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榻: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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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只睡了两三个时辰的夜晚。

    天刚蒙蒙亮,宁萱儿便蹑手蹑脚从被褥中爬出来,借着不甚明亮的曦光继续绣起了香囊。

    这几天下房的丫鬟们都不需要守夜,故而宁萱儿找不到独处的时间,只能捡些这种刁钻的空隙时间绣绣品。

    蝶恋花纹样已经绣完了,只差给香囊打结了。

    宁萱儿针尾钩上一条红绳,灵活地绸缎中游走,几个穿针引线后,替香囊封了口。

    将这些做完后,她将香囊翻过来,转过去,还是觉得缺了什么。

    直到回想起谢枕鹤腰间常佩的香囊款式,宁萱儿灵光乍现。

    她欣欣然为香囊挂上了两条姜黄色的缨穗,终于觉得大功告成。

    可还没来得及观摩一下自己的辛劳成果,身后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有了上次冬青的教训,宁萱儿变得警醒了许多,悄悄偏过头用余光向后看,确认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只是有人翻了个身才有声响,不禁松了一口气。

    抬头瞥了窗户一眼,发现屋外已有滟滟晴光,便意识到也差不多到了该起床的时辰了。

    她将香囊仔细地藏在怀中,开始穿衣叠被。

    其他还在沉睡中的丫鬟们被纸窗后透出来的日光晃醒,纷纷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冬青原本迷迷糊糊的,见宁萱儿早他们这么多时候起床,好奇之心骤起,瞬间便不困了:“萱草,你起这么早去干什么?”

    萱草已经修炼出了面不改色胡诌八道的本领,对着铜镜拢了拢衣襟,波澜不惊回答道:“去替表小姐从库房取东西。”

    冬青蹙眉,感觉没那么简单,却又挑不出毛病,便只能噤声。

    因为平日里这种琐碎杂事,确实都是由萱草做的。

    再三确认过鬓发整齐后,宁萱儿冲房内众人扬起一个笑脸,娇俏道:“我先走啦。”

    说完后,宁萱儿便也没再看她们,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外头走去。

    方走到前院没几步,便有一个人叫住了她。

    “萱草。”

    清脆微冷,含着独属于声音主人的孤傲和淡漠。

    宁萱儿脚步顿住,抿紧双唇回过身循声望去。

    阮妙盈站在廊下,一袭天水碧色衫裙曳地,正勾着柔婉笑意看着她。

    自绣荷走后,宁萱儿便再没有和阮妙盈正面打过交道。

    阮妙盈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膳食都是由婢女送进去的,一步也不肯踏出屋外。

    好像在躲着什么人似得。

    宁萱儿经历了那事之后,本来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阮妙盈不来找她,她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却没想到她要么不露面,要么就偏偏挑她干亏心事的时候出现。

    怎么就这般巧?

    感受到阮妙盈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宁萱儿才意识到自己她已经太久没回话了。

    于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忙福了一身:“表小姐吉祥。”

    阮妙盈没为难她,一边轻声叫她起身,一边朝她走来。

    待阮妙盈站到宁萱儿面前时,她忍不住悄悄觑了几眼。

    她的面庞不似从前瘦削,似乎饱满圆润了几分,脸颊傅着浅淡的粉,与从前相比,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但就是变了许多。

    宁萱儿不住地偷看,阮妙盈好半天也没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让人瘆得慌。

    宁萱儿脑中涌现一个不好的猜测。

    莫不是冬青发现了什么,然后向阮妙盈泄了密,阮妙盈来找她的麻烦了?

    宁萱儿额头霎时布起细密薄汗,心砰砰地跳。

    可不等她担忧多久,阮妙盈便自己表明来意了。

    阮妙盈亲昵牵起她的手,好似她们关系十分热切:“上次那事,真是吓坏我了,那玉佩是我从当铺买来的,竟不知是冉吟的贴身之物,险些害了你。”

    还好不是来兴师问罪她给谢长衡送香囊的。

    宁萱儿心中高悬大石骤然落下,长舒一口气。

    但很快,这份轻松被不忿替代。

    上一次她这样装作主仆情深,还是要拿玉佩陷害她。

    宁萱儿自认无福消受她的温情,惶恐挣开了:“小姐,奴婢卑贱如泥,不该污了您高贵的手。”

    阮妙盈脸色一僵,张口吐出阴冷话语:“你都知道了。”

    宁萱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

    阮妙盈眉头一挑,而后森然抛下一段话。

    “绣荷死了。”

    宁萱儿眸光一滞,抓紧身侧百迭裙。

    “炎热酷夏,又没有大夫,她的伤口反复溃烂,不治而死。”

    阮妙盈朝她走近,目眦欲裂:“凭什么,死的是她,不是你?”

    “都是因为你,才会导致这一切,你是真该死啊!”

    阮妙盈书卷佳人的模样不见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将这些怨毒话语挤出唇齿。

    她怒极反笑,用指甲掐住宁萱儿的两颊:“你不过一个下作的贱骨头,凭什么能得到他的青睐……”

    宁萱儿瞳孔震颤,不敢乱动,生怕一个扭头,阮妙盈尖利的蔻丹就要她面上刮出一道血痕。

    “罢了!”阮妙盈胸膛起伏着,用力拧着宁萱儿的下颌往一旁扭,松开了手。

    “谢枕鹤自甘轻贱,和你这种奴婢厮混在一起,恋慕他,是我看走了眼。”

    阮妙盈气极,脸上笑容都有些扭曲,但还是强装温婉:“冉吟这般爱我,待我这般好,他才是值得我托付一生的男儿。”

    她看着宁萱儿,眸色狠戾:“我今日来寻你,也不是为了说这些。”

    宁萱儿抿唇,指尖覆上颊侧方才被她掐得有些紧的地方,心中快被委屈满溢,不服气地看向阮妙盈。

    但为人奴婢,受再大的苦也得往肚子里咽。

    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无声的反抗。

    阮妙盈见她瞪着自己,笑得冷冽:“仗着有谢枕鹤撑腰,敢这样看我?”

    “你可千万将自己那些腌脏手段藏仔细了些,待我嫁给冉吟后,但凡你有一丝一毫的把柄被我握在手里……”

    阮妙盈嘴角噙起嘲讽笑意:“绣荷当日所受的刑罚,我会千倍百倍的加诸在你身上。”

    话音落下,阮妙盈看着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的宁萱儿,满意地弯了弯眼。

    “滚,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别让我看见你这张可憎的脸。”

    她涂着口脂的朱唇一张一合,睨着杏眸轻蔑看她。

    宁萱儿始终垂着双目凝着地板,直到被阮妙盈擦着肩膀撞开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揉了揉生痛的手臂。

    以前怎么没发现,阮妙盈这么会颠倒黑白。

    绣荷之死,不过是阮妙盈自作自受,又与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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