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榻: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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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枕鹤眼睁睁看着她白皙如明珠的脸蛋瞬间覆上一层薄薄水红,衬得她愈发肤如凝脂,娇艳欲滴。

    宁萱儿嘟囔着和谢枕鹤抱怨:“这什么酒,也太烈了吧!”

    “有多烈?”

    谢枕鹤垂着眼,定定地睨着宁萱儿殷红的舌尖。

    “问我干甚,你自己不是也……”

    “喝”字还没说出口,宁萱儿便被扣着后脑勺含住了唇瓣。

    谢枕鹤驾轻就熟地撬开宁萱儿的贝齿,与她忘情地勾缠着唇舌。

    这个吻激烈热情,却又点到为止,因为还有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没做。

    谢枕鹤咬住宁萱儿的下唇,用尖齿轻轻地啃碾了几下,暧昧道:“萱儿口中的酒,却要比杯盏中的甜上许多。”

    宁萱儿睁大双眼,这才明白谢枕鹤为什么突然吻自己。

    她的心砰砰地乱跳,嗔骂道:“胡、胡说什么呢。”

    谢枕鹤弯了弯眼,又从桌上的承盘中取下一把做工精良的银鎏铰剪。

    他捡起自己身前的一小缕头发,而后手起刀落剪下一小段乌黑滑亮的发尾,放在了手心,将铰剪递给了宁萱儿,笑吟吟道:“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①

    宁萱儿眸色一滞,心中翻起带着酸的甜蜜。

    幼时她虽小,却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她那个飘摇虚浮的家,根本没有爱可言。

    她娘一生凄苦,嫁了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男人,却被世俗纲常困守一生,朴素地相信,只要孝敬公婆,以夫为天,便能安稳度日。

    所以,起初她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她爹是个混球,能安生过日子就好。

    直到日复一日的任劳任怨,不辞辛苦,换来的却是独守空房,和对她愈发看不上,瞧不起的公婆的欺辱后,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本就衰弱的身子日渐颓败,直到油尽灯枯。

    病榻上,她要求最后见宁萱儿一面。

    宁萱儿当时虽小,却也能感受到母亲的衰弱,扑到榻边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着喊着问母亲到底怎么了。

    宁母握住她的手,面带笑容看着年纪尚小,懵懂不知生死为何物的宁萱儿,慈爱地告诉她,娘亲要解脱了,让她替自己高兴。

    还说宁萱儿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是她唯一舍不得的至宝。

    可她没有机会再守护她了,让她莫要相信任何人,若走投无路,便去投靠她的好友,孙氏,也就是月见的母亲。

    自那以后,宁萱儿便恨毒了自己那个让自己娘受尽苦楚的爹。

    她离家出走,投奔月见,最后一起进了谢府干活。

    生如浮萍般孤苦无依的宁萱儿,不懂什么是爱,也不奢求爱。

    她只爱她自己。

    她原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被爱,也不会全心全意地去爱人。

    直到遇见谢枕鹤,直到这一刻。

    宁萱儿吸了吸鼻子,将泣意忍了下去,也拾起自己的一撮乌发,干脆利落地将泣剪短,递给谢枕鹤。

    “我不像你说话文绉绉的,能在这种时候引经据典……”

    宁萱儿扯出一个笑容,插科打诨道。

    “但我是真的希望,能和我的阿鹤长长久久,直到我们满头白发,老到牙齿都掉光的那一天,也不分离。”

    谢枕鹤心中酸软,用桌上的红绳,将宁萱儿手中的发丝和他自己的绑在了一起,系了一个并不美观,甚至有些丑陋,但牢固不可拆的死结。

    他将它放到唇边,凝神轻吻了一下,而后掀眼看向宁萱儿,郑重不已道:“好。”

    宁萱儿咧嘴一笑,笑靥比之春花也不失去色彩:“好啦,该走的礼节都走了,快点洞房!”

    谢枕鹤一顿,没想到宁萱儿这么直白。

    宁萱儿见他难得愣神,觉得好玩,欣然从桌案上一跃而下,背着手走到谢枕鹤面前,学着戏文里头的女妖勾引书生的模样,指尖扶上谢枕鹤的前胸,伏在他身前媚声道:“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呀!”②

    宁萱儿话还没说完,便被忍无可忍的谢枕鹤横抱而起,走向了榻边。

    “方才还说我急!”

    宁萱儿注意到谢枕鹤绷紧的下颌线条,差点笑弯了腰,抱住他的脖颈爱不释手地往他鬓旁亲吻。

    谢枕鹤的呼吸更急促了些,猛地将宁萱儿放到了榻垫上便开始解衣裳。

    解完了自己的,又开始解宁萱儿的。

    宁萱儿仰躺在柔软的锦褥中,大睁着眼,调笑地看着谢枕鹤。

    他面上清泠自持,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手上嘛,却实在……急不可耐。

    这吉服穿着的时候便很繁琐了,更别提想脱下。

    故而谢枕鹤也解了好一阵。

    宁萱儿百无聊赖,看向铺在一旁的瓜枣,好奇道:“为什么要洒这些东西啊?”

    谢枕鹤掀眼随着她话语看去,眉梢微抬,嘴角勾起:“图一个早生贵子的彩头。”

    他一边说着,指尖一边扯开了她最后一条衣带。

    宁萱儿听完他的解释,脸色一红。

    “这这这……也不害臊。”

    他欺身压住宁萱儿,吻在她唇角:“萱儿有我就够了。”

    宁萱儿被他头发弄得有点痒,嬉笑道:“那可不一定。”

    “嗯?”

    谢枕鹤神色兀自一冷,原本轻柔的吻变成了啃咬。

    宁萱儿想讨饶的话语都变成了唔唔叫唤,想捶他的肩膀却被谢枕鹤紧紧捉住两只手腕。

    他把每根手指都并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身上每一处都要紧紧相贴,不能分离。

    宁萱儿被潮水般铺天盖地的爱意淹没,快要窒息,却甘之如饴。

    她的脚勾在谢枕鹤的后腰处,感官激荡到脚趾都蜷了起来。

    两人汗涔涔地缠在一块,像那错杂交织的潮湿海草。

    龙凤花烛熊熊燃烧着,闪烁着暖情旖旎的火光。

    独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才刚刚开始。

    *

    翌日,宁萱儿一睁开眼,便看见谢枕鹤支着身子躺在她身侧,正在用指尖绕着她的手指玩。

    宁萱儿的手不知被他牵了多久,还有些酸了,便下意识地动了动,想把手扯回来。

    谢枕鹤松开力道,而后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夫人醒了。”

    宁萱儿听到这个称呼,还有些恍惚,实在不习惯被这么叫,眨巴着眼看向谢枕鹤,又看向窗外,声音有些慵懒:“现在什么时候了?”

    谢枕鹤吻不够,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辰时。”

    宁萱儿一听,顿时觉得困意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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