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于飞: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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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臣,领旨。”

    就在季祐风离开的这两三个月里,梁颂已从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升至正五品大理寺少卿,正负责审查案情。

    朝中无人不知,这位新科状元从不参与党争之事,皇帝一边不让季祐风插手此事,一边又让梁颂来审结,季祐风间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这父皇究竟对瑾王是什么态度。

    皇帝道:“梁爱卿,若没有旁的事便退下吧,帝巳城一案,朕等你的结果。”

    待梁颂出门,皇帝抬了抬手:“祐儿,坐。”

    季祐风坐在一旁金丝楠木圈椅上,但也只坐前半边,姿态仍是恭敬的。

    仿佛聊家常一般,皇帝温和地问:“回来的路上,可还顺利?”

    季祐风心中一动,他回京后发动大半个王府的侍卫去寻人的消息,皇帝不可能没听说,便敛目如实道:“回父皇,不太顺利。”

    皇帝果然毫不不惊讶,眉目很平和地问了一句:“遇上什么事了?”

    季祐风笑笑:“不过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想杀掉儿臣罢了,父皇不必担心,儿臣没事。”

    皇帝抬起眼。

    他当然知道季祐风在回京途中遇刺,他甚至猜得出,这必然是瑾王那个蠢货干的好事。

    香炉中青烟袅袅,皇帝眯着眼,透过烟雾看他这个自幼聪明懂事的儿子,试图从季祐风脸上找出愤怒的痕迹,哪怕是一丝委屈。

    可季祐风实在是平静极了,面上甚至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皇帝第一次觉得看不清他的面容。

    季祐风年幼时,他曾教他,身为上位者,轻易不要叫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如今许多年过去,那个坐在他膝头的孩子长大了,把他教的一切都学得很好,连他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皇帝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但他面上仍然和颜悦色的:“回府之后,好好休养,追杀你的人,朕会追查到底。”

    季祐风低头状似感激道:“儿臣多谢父皇。”

    该说的说完了,皇帝准备让他退下。

    这时,季祐风说:“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

    皇帝挑了挑眉。

    季祐风起身,跪在他脚下,道:“父皇,儿臣,想娶沈庭植之女沈忆为妻。”

    他一动不动,不敢抬头,只感觉皇帝那深沉锐利的眸光居高临下地投来,在他面上停留了许久。

    皇帝缓缓重复道:“沈庭植的女儿?”

    即便皇帝别的什么都没说,可单单是念出“沈庭植”这个名字,季祐风便已觉出他的不快。

    果然,下一刻,皇帝淡淡道:“祐儿,沈庭植的女儿配不上你,朕为你另择一位王妃,如何?”

    季祐风沉默片刻,道:“父皇恕罪,王妃之位,儿臣只属意她一人。”

    皇帝眯起眼:“祐儿——”

    季祐风深深俯下去,以额触地,没再起身。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是季祐风第一次忤逆他。

    这时,季祐风忽道:“父皇,您曾教儿臣,孤家寡人,首先要学会无情,可既然如今儿臣不是孤家寡人,父皇能否允儿臣,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

    皇帝问:“你喜欢她?”

    季祐风正色道:“是。”

    皇帝许久没说话,面上看不出喜怒。良久,他道:“好罢。”

    季祐风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觉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再叩首:“儿臣,谢父皇。”

    三日后,一道赐婚圣旨送到了沈家,不过一个时辰,满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自沈庭植死后,沈家唯有一个沈聿撑场面,且也不过是一个左果毅都尉,在军中势力早已大不如前,近来,京中各大高门显贵筹备宴席等要事时,甚至不会往沈家递一张请帖,无形间已开始隐隐将沈家排挤出去。

    只这一道圣旨之后,京中无人不被惊掉了下巴,邀请赏梅的,赋诗的,八十大寿的……请帖如雪花一般向沈府飞来。

    无人不觉得,沈家傍上了翊王殿下是天大的喜事,最起码往后多延了三代的富贵,荫封更是不必发愁了。

    然而在外人眼里一时炽手可热的沈府,却阖府悄寂,看不出半分喜悦的样子,满府的下人成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差事被责罚。

    ——谁都看得见,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大姑娘和大公子面上根本没有半分喜色。

    太监来宣旨那日,大姑娘客客气气地接了旨,半点即将嫁人的娇羞也没有,大公子的脸色更不要说,身子本就没养好,接旨后更是一张脸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不过短短几日,眼见着人消瘦了不少。

    圣旨已下,朝中各部都忙碌起来。说起来也不知是谁心急,直接将婚期定在了开春二月,几乎只有一个月的筹备时间,一时间,各部都忙得脚不沾地。

    沈忆更是顾不得打理中馈,早把管家权还给了沈夫人,成日里不是对嫁妆单子,便是学宫中礼仪,试婚服。

    一月到头来,几乎没见过沈聿几面。

    听说他休养了没几日,便回神策营中接着当值去了。

    “姑娘,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可有的折腾呢。”阿宋走过来,轻声说。

    沈忆坐在窗边,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灯火朦胧,满室悄寂。

    良久,她忽然问了句:“沈聿下值回来了没?”

    “嗯……”阿宋迟疑片刻,还是如实说了,“两刻钟前回府了。”

    事到如今,沈忆对沈聿的心思,便是迟钝如阿宋,也瞧了出来。

    她本不想说的,可终究是不忍心。

    沈忆站起身:“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阿宋无需问她去哪里,心里叹口气,默默跟了上去。

    只是才出门,沈忆便停在了门口。

    阿宋站在门内,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接着便听到沈忆的声音。

    她声音很轻,似是很不确定般:“……兄长?”

    阿宋脚步一顿,默默地转身回了房内。

    檐角的灯笼弥漫出暖黄的光晕,沈聿负手站在廊下,整个人笼罩在黯淡昏黄的灯火中,面容半明半暗,看不清楚。

    沈忆定定神,走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提了提唇角:“兄长怎么来了。”

    这笑一定比哭还难看,只出现了一瞬,便从她的脸上褪去了。

    她已经很久没喊过他兄长。

    沈聿望着她,抬起手:“怕你伤还没好全,来给你送些药。”

    沈忆看着他摊开的手掌,是一个小瓷瓶。

    其实伤早已好全了,但她还是伸出手去,指尖触到瓷瓶,却没有拿起来,而是轻轻地覆在了上面。

    两只手,一只宽大温热,一只细白微凉,隔着瓷瓶,安静地贴合在一起。

    沈聿的手微微颤了下。

    沈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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