄弟二人的志向不同,长大以后一个在江湖,一个在庙堂。得知兄长死讯,悉难兹立誓报仇,然而凭南逻国力,要想灭了大崇,无异于痴人说梦。悉难兹毕竟是江湖人,他想,既然灭不了大崇朝廷,那毁灭大崇的江湖武林。”

    凌岁寒道:“你说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诸天教好像也不曾来中原兴风作浪?”

    抵玉道:“他们对中原武林毫不了解,贸然行事,只会导致惨败。因此十二年前,他与教中圣女珂吉丹特意来了一趟大崇,发现一个名叫‘藏海楼’的帮派,收藏有天下江湖各大门派与各大高手几乎全部的秘密。”

    凌岁寒一边听,一边认真思索,她性格坦荡,没那么多心眼,但也绝对算不上蠢人,顺着抵玉这番话的思路想了许久,还真让她想出一点头绪:“十二年前,还是沈韶烟在世的时候吧?那时你们藏海楼虽还在做生意,但沈韶烟恐怕不太可能与一个打算毁灭大崇武林的外族人交易,而你们藏海楼机关重重,悉难兹也没那么容易潜入,所以他的办法是……让你给他提供情报?”

    抵玉不言,算是默认。

    凌岁寒逐渐感到清晰:“你所说的舒燕,就是他用来控制你的人质,除非我们救出舒燕,你才能够摆脱他的控制?”

    抵玉依然用沉默回答。

    凌岁寒道:“这个舒燕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抵玉道:“这件事与藏海楼无关,你不必再打听了吧?”

    凌岁寒道:“你上次说,你怀疑诸天教发生了重大变故?”

    抵玉道:“你应该还记得,我还说过,圣女珂吉丹是诸天教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只是不掌握实权。从前我与他们接触虽不多,却依稀能看出悉难兹对珂吉丹只不过是表面恭敬,实则是将她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而珂吉丹对悉难兹的态度更加冷淡,谁料前不久我再见珂吉丹,她再提及她的教主,语气竟是既尊敬又亲近。”

    那种尊敬,抵玉十分熟悉。

    是她对于沈盏的尊敬。

    可是那种亲近,是她从来不敢对沈盏有的。

    她垂下眉眼,继续道:“那天之后,我忽然想到,曾经有好几年时间诸天教没派人与我联系,我也未收到舒燕的来信,不能确定她的安危。我这才怀疑,在那段时间,诸天教是否发生了变故。”

    凌岁寒道:“诸天教是什么时候与你断了联系的?”

    抵玉道:“四年前。”

    凌岁寒道:“那又是什么时候与你恢复联系的?”

    抵玉道:“两年前。”

    凌岁寒道:“你怎么能确定舒燕现在就在长安?”

    抵玉道:“前不久我与珂吉丹见面,她为我带来了舒燕的画,画上的情景有我们彼此才懂的约定,告诉我,她如今就在长安,必然就在长安,只是不知究竟在长安何处。”

    凌岁寒道:“画?她给你报平安不是写信,而是画画吗?”

    抵玉道:“我们分别的时候,我与她均不识字。”

    凌岁寒愣了一下,很有点讶异地道:“你刚刚说悉难兹是十二年前来中原的,那你和舒燕也是那时候分别的?”

    抵玉道:“不要再打听我与她之间的私事,我说过,这与诸天教无关。”

    凌岁寒扬眉道:“我只是觉得你很聪明很厉害。”

    这是真心实意的赞扬,十二年的时间学会认字写字不难,但成为沈盏的左膀右臂,成为江湖上人人敬重的天下第一楼总管,实在是很不容易。

    “不必说废话夸赞我。”抵玉淡淡道,“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对于诸天教,我了解得其实也并不够多。”

    “好吧,信你一次。”凌岁寒审视地看向她,“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干嘛不把诸天教的阴谋直接说给沈盏呢?如果沈盏帮你救出人,你就不必再受诸天教的威胁。”

    抵玉突然前进一步。

    若非凌岁寒眼明手快,电光石火间也后退了一步,她手中长刀的刀尖几乎就要刺入抵玉的肌肤。

    “你干嘛!找死啊?”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倘若你打算违背诺言,把这件事告诉给楼主,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不说便不说,这本就是你与沈盏之间的事,和我能有什么干系?”凌岁寒“唰”的一声又收刀入鞘,“你送我出去吧,接下来有什么消息我会再找你的。”

    送走凌岁寒,抵玉重回自己的居所。

    日光泻下,池塘里波光粼粼,她独自坐在池塘边,低首看着水中那些游来又游去的小鱼儿,从生到死,却总是游不过这方寸之地。

    江湖,不过是大一些的池塘罢了。

    这是当年老楼主曾说过的一句话,她对此印象极深,亦认为是至理名言。从东莎村,到诸天教,再到藏海楼,不过是大一些的池塘罢了。她忽然又唱起了那首挽歌,不知是在为自己还是为这池中的游鱼而唱: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稍踟蹰。”

    山风呼啸,把她空灵如天籁的声音送得愈来愈远,有人跋山涉水,循声而来,只为一见歌者的真面目,终于在一处山坡往下望,望见独坐在河水边的瘦弱女童。她的声音有多纯净,身上衣裳便有多破旧。

    沈盏自幼锦衣玉食,向来爱干净,在那一刻却几乎没什么犹豫,命令身旁护卫止步,她独自上前,坐在那女童的身边,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听她唱下去,听她把两首挽歌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到声音渐渐嘶哑,这才终于打断道:

    “你这样会毁嗓子的。我在长安听过很多歌,都没有你的声音特别。”

    这样的好嗓子毁了,这个人的价值也就毁了。

    初相见,沈盏看中的依然是对方身上的价值。

    女童不说话,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

    “为何要哭呢?无论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哭都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她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成熟理智得仿佛一个久经世事的成年人,说着最冷静的话的同时,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她此时心底竟有些微微的难过。如她所说,她在长安听过那么多的歌,那么多的乐曲,直到今日今时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真有能够穿透人心的声乐,这使得她人生第一次伸出自己的手为别人拭了拭眼泪,又问道:“你刚才的歌是为谁而唱?”

    女童的睫毛微微颤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眼睫边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指,嘴唇动了几动,才轻声说出自己的故事:“是我阿母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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