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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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心绪颇乱,她还未弄清楚凌知白与凌澄究竟是否是同一人,对方就要离开,接下来要查凌知白的身份便更加困难。然而这既是对方掌门的命令,她不能够阻拦,沉吟道:“你以后还会来长安吗?”

    凌知白闻言微愕,不明白谢缘觉为何会有此问,答道:“长安与定山很近,不出意外,我每年都会带师妹师弟们来看一看的。其实倘若谢大夫不嫌弃,你何时来定山做客,我们必扫榻以待。”

    凌岁寒突然插话道:“你就这么走了,那陈娟呢?你们和她之间的恩怨,解决了么?”

    “恩怨……”凌知白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沉思少顷后,郑重道,“从百年前定山立派之初,便有一条铁打的规矩,本门弟子但凡下山历练,无论走到何处,都要多多与当地百姓接触,绝不可以因为是名门弟子,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瞧不起他们。他们的存在是这个人间的基石,其见识能力从某方面来说并不输给我们,我们需要尽量与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才能真正了解这个人间,领悟大道。因此我们平日里行事,总是偏向那些民间百姓的,尤其是像陈娟那样的女子……我们对她的话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尹若游笑道:“如今你们发现受了她的欺骗,终于开始后悔这条规矩?”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她看得出来,即使在真相揭露以后,定山弟子们对陈娟的态度在恼怒之中依然是夹杂着怜惜的。

    凌知白没有笑,她的表情始终很凝重,道:“昨晚我们收到了师尊寄来的信,她在信中告诉我们,因为陈娟之事她思考许久,才发现这些年……我们根本没有遵守这条规矩。”

    颜如舜甚感惊奇:“我行走江湖多年,也与不少老百姓打过交道,他们提起定山派都是满口夸赞,你们怎会没有遵守这条规矩?”

    凌知白道:“是,这些年本门弟子游历四方,的确有一些微小的善举,这对我们而言并不困难,可其实我们从未做到与那些百姓平等相交,成为真正的朋友。正如朝堂之上的公卿百官,其中不乏清正廉明、爱民如子之人,然而他们永远不可能尝到民间百姓所受的苦难艰辛,所谓的‘爱民’也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爱。我们江湖子弟拥有的武力,与朝廷官员拥有的权力,都能让我们过上一种与那些民间百姓截然不同的新生活,所以我们无法完全体会那些百姓的处境。倘若当年我们对陈娟有更深的了解,能够早些猜到她的恐惧,领会到她的想法,也不至于……说到底,我们这些年对他们的关心,触及皮毛而已。”

    颜如舜等人均万万没料到她与她的师尊会自省到如此程度,静默一会儿,赞同颔首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要理解与自己不同的人不是一件容易事。”

    凌知白道:“本门两大绝学武功,诸位可有听闻?”

    颜如舜听她突然转移话题,知其必有用意,道:“你是说负阴指与抱阳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师尊还在信中说,她如今才真正领悟本门祖师为何要用这四字命名本门武学。阴与阳对立又融合,才能构成万象人间。我们今后还须得多感受与我们不同的人,了解理解与我们不同的人。”凌知白微微一笑,倏然转头看向凌岁寒,“这是陈娘子教会我们的,也是你和召女侠教我们的。”

    凌岁寒神色复杂,盯着她看了许久,双眸里藏了太多感悟,忽指了指她的肩膀,道:“你的伤好了么?”

    凌知白道:“过了这么多天,早已无碍。”

    凌岁寒郑重道:“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凌知白道:“我们还未正式向你赔罪,你怎么……”

    凌岁寒道:“一码归一码,你们做错的事,我会等着你们向我师君道歉,我做错的事,我也必须向你们道歉。”

    凌知白道:“你没有做错什么,那一刀并不是你有意伤我。不过阿鼻刀法着实古怪,魔刀之称名不虚传,你今*后最好不要再使它。”

    凌岁寒道:“我尽量。”

    这会儿凌岁寒的态度太过温和,如一匹桀骜的孤狼终于逐渐收起她对“敌人”的獠牙,令凌知白略感不习惯,不禁愣了一愣,有些疑惑地打量她。

    “是觉得我答应得太快吗?”凌岁寒笑道,“因为我觉得你的话说得很对,所以我决定接受你的意见。”

    她说完又扬起双眉,旋而朝着凌知白伸出自己的左手掌:“那我和你们之间的恩怨,也都一并了结,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凌知白同样笑起来,立即伸出自己的那一只手,蓦地与凌岁寒一击掌:“好!”

    第104章 旧日铁弓载深恨,新调羽箭射宿仇(一)

    同一日,永宁郡主谢丽徽回到润王府。

    她失踪的这两日,急坏了不知多少人。天子召她进宫,询问事情经过,她早已想好说辞,应答如流,只道此次挟持自己的匪徒一身白衣,头戴帷帽,独臂持刀,身形与声音都与前不久潜入润王府的那名刺客毫无区别。再后来那匪徒带着她转移出城,幸而路上偶遇定山派的两位侠客,是他们发现不妥,拔剑相助,救出自己,只是可惜让那匪徒给逃了。而在他们与那匪徒打斗的过程之中,那匪徒脸上面纱飞扬,她寻着机会瞧了一眼此人的相貌,却不是已经被关进大牢的凌岁寒。

    谢丽徽身为受害者,没道理说谎。

    而她的这番话,显然是在为凌岁寒证明清白。

    这可奇了。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长安城里怎么就同时冒出来两个身怀高强武艺的独臂女人?

    于是随后,天子又派人召来主办凌岁寒一案的两名官员尚书左仆射尚知仁与大理寺卿郑伯明。

    听罢谢丽徽之言,尚知仁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要编出这套谎言。他心中恼怒,但不能当众指责郡主欺君,只得向圣人解释,在江湖之中有一门易容之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相貌,或许是凌岁寒私逃出狱以后,又易容劫走了郡主。

    “是么,但我看郑卿昨晚上奏的折子——”在他说完以后,御座上高高在上的君王不紧不慢地道上一句,“他为何说据他的调查,凌岁寒并非私逃出狱,而是被尚卿你放出了大牢?”

    私放刺客乃是杀头重罪,天子此言一出,四周内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抬起眼皮飞快地在尚知仁身上一掠。尚知仁亦微微一惊,当即长跪于地:“陛下容禀。”

    皇帝不置可否,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他。

    待到傍晚,谢丽徽才出了宫,尽管在家挨了父亲一顿责骂,她认为自己干了一件大事,心情始终很是愉悦,夜里悄悄将御殿里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唐依萝。翌日清晨唐依萝再次赶到郊外陈家庄,打算将此事转述给凌岁寒等人。

    陈家庄的一间小花厅里,唐依萝伫立门口,双手负在背后,笑意盈盈道:“除了一个好消息,我还给你们带了另外一样东西,你们猜猜是什么?”

    凌岁寒倚坐在窗台边的小榻上养伤,闻言道:“那只乌鸦?”

    唐依萝欣然道:“你怎么知道?”

    凌岁寒略感无语:“听见了啊,它在叫。”

    “你们暂时回不了昙华馆,谢大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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