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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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坊,睿王府。

    东院花木繁茂,屋内焚着合香,以数种名贵药材制作,有祛风散寒之效,烟气袅袅,漂浮在书案上那幅水墨山川图的上空,画中风景竟似笼罩在烟雨朦胧之中。锦绣华服的女童独坐书案边,为这幅画添上最后几笔,多名婢女静静侍立一旁,不敢打扰县主作画,却听屋外窗户突然“咚咚咚”响了三下。

    谢妙微笑抬首,窗外一张少年面孔映入眼帘,她愕然道:“三哥……怎么是你?”

    “你是有多不待见你三哥?一见是我就不笑了?”

    “怎么会呢?我看见三哥,高兴还不及。”此乃实言,谢妙体弱,每日需要长时间的静养,父母兄长都尽量不来扰她,殊不知独处的寂寞更让她心情低落。她朝谢铭露出一个乖巧笑容,又接着道:“我只是有些意外,还以为……三哥今日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符离隔三差五来瞧你,恨不得把家搬来与你一起住,我这个亲哥哥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妹妹了?最近身体觉得如何?还在咳吗?”谢铭转身从正门进屋,说着话的同时走到妹妹面前,视线忽又不经意地落到书案上的那幅图画上,“这是你画的?大夫明明嘱咐你多休息,画这么多不累啊?”

    谢妙盈盈而笑,拿起那幅画递给兄长:“最近几日我好了许多,总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卧床休息吧。三哥,这是我的画的春芜山,你瞧瞧好看吗?”

    谢铭正观察她脸色,乍闻她末句话,一愣,接过此画仔细看了片刻,奇道:“你说这是什么山?”

    “春芜山。”

    “春芜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春芜山不是这个样子吗?”

    “你听谁说春芜山是这个样子?”

    “书上看的。”

    “书?”

    “是前朝文人的一本游记——”

    这回她话还未说完,谢铭已朗声笑起来:“这些文人墨客作赋著书,写别的还好,写景只求文辞华美,才不管现实里的景色是什么样子,你连这种骗人的文字也信?”

    谢妙缓缓垂下头,语音低了许多:“原来不一样吗……”

    谢铭点点头道:“去年我和大哥出京办事,曾路过春芜山,特意停留了两日欣赏风景,那儿的地貌我记得很清楚。不过,舍迦你这幅画实在画得漂亮,即便画的不是春芜山,也仿佛神仙洞府,若当今世上果真有这样一座山,我定要游览一番。”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夸赞谢妙的画技,她听了只是勉强笑笑,抬起双眸,视线移向窗外,越过院里千树万枝,最终停留于墙外的无边苍穹。

    谢铭心大,没注意到妹妹眼眸里的惘然,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我和符离约好了未时四刻见面,不知为何,至今我还未见她来。”

    “她今日大概是没法来了。”

    “为何?”谢妙不太相信兄长此言,符离向来守信,答应自己的事,从未有反悔的,然则谢铭的下句话让还坐在椅上的她瞬间站起,心跟着猛地一跳。“她在和兴坊射箭伤人,正巧凌伯父回京,亲眼目睹她行凶,我估摸着她这会儿正在挨训呢——哎,舍迦你别担心。凌伯父是她亲生父亲,顶多责骂她几句,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谢铭见妹妹脸色不对,赶紧扶她坐下,又温言劝慰,只恐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病情复发,母亲怕是至少得关自己半个月禁闭。

    谢妙乖顺地回到座位,秀眉依然蹙着:“符离不会无缘无故伤人。三哥,你当时在场吗?”

    谢铭道:“我不在,正巧我有个朋友在,他当时瞧见的。”

    他们兄妹二人谈到此处,凌澄派来的侍女终于抵达睿王府,无须通报,自有人引她来见宜光县主,给县主捎来一个口信:今日凌仆射回京归家,凌娘子与父亲久别未见,全家要吃顿团圆宴,不能前来赴县主的约,还望县主见谅。

    谢妙闻言颔首,并不拆穿这话,命人送那侍女离开以后,才喃喃道:“符离不说在和兴坊发生了何事,必是不欲我担忧。”稍稍顿了顿,兀自重复着适才那句话:“符离不会无缘无故伤人。”

    谢铭嗯嗯两声,他晓得在妹妹眼里凌澄就是个完美无缺之人,随口附和,岂料谢妙开口又说一言,登时吓他一跳。

    “三哥,我想去见见符离。”

    “现在?我的好妹妹,你是忘了你走上两步路就要喘的吗?”

    谢妙伸出小手拉了拉兄长的衣角:“哪有那么夸张?我今早还在院里走了不止两步呢。况且,我去凌府自然是坐马车,又怎会走路?”

    谢铭无奈道:“这事我答应了也没用,你问问阿母吧。”

    要说睿王府里谁最疼谢妙,那还得属她的母亲睿王妃裴氏。招架不住女儿的撒娇,裴氏吩咐多名仆役婢女护送,甚至还命一名大夫随行,马车向知仁坊的凌府驶去。

    凌府西花园柳树下,凌澄正半躺在榻上、倚着云母枕屏晒太阳,手里把玩着一柄匕首,刀长八寸,刀鞘镶着红宝石,刀身白亮如雪,忽照见身后似有几个人影,她当即回首,喜上眉头:“舍迦!你什么时候来的?”

    话未说完,她已起身奔到谢妙身边,拉着谢妙的双手,带她立刻坐到塌上。

    “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是以谢妙特意嘱咐侍女们莫要出声,未料到凌澄仍即刻发现自己,她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来找我已经是惊喜。”凌澄重又拿起刚刚她放在塌上的匕首,笑着解释道,“喏,因为它。”

    “这刀真漂亮。”谢妙喜欢这世上这一切美的事物。

    “漂亮有什么用?苏姨说它不够锋利,只是花架子,华而不实,与人相斗是万万用不上它的。”凌澄喜怒随心,适才看见谢妙还满脸笑容,此时声音便闷闷地道,“前些日子阿父在信里说他新得了一把匕首,吹毛利刃,削铁如泥,待他什么时候回京便给我带回来,我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他竟然不肯给我了。”

    “伯父是因为你伤人生气?待会儿我和伯父解释,你伤的那个人一定是坏家伙。”

    “还是舍迦你了解我,那人——”凌澄正要说起那人的恶行,语音一顿,忽觉不对,“你怎么晓得这事?我让大家都不要告诉你的。”

    谢妙笑道:“和兴坊那么多人呢,这事总会传到我耳朵里的。”

    凌澄恍然道:“你用不着担心。你也知道的,阿父从不打我,骂我几句我才不怕。其实阿父已经知晓我教训的是坏人,可刚刚他却说什么兵者凶器,我的性情太乖张,在我明白道理以前,不能再碰凶器,连我的弓都给收走了,依我看他以后也不会再把那把匕首送我。我就不明白了,我惩治恶徒,有什么不对?”

    谢妙赞同地点点头,尽管她性情温柔,又因自幼的顽疾最知道伤病折磨的痛苦,不仅不喜杀戮事,连看任何人受一点小伤都会皱眉头,却也明是非,懂得扬善的前提是惩恶,凌伯父批评符离的话太没道理。

    但凌禀忠毕竟是她长辈,她不能直言其非,遂笑道:“世上能削铁如泥的匕首大概不止一柄,明日我求阿父或大哥再寻一柄送你。”

    凌澄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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