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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诗吟刀啸》 80-90(第4/21页)
望*了望其余的师弟师妹,略一思索道,“你们想歇就歇吧,我陪春燕师妹到街上逛逛,傍晚前就回来。”
——春燕?
这名字十分陌生。
奉凌知白之命留守在客栈的那两名定山弟子移动目光,打量一会儿对面的数位同门,果然在其中发现一张陌生的面孔。
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郎,眉清目秀,相貌颇有几分美丽,但神情怯怯羞羞的,不像个江湖人士。
更不像他们定山派的弟子。
他们朝着她一笑,继而拉了拉段其风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她是谁啊?哪位师伯师叔的徒弟,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她虽入了门,但还没有拜师,不是哪位师伯师叔的徒弟。”
定山派作为当今江湖第一名门大派,门下弟子数不胜数,其中一半都未正式拜师。而这些弟子,须得先集中在山上修炼一年甚至数年,观察每一个人在山中的表现,在每年的年初选出少部分弟子,由江湖经验丰富的师姐或师兄带着他们下山游历;归来以后,再根据这段时间他们游历的表现,将他们的武功天赋与性格能力都记录在册,供师长们选择最合适自己的徒弟。
当然,定山派是道家门派,有时收徒也讲缘分,譬如凌知白与段其风、唐依萝等弟子,他们都是偶然与他们的师尊相遇——这是极少数的例外。
大多数定山弟子都须得在外出游历中有良好的表现,才有可能真正拜师。
如今是神德九年的春二月,又到了凌知白带着新弟子们下山历练的日子。
“春燕师妹其实还没下山的资格,之前挑选新弟子们下山历练,她落了选。”段其风接着道,“你们下山的第二天,我就碰巧看见她一个人躲在后山偷偷哭,实在哭得可怜,所以……”
“这有什么好哭的?”听到此处,他们对那位春燕师妹的印象越发不好,但仍压低了声音,不让她听见自己的斥责,“每年落选的师弟师妹多得很,那就继续努力练功,迟早都能下山的。总不能随便谁哭一哭,就不讲规矩吧?师兄,你怎么也……”
“可是那么多落选的师弟师妹,要属她的身世最可怜。”段其风也悄声道,“她本是一个小山村里的农家女,两年前那村子染上疫病,村民几乎死光,只她一个人运气不错,居然撑到我师父发现她,再之后我师父用灵丹妙药将她救活,就把她带上了山。听她说,她从小到大都住在那村子里,还不曾到过像长安这样的通邑大都。她现在无父无母的,身边没什么亲人,既然她是我师父救下的,我自然有责任照顾她,这次下山,干脆顺便带她来长安瞧瞧。”
长安,大崇国都,如今世上最繁华兴盛的一座城邑,谁不想亲眼看一看呢?
第83章 引蛇出洞留暗记,群雄问罪是耶非(二)
长安,西市。
画阁朱楼,雕梁绣柱,入目便是一片金碧辉煌,袨服靓妆的男女老少,在各家商铺挑选着自己喜爱的货物。有竹州的木雕,秀州的美玉,鸿洲的瓷器,逸州的丝绸锦缎;还有朔勒的貂皮,南逻的象牙,乌摩的琉璃,阿斯陀的香料香药。
林林总总,春燕不仅见所未见,亦是闻所未闻。
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东张西望,几乎路过每家商铺都要停一会儿脚步,看什么都觉稀奇。
段其风当然不是第一次来长安,西市贸易的繁华,他从前已经见惯,这会儿他心里还在想着凌知白书信中所说之事,四周的喧哗声反而让他心烦意乱,忽然走到一家酒肆门口,只听门内传来一阵婉转的竹枝词歌声,转头望去,原来是酒肆的老板娘正在唱曲吸引客人。
他这才笑道:“只知道这家酿的酒好喝,没想到老板娘唱的歌也这般好听。我们逛这么久,也该坐着歇歇了,喝几杯酒,听听歌吧。”
“不好听。”春燕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还不好听吗?那你要求可真高。”段其风道,“不过甭管她的歌究竟唱得好不好,她家酿的酒真是一绝,我得坐着喝几杯。你若不喜欢喝酒,你一个人在附近走走吧,只要别误了时辰,我们得在傍晚前回客栈见师姐。”
春燕略一犹豫,声音变得更低更轻,几乎让段其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我听过更好听的歌。”随后不等段其风询问,她点点头,又道了一句:“多谢段师兄。”遂转过身,果真如一只欢快的小燕子般又跃入人群之中。
西市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新鲜,可惜她不是出手阔绰的豪门贵女,面对各种漂亮小玩意,她再眼馋,也知道自己买不起,只能看上几眼便走,直到一家首饰铺子里的两支累丝金钗吸引了她的目光。
钗头都雕刻成鸟儿的模样。
一只似燕子,一只像喜鹊,栩栩如生,显然就是一对。她实在忍不住,伸手拿起这两支金钗细细把玩。那店铺老板见状,连声呵斥:“诶!你做什么呢,赶紧放下!我这儿的首饰可都贵着呢,你弄坏了赔得起吗?!”
定山弟子衣着虽朴素,但穿得绝对不破旧,那老板之所以对她如此态度,还是因为从她的行为举止看出她绝对是个才进城的没啥见识的穷丫头。
春燕果然慌了神,立刻将金钗放下:“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发生了这桩事,春燕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她走出店铺,举目望向遥远的天穹,若有所思地出了会儿神,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好半晌才把眼泪忍回去,又慢慢地走回适才的酒肆。
段其风正坐在桌边喝酒,道:“出什么事了?”
春燕“啊”了一声,不明白师兄为何会有此问。
段其风指了指一旁的窗户:“刚才我虽听不见你们的声音,但能看见那家铺子的老板好像张嘴对你说了什么,你就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不会是把人家的东西给摔了吧?”
“没有,我当然没有。”春燕连忙解释,将刚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满以为能得到师兄的安慰,哪知段其风听罢皱起双眉,一只手点在她的额头上,反而对她倍加指责,“你到底怎么回事,来定山已经两年,还这么扭扭捏捏、胆小怕事,哪里像个江湖中人?店铺里的东西摆出来,不就是让人挑选的吗?凭什么别人都能拿起来看,就你不能拿起来看?他赶你走,你还真就走,也不跟他理论吗?”
春燕被他骂得有些懵,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可是……可是我们下山前,师兄你不是嘱咐过我,对待百姓们要客气有礼,不可以仗着我们是定山弟子就胡作非为、欺凌弱小吗?”
“现在可是他欺凌你,不是你欺凌他!”段其风气不打一处来,“礼是相互的,我还教过你,我们行走江湖与人交往,应该做到不卑不亢——知道什么叫不卑吗?他这般狗眼看人低,你居然还忍得下去。假若这事传出去,还让人以为我们定山弟子好欺负呢。”
春燕听他说得如此严重,越发呆滞,才收回去不久的泪水又在眼中闪烁,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段其风见她似乎又要哭泣,心底长叹一口气,却不想再像从前那般安慰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一阵熟悉的声音随风传至耳边:
“段师兄,你做什么呢?怎么把人欺负哭了?”
段其风回头一瞧,既惊讶又喜悦:“唐师妹,许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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