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华录: 9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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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项弦!”阿黄以翅膀不住拍打项弦的脸庞,警惕抬头,望向再次前来的穆天子。

    满地俱是同伴的身躯,项弦在此时睁开了双眼,看见穆天子站在身畔,予他同情的眼神。

    项弦想说点什么,却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抬手,却已全身脱力,无法召回智慧剑。

    穆天子伸手,要将他凌空提起的时刻,十步外一个声音响起。

    “我还活着呢,魔王,”萧琨拔出魔枪,扔到一旁,怒吼道,“来战——!”

    萧琨的手里拿着另一半智慧剑!

    穆天子转身,面朝萧琨。

    “上一次没能把你驱魔,”萧琨道,“这一次如何?”

    穆天子冷笑道:“连一个妖族,也能用神兵了么?问问看,它是否认你?”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萧琨右手持智慧剑,以断剑朝天,左手持内丹,按在剑身上,内丹化作妖异流动的水团,浸润了断剑!

    断剑疯狂嗡鸣,剑上第六符文迸射出靛蓝的强光。

    光芒化作幽火,从萧琨身上燃起,覆盖了智慧剑!

    幽焰铺天盖地,蓝色的烈焰隐隐透出青白,萧琨的幽瞳中迸发出蓝光,身后隐隐出现古老女神形态。

    祂在空中舒展身躯,四肢仍拖着捆缚神祇的锁链,于幽火的红炉燃烧中,抬起双眼,目作靛蓝,充满仇恨,凝视穆天子。

    萧琨左手持剑诀,右手提断剑,腾空而起!

    穆天子顿时感受到了威胁,后退半步。

    “以骨磷之光引动智慧剑,召唤女魃降神,”穆天子说,“你想拼着性命于不顾,一招重创我,却也将燃神念而亡,值得么?”

    “萧琨,”项弦踉跄起身,说,“把剑放下。”

    那一刻项弦犹如心有灵犀,察觉了萧琨的用意——他要以燃烧三魂七魄为代价,借着同源的幽火之光引断剑,一招重创穆天子,为以后项弦攻入天魔宫制造机会。

    “我本是将死之人,”萧琨认真道,“早死晚死,并无多大区别。”

    萧琨手持光火迸发的剑,周身烈焰熊熊,旱魃的双眸中,蓝焰喷发。

    “此处并非决战之地,不如就直截了当,”穆天子突然说,“一场决战定胜负如何?”

    项弦马上道:“萧琨,把剑放下,你看,我已经醒了。”

    萧琨直视穆天子,穆天子于是说:“给你时间准备,去召集所有帮手,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刘先生在玉门关等你。就将神州的宿命,交给这一战来决定罢。”

    项弦来到萧琨身后,萧琨依旧不撤剑。

    穆天子化作一道黑烟,轰然飞走,倾宇金樽的大门关闭。

    “萧琨!放手!”

    项弦马上以空手入白刃之术折萧琨手腕,将他搂了过来,幽火平地散开,萧琨松剑,倒在了项弦身上。

    第98章 年夜

    开封,大宋驱魔司。

    所有人横七竖八,在厅内躺了一地,互相之间甚至没有自我介绍。潮生为大家检查过伤势后,倚在案前睡着了,连阿黄都在熟睡。

    唯独乌英纵带着伤势,先去清扫房间,再挨个让同伴回房,最后在门外院前倚着打盹。

    “什么时辰了,老乌?”项弦清醒后发现厅内只剩他与萧琨。

    乌英纵忙起身入内。

    “茶,”项弦说,“我的头痛得要炸了。”

    萧琨还在睡,身上出血的伤势已近乎愈合。项弦解开他残破的外袍,检查他的身体,发现被枪穿过的胸膛伤口已愈合,犹记得当他受创之际,身上血液简直是爆出来的,喷了自己一头一脸。

    断剑则血迹斑斑,被放在置剑架上。

    “你没事罢,老乌?”项弦发现乌英纵动作迟缓,不似平日。

    “受了点伤,没有大碍,老爷不要担心。”乌英纵说。

    项弦示意他过来,解他上衣看伤势。

    萧琨也醒了,带着出血后的虚弱与苍白,皮肤显出淡蓝色,不安地问:“怎么?”

    乌英纵便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项弦:“让潮生给你看,再找些治内伤的药与你吃。”说着将手中半盏残茶递给萧琨,萧琨渴得不行,一口喝了,又伸手来要。

    “什么时辰了?”萧琨猛灌下茶。

    “回萧大人,”乌英纵道,“巳时三刻了。”

    项弦回来后倒头就睡,竟睡了一天一夜。岳飞已带着赵构回府,外头依稀又传来爆竹声。

    “要过年了罢。”萧琨回过神。

    “先找点吃的来,”项弦说,“饿得不行了,没力气。”

    乌英纵要出去买吃的,项弦看他有伤在身,忙道:“你回房歇着,我来。”

    项弦将乌英纵推回房去,见潮生正蜷缩着,想叫他起来为乌英纵治伤,乌英纵却摆手示意无妨,项弦给他一枚丸药,说:“把这吃了,回头再说。”

    看着乌英纵以水送服了丸药,去与潮生睡在一起,项弦才又饥肠辘辘地到后厨去翻东西吃。他找到几块糯米年糕,与挂着的小鱼干胡乱混煮,再拿了几个柿子回厅内,填饱肚子再说。

    今天正是除夕,项弦与萧琨狼吞虎咽,吃饱后总算恢复三成力气。

    “坐着罢,”项弦见萧琨起身,叫苦道,“哪怕今儿天魔就站在家门口,也得过完这个年再说!”

    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项弦告假的决心,自从接手驱魔司以来,他有好几次都想撒手不干了,今天这个念头尤其强烈。

    “洗澡去,”萧琨说,“一身血,像什么样子?”

    萧琨出得厅外,又说:“一起洗还是等会儿?”

    “哟!”项弦不认识般地打量萧琨,说,“该不会是想趁机对我做什么罢?”

    萧琨笑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忘了今生已非前世。他常常不自觉地,在与项弦相处时沿用了前世的方式,说话、举动都忘了他俩已不是恋人。

    他只得不理会项弦,穿过回廊前往侧院,竹院内浴桶中的热水已放好,冒着热气,想必是乌英纵回来后提前准备的。

    萧琨泡在热水中,伤口仍如针扎一般,隐隐作痛,他担心自己再发病,便坐起少许,免得突发疼痛与心揪令他淹死在澡盆里,若当真发生这种事,实在太丢人了。

    “萧老爷,”项弦来了,在竹墙一侧用乌英纵的口气说,“过年的新衣服为您准备好了,喏,在青花坊做的,还有里衣衬裤、汗巾一套。”

    “唔,”萧琨也答道,“放那儿罢。”

    项弦又问:“需要沐浴服侍么?小的保管伺候得老爷浑身舒畅。”

    萧琨:“都在脱衣服了,还问我?我的意见重要吗?”

    项弦一个飞身,修长的男性躯体敏捷翻进浴桶,萧琨还没看清楚,“哗啦”一声,热水溅了他满头。

    驱魔司内浴间是半露天的,浴桶虽较之寻常人家的宽大不少,两个成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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