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芙蓉: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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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面孔。

    江绪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便走。

    宋昭心头一紧,快步跟上。

    穿过一道道宫门,注意到往日熟悉的侍卫大多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些陌生面孔。宫墙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见四下无人,她试探着问道:“兄长,陛下龙体如何了?”

    江绪脚步不停,声音压得极低:“太医都在天宸殿,已经……两个时辰了。”

    宋昭心头一沉。三日前在御书房,永庆帝虽显疲态,但精神尚可,怎会突然……

    转过最后一道宫墙,天宸殿赫然在目。

    殿外黑压压跪了一地官员,有低声啜泣者,有面色惨白者,更有目光闪烁、四下张望者。宋昭正了正衣冠,随江绪踏上台阶,殿内传来的哭声让她脚步一滞。

    殿门缓缓开启,浓重的药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宋昭垂首入内,余光已瞥见龙床上那抹明黄身影。永庆帝半倚在床头,面色灰败如纸,衣领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几位太医跪在殿内一侧,额上冷汗涔涔。

    大殿中回荡着压抑的抽泣声,隔着屏风,不知来自哪位妃嫔。

    太子萧钺跪在床头,双手紧握皇帝枯瘦的手,肩头不住抖动;三皇子、五皇子依次跪在两侧,个个面色凝重。

    “微臣叩见陛下。”宋昭跪下行大礼,额头触地时,冰凉的金砖让她打了个寒战。

    “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宋昭起身,这才看清梁帝的面容。曾经威严的面孔如今凹陷下去,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仍透着锐利。那目光在宋昭身上停留片刻,又缓缓扫过跪在床前的皇子们。

    “都……退下吧。”皇帝艰难地挥了挥手,“朕与宋卿……有话要说。”

    萧钺猛地抬头:“父皇!儿臣……”目光不自觉扫向宋昭。

    “你也退下吧!”永庆帝拍了拍他的手,随即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溅在明黄锦被上,触目惊心。

    太医们慌忙上前,却被皇帝抬手制止。

    萧钺深深看了一眼宋昭,冲她微微颔首,便带领众人依次退了出去。

    回眸间,宋昭察觉到淮王殿复杂的目光扫向龙榻,暗暗心惊。

    殿门缓缓关闭,将外界隔绝。永庆帝剧烈喘息片刻,朝宋昭伸了伸手,含糊道:“你近前来!”

    “陛下保重龙体……”宋昭向前踉跄两步,跪在了脚踏边,眼眶酸涩不已。

    “宋昭,”永庆帝止住咳,灰白的面容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声音忽然清晰起来,眼中亮起锐利光芒,“朕……的时间不多了。”

    宋昭心头大震:“陛下洪福齐天,必能无恙,臣认识一位神医,就候在宫门外……”

    “不必了。”永庆帝打断她,从枕下摸出一物塞入宋昭手中。宋昭低头一看,竟是一枚青玉发簪。簪头凤鸟的羽翅在掌心纹路上微微颤动,像要振翅飞起。

    “朕的身子朕最清楚,天命如此。”他喘息着,目光如炬,“太子仁厚,淮王……郑氏一族野心勃勃,还有……”话音一顿,他的目光忽然柔和,落在宋昭手上的青玉簪上。

    “朕年轻时做下一桩错事,心中愧疚至此。”他低低咳嗽一声,缓缓道:“你同太子去过皇陵,祭拜过皇后了吧,这是她的旧物。”

    宋昭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簪,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陛下,臣……不解其意。”

    “你当真不知?还是不喜太子?”永庆帝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她,“难道你还想着与赫连家的婚约?”

    “不……臣心悦太子!”宋昭哽咽着低下了头,眼泪夺眶而出,“……可臣更想要自由。”

    “世上安有两全法?”永庆帝喟叹,幽幽道出往事。

    “当年朕就是强迫薛氏嫁予我,她日日以泪洗面。后来,是你母亲常进府陪伴,两人相约指腹为婚……那时的我,醉心权势,弃她于不顾,让她流落民间,和太子吃尽了苦头。怪我当时被人蒙蔽,以为他们早死在陈绝手里,直到你父亲在南州寻到了他们的踪迹。”

    “我不是一个好夫君。”他自责道。

    此刻的永庆帝,褪去了九五之尊的威严,龙袍下瘦削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像任何一个寻常人家的老翁。那双曾经令群臣战栗的眼睛,此刻浑浊如将熄的烛火,闪烁着近乎卑微的期冀。

    “朕逼迫过你一次,就不会再强迫你,”他微微倾身,低声道:“只希望你考虑清楚,善待九鸣,那孩子已经够苦了。”

    殿外突然传来争执声,“皇城司赫连信求见陛下!”

    宋昭手指猛地收紧,青玉簪在掌心狠狠一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背,她险些松手。

    殿外寒风卷起萧钺玄色蟒袍的衣角,金线刺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居高临下地睨视着跪在汉白玉阶上的赫连信,指节在剑柄上叩出危险的节奏,仿佛在数着对方最后的呼吸。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宋昭踏出门槛时带出一缕苦涩的药香。她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在跨过门槛的瞬间挺直了腰背。目光如电,迅速与萧钺交接一瞬,随即转向侍立廊柱旁的大总管延吉,朝他点了点头。

    延吉布满皱纹的手立即从袖中抽出,象牙拂尘在空中划出半弧:“宣——皇城司赫连信觐见!”

    声音在空荡的殿前广场回荡。赫连信猛地抬头,正对上萧钺骤然阴沉的脸色。

    赫连信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朝萧钺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他大步流星地跨过汉白玉阶,官袍在暮色里带起一阵寒风。

    在与宋昭擦肩而过的刹那,赫连信借着宽袖遮掩,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腕。那触感如蜻蜓点水,却让宋昭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阿宴,”他低哑的嗓音,像混着血腥气飘进她耳中,“你在此等等我。”

    话音未落,人已跨过那道朱漆门槛,殿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只余一个决然晦涩的背影。

    宋昭心头猛地一颤,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枚青玉簪在袖中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指尖发麻。她仓皇抬头,正对上萧钺鹰隼般锐利的目光。

    直到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宋昭才惊觉那枚玉簪的尖角已深深硌入皮肉,在掌心硌出了血痕。

    淮王萧翊缓步上前,锦靴踏在青砖上不闻半点声响。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意,却在凑近宋昭耳畔时,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宋世子,父皇召你所为何事?”

    宋昭猛地后退一步,后脚跟绊在蟠龙纹地砖的凸起处。就在她身形摇晃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她的后腰。萧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掌心似有灼热的温度透过官袍传来。

    “淮王殿下。”她匆忙站定,垂首行礼,“陛下召臣,是为询问家父腿疾之事。”袖中的青玉簪尖抵在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淮王眉梢微挑,琉璃般的眼珠转了转:“哦?”他忽然俯身,衣袖几乎扫到宋昭鼻尖,“侯爷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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