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雪: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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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确定不挑明主动出击?”

    少年姿态散淡地掀了掀眼皮,说。

    “她还小呢。”

    沈浩笑着说:“你不害怕有人捷足先登啊?”

    宴椁歧下巴抬了下,嗤笑声,神色傲慢且狂妄,挑眉。

    “他?”

    沈浩故意挑衅他说:“盛大小姐一向受欢迎,何止他一个啊?”

    宴椁歧移开视线,笑着睨他,声音带着点倦意和遮掩不住的嘚瑟。

    “小姑娘眼光高着呢。”

    “行……。”沈浩拍了下他的肩膀,气他,“到时候被偷家了别哭啊!”

    没想到,这句话在不久之后一句成谶。

    生日会之后,宴椁歧得到了一个曾经他认为不可能的答案,人生头一次,那种挫败感和不甘心久久不能消散。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临走时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深夜,他站在滕宫十三号楼下,看着那盏还亮着的灯,拨通了电话。

    “盛衾,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过几天就要走了,跟你说一声。”

    他仰着头看紧闭着的窗户,冬夜冷冽的风吹过,他穿的单薄,鸭舌帽的阴影遮住大半张脸,只剩下偶尔动动的下颌弧线。

    对面沉默了半刻后,温和淡然的声线传出。

    “嗯……我知道啊。”

    宴椁歧眸色黯淡,没了平日里的心高气傲,语气多了丝低微的恳求。

    “那你知不知道,我会回来的……。”

    后面那句,“我们不会分开太久”,被他的自尊心拖住,终是没能说出口。

    就听见,手机里传出她柔和好听的声音,语气却很像是说不下去的敷衍。

    “嗯……一路平安。”

    他垂眸,眼尾猩红,唇边漾起自嘲的弧度,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崩塌,他像是被抛弃物件,不起眼的杂草,让人提不起丝毫的兴致去挽留。

    “好,晚安……。”

    闷雷声入耳,在空气中不断漂浮回荡。

    宴椁歧视线落在刚刚被拒绝通话的手机屏幕上,棱角分明的脸神情淡漠。

    不多时,他沉默着起身,往门外走,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第52章 下雪 他只是备胎吗?

    月光被乌云遮住,窗外狂风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即使没将窗帘拉上屋内也是一片昏暗。

    盛衾蜷缩在沙发上,旁边的冷白色落地灯被点亮,她脑袋始终低垂着,怀里抱着柔软的抱枕一动不动,周围除了暴雨天气大自然的声响以外,再无任何动静。

    她脑袋又昏又胀睡意愈沉,眼皮也开始打架,但心下却十分慌乱明显还没能从刚才的争吵中缓过神,无法安心入睡。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盛衾原本就紧绷的弦彻底断开,她几乎一瞬间离开沙发站直看向门口。

    这么晚了,除了隔壁那位还有谁会这么着急找她呢?

    她指节攥紧,轻步走过去,尽管事实摆在眼前,盛衾还是觉得依照某人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过来找她,她心脏提到嗓子眼,轻声问。

    “谁啊。”

    “我。”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膜,盛衾抬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脏一下接着一下的跳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实感,只剩下她缓慢地呼吸。

    他过来干嘛?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挂断了他的电话?他不服?来算账的?

    刚才的争吵已经消耗掉了盛衾所有的精力,她脆弱得仿佛是块一碰就要碎的琉璃,不想延续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跟表白失败那天很像,让人久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她没吭声,想以这样的方式去逃避。

    下一秒,门外,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盛衾?”

    她侧身紧贴着门,耳朵靠在门上,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依旧没敢应声。

    “我们聊聊?”

    不知为何,他态度缓和很多,盛衾却委屈的完全控制不住落泪,整个人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浮木,她微攥着的手抬起放到唇边,尽量控制不出声,再次抬眼,泪痕浮现在脸颊。

    对方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良久,盛衾声音嘶哑地说了句。

    “我准备睡了。”

    沉默片刻后,男人唇边漾起苦涩的笑,磁性悦耳的声线传出。

    “好,晚安。”

    不多时,他听到窸窸窣窣地脚步声逐渐远去。

    一门之隔,宴椁歧侧身慵懒地倚靠着门,眸色黯淡。

    他知道她距离自己很近,近到,他隐约听到了她的啜泣声,让人心生烦躁又钻心的疼,无法忽视。

    她总是这样,总能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嚣张统统浇灭,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好像只要是关于她,宴椁歧总能被搞的束手无策,缴械投降。

    从前是,现在也是。

    宴椁歧本以为国内一别,他们应该再无交集。

    那段时间,他疯狂用学习和各种事情填满自己的生活,不留一丝空隙。

    可就算是这样,盛衾偶尔的一条消息,一通电话,就能将他所有的壁垒打破,导致他的所有努力看上去像是个笑话。

    幸好,搞对象这件事从来都不是宴椁歧的必选项,日子在平淡重复从悄然离开。

    他甚至在毕业前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既然没有了要回国内的理由,他就在国外顺势加入了无国界救援组织。

    本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可盛衾偏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眼前,还是那样明媚温和地朝着他笑,无所顾忌地靠近他,在生病时依赖他,甚至在他受伤时哭成泪人儿。

    那时候,宴椁歧甚至会猜想,她不喜欢他,可她会主动发消息打电话,那双清透眼眸散发出的笑意也是假的吗?

    她在养鱼?他只是备胎吗?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后被否定,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盛衾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她也许只是习惯性对他好,对他包容,当他是朋友。

    这个世界是虚伪,破败,腐烂到毫无人性,长不出理想主义的花,可她却始终美好,纯净,不染尘埃。

    宴椁歧讽刺的想,还不如是备胎,总比根本就不要他,想不到他,来的好些。

    他抬眸,视线被眼前的门堵住,半晌,自嘲地扯了扯唇。

    从前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少年,终究也有了求而不得的存在,弯折了腰。

    ——

    昨晚躺下后,盛衾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由于没拉窗帘被投射到屋内的光晃醒。

    她抬手遮住眼前光亮的区域,眼睛又酸又涩,眼皮厚重地有些抬不起来,头更像是被蚂蚁啃食了般酸胀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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