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月光: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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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邹忌纳谏的,统统闪一边去,赵应东今天就做一做上等马,让楼月试试。

    她一巴掌拍赵应东屁股上,贱男人,发了一路疯。

    赵应东被打毫不躲闪,定定地站在原地被楼月扇。

    赵锡下完棋回家,在楼道就听到啪啪啪的声音,他还在想刚刚棋局的变化,只觉得这是哪家的熊孩子在调皮,脚步悠悠的站在四楼和五楼中间那个拐角时,声音的源头终于出现。

    楼月打起来还管哪是屁股哪是腰,狂躁的巴掌恨不得扇在这匹上等马的脸上。

    刚刚敲门敲到手麻,本来缓好了,现在每一根手指的指腹都痛。

    楼月结束完有氧运动,喘了口气,一抬头,余光里有一团人影。

    身体先于意识,她瞥了一眼那团影子,脖子刚收回就意识到不对劲,笑容僵在脸上。

    赵锡:“我什么都没看到……”

    赵应东:“还没找到,怎么不找了?”

    楼月:“……这是一个误会。”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长辈打开门,楼月藏在赵应东身后,安静地平移。

    赵锡看着赵应东提了两大兜子药,想问问他的病情,突然就有点难为情,说不出话来。

    楼月自闭地回到卧室,把身上的羽绒服脱掉,挂在椅背上,然后蹲在行李箱面前,心如死灰地发呆。

    她的卧室开着一条巴掌宽的缝,赵应东礼貌性地敲了三下后,推开门问:“我能进来吗?”

    楼月脸贴着膝盖,指尖触地,奄奄一息。

    赵应东把她的感冒药放在桌子上,也蹲下来,微小的气流滑过楼月的裸露在外的皮肤。

    “六月十四日是世界献血者日。”她一言不发了很久,突然闷闷地说,“不信你自己去查。”

    她的鼻尖卡在两个膝盖间的缝隙里,眼前是干净光滑的地板。

    赵应东的手突兀地出现,松松垮垮地握着拳,随后在楼月眼前绽开。

    手心是牛教练送给他的糖,楼月早就吃掉分给自己的那一颗了。

    她看着那颗糖,烦躁地转了个身,脑袋朝床边,继续蹲着。

    真像朵蘑菇。

    赵应东不依不饶把手送到她眼前。

    楼月:“你烦不烦啊?”

    “不烦,你呢?”

    “我很烦!”

    “要玩一局连连看吗?”

    楼月腾得站起来,一脚踹在赵应东的屁股上,他纹丝未动,她自己的拖鞋倒是因此甩了出去,脚趾痛得小腿都要抽筋。

    “你去吃药吧行不行?”她踩在赵应东的背上,“能不能别一直霍霍人。”

    赵应东在房间里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贸易,被她这样踩着,背阔肌抽动。

    这间房里有两个病人。

    他和她争先恐后地发病。

    赵应东发病就癫味儿很足,楼月发病疯味很足,两个人轮流当凶手、当病人、当受害者。

    只是楼月在角色转变时,状态差异很大,赵应东则是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你让我吃吗?”赵应东昂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楼月,“我就是来找我的药。”

    他的目光让楼月想起十七岁时,她起了水痘,一个人躺在床上,因为嗓子里的口腔溃疡严重,吞咽受阻,吃药也拖拖拉拉的。

    赵应东每次都不耐烦地帮她整理好一切,拿着药和温水,站在床前,“快点吃你的药。”

    十七岁一晃就过去了,她二十四岁才回忆出一点味道。

    楼月又往他肩膀踹了一脚,“我让你吃你就吃?我让你别烦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变态?”

    赵应东站起来,捉起楼月的手放在胸口,“你不知道原因吗?”

    他攥着楼月的手腕,力度很大,“你能感受到吗?我每一分每一秒都这么亢奋,在一起的时候亢奋,分开了亢奋,看到人了更是激动。”

    “我可以走一百步,甚至你要往后退的话,我还能走更多。”

    “但前提是你要一直看着我走。”

    楼月的手被禁锢,索性狠狠地拧了一把,赵应东还是面不改色。

    “你不看着我,我就控制不了自己。”

    楼月:“你说的和我有关系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走一条路?我为什么要一直看着你,你是人民币吗?”

    她又拧了一把。

    赵应东的表情阴沉,“我会让你看着的。”

    他把楼月的手挪到自己脖子上,她的手掌自动适应了赵应东脖子的粗细。

    “你掐这儿,用力掐。”

    楼月想起自己几个小时前被那只手握着脖子,只恨自己手不够大,妒火烧心,两只手攥着赵应东的脖子使劲儿。

    他弯下腰,脸色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不知道是房里的热气,还是他心底的热气,烘烤出这样的颜色。

    她不可能真的掐死他,只用力了一秒钟就卸力,只用自己那只被赵应东攥住这的手的拇指,按在他的喉结上,像他对待自己嘴唇那样,折磨着那块凸起的喉骨。

    他声音沙哑地说:“你看,这就是我的药,你喂给我的。”

    他平白无故吞咽了下,喉间的收缩传递到楼月的虎口,再是整只手,整条胳膊,最后是她这个人。

    楼月目光扫到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瞳孔收缩,猛地拽出自己的手,一把搡开赵应东,“你给我滚出去。”

    她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只穿着袜子,那只还在工作的拖鞋被她脱下来丢在赵应东身上,刚好砸到他小腹上。

    “滚!”

    赵应东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口,“我觉得我好多了。”

    他弯腰捡起楼月的拖鞋,把它们收拢在一起,蹲下,放在楼月的床边。

    “晚饭我会叫你来吃的。”

    房门被合上,赵应东的身影和声音一起消失。

    楼月低头看着那双拖鞋,心烦意乱地想把它们踢散,但站在那里,她又忍住了。

    “神经病!”

    “神经病!”

    楼月抓住自己的脑袋,在卧室里转来转去。

    回家不到三天,楼月的任务已经从参加朋友婚礼外加刺探敌情变成了保重自己的安全。

    赵应东不是个笨蛋吗?

    他笨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聪明了?

    楼月无声呐喊,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不过是脑袋砸这床垫,磕得很舒服。

    求上天善待二旬老人。

    她磕着磕着耳边传来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楼月蔫蔫地看了过去,不知道赵应东什么时候放到她床边的糖被震了下去。

    她盯着那颗花花绿绿的糖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它,最后抓起来撕开糖纸,把糖塞到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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