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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燕燕于飞》 80-90(第19/22页)
对视,心照不宣地笑着福了下身子:“是,奴婢知错。”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给夫人请安。”
这声音十分熟悉,白氏回过头去,瞳孔微颤了一下。
门前站了位黑衣青年,身形高瘦,正弯腰立在廊下,可不就是常年跟在沈聿身边的那个叫沈非的长随?
她们方才可是半点没收着声儿,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白氏不动声色笑道:“如今府上下人是越发惫懒了,连大公子回府这样大的事情竟都不过来通传,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好略备薄礼。”
沈非直起身,淡淡道:“夫人客气了,属下此番过来,是请夫人前往祠堂走一趟,大公子有要事相商。”
祠堂。
白氏心里微微一动,指尖已抵上了鬓边。
锦书立刻道:“夫人最近染了风寒还未痊愈,出门吹了风病情加重就不好了,劳烦你去回禀大公子,有什么事他拿主意便是,夫人就不过去了。”
沈非脚下纹丝不动:“公子说了,今儿事关重大,夫人就算是抬也要抬过去。更何况——”
青年盯住那屋内光鲜亮丽,花团锦簇的妇人,面无表情:“夫人既然还有心情想今儿戴什么耳坠,想来病得不会太严重,夫人不是还想让公子来请安吗?到了祠堂,公子自会当面好好给您请安。”
“你——!”锦书上前欲指责,却嘴唇发白,抖得厉害,只是披着皮的纸老虎罢了。
显然,她们方才说的话,沈非全都听见了。
白氏到了这时候,倒是异常地冷静,她抚了抚鬓边,微微一笑:“既是如此,我走一趟就是。”
沈非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眼看着他走远,锦书急忙转身,压低声音,语调不免带上几分惊恐:“夫人,怎么办,大公子这是想做什么?他不会已经知道——!”
“慌什么!”白氏断声一喝,“就算知道又怎样,他能拿我如何?!”
“走,去祠堂。”
前呼后拥地被一堆丫鬟簇拥着出了门,没走两步,廊下两道身影跑过来,一人在前面跑,一人在后面追,口中不住地喊:“二公子!”
前面那人看到白氏,立刻扑过来,抱着她腰身:“娘!”
看到他,白氏凝重的面色陡然一松,变脸一般露出了慈爱的笑意。
已经长得与白氏胸口齐平的半大少年,在白氏怀里乱拱一气,撒泼道:“娘,我不要去学堂嘛!我不想去!”
若是以往,白氏早就拉下脸训斥,可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她眼珠一转,把斥责的话咽下去,笑道:“好,不想去今日就不去了,让秋画陪你玩儿。”
沈霄却一把摔了书袋:“我不要秋画!这婢子总管着我!我要水仙姐姐!”
他身后,方才追着他喊的婢女瑟缩着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
水仙是云山庭一众丫鬟里长得最出众的一个,白氏不止一次见过她这不争气的儿子追着水仙跑。
她当即沉了脸。
沈霄见状,气焰也低了一截,小声道:“儿子回去了。”
白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意,摸摸他的脑袋:“去吧。”
沈霄转身回房,秋画也急忙起身跟在他身后,白氏看着两人背影,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锦书。
锦书会意,跟过去将秋画拉至一边,附耳说了几句。
待她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去了祠堂。
进了祠堂大殿,空气中有淡淡的香火气,神龛之中青烟袅袅,供着沈庭植和林意的牌位。
上首坐着沈聿和沈氏族长,下面七八把黑木圈椅,端坐着沈家各支旁系的尊长,满堂悄寂肃穆,竟有几分三方会审,兴师问罪的意思。
见她到了,众人齐齐无声将眸光投向她,也无人来引她落座,白氏立在殿中,忽觉萧索离众,冷汗不知不觉沁满整个背部。
这时,只见上首那一身黑色劲装的年轻男人站起身来,淡淡环顾四周,面色竟是比往日里还要冷肃几分。
“今日沈聿召集诸位长辈前来,是为了请诸位做个见证。”
白氏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他的眼睛。
正巧,就在同一时刻,那双漆黑深沉的双眸也看向了她。
白氏紧紧攥着袖口,下一刻,这低沉漠然的男声如闷响惊雷滚过耳畔。
“白氏,你暗中授意秦氏等人毒害生母林意,后与废帝暗中勾结,谋害家父,一应细节皆已查明,人证物证俱在。”
“你可认罪?”
第90章 父亲
轰隆一声, 如晴天霹雳,女人面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变得雪白。
可随即, 眼前浮现起方才在廊下,怀里那少年淘气顽劣的面容。
发软的腿瞬间又有了力气,塌下去的脊背慢慢挺直, 白氏徐徐牵起唇角笑了笑, 温声道:“聿哥儿, 林夫人是你生母, 我知道多年来你对她的离世耿耿于怀,而我不过是你爹的续弦,自是哪哪都比不上林夫人的, 可我自问多年来待你不薄, 你即便看我不顺眼,也不用泼这样的脏水到我一个寡妇身上!”
说着说着,眼泪如断了线了珠子往下掉,女人手里握着帕子掩面抹泪:“且不论当年林意去世时我根本与你沈家毫无关系, 如何能料到林意死后你爹会娶我续弦?我害她根本无从说起!至于我害死老爷,这更是无稽之谈, 老爷待我情深义重, 我莫不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想要去害他!聿哥儿, 你好狠的心, 一点不留活路, 直直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见她声泪俱下, 苦诉衷肠, 众人原本十分憎恶的目光一时都犹疑起来, 族长坐在沈聿右手边, 也不由蹙眉:“大公子,此事是否存在误会?”
沈聿双手放在膝上,坐得八风不动:“沈非,将口供给各位过目。”
“是。”沈非随即从供案上拿起一沓供状,一一交由众人手上。
沈聿起身,踱步缓缓走向白氏,道:“平康二十年八月初五,云华公主满月宴,你初次见家父家母,同日回府后,对贴身丫鬟感慨,若是能做将军夫人,这白府上下,便再无人敢轻视于你。”
白氏猛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是她尚在闺中之时与身边丫鬟说的私语,沈聿竟连这个都查了出来!
“月余,你托人联系上在沈府做管事的大舅秦绍,说动他与你联手,在家母床帐之间放置与其正在服用的汤药药性相克的香料,以致家母不治而亡,随后,你又与丫鬟设计落水引家父救你——”
说到这里,沈聿微微一停,眉间聚起似有若无的冷冷嘲弄:“正如你所料,家父心慈,又向来恪守礼节,果然登门求娶,让你顺利做了沈夫人。”
白氏面色惨败,死死盯着他。
面前的男人步子迈得极慢,仿佛是从漫长的泥泞沼泽中一路跋涉而来,每一步都滞涩艰难,每一步都携风裹雨,将她仅存的侥幸踩在脚下,狠狠碾作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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