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叹: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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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严重程度,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慌里慌张地跌跪下来,脸色黑了,肌肉紧绷,眼眶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脖颈凉飕飕如抵着利刃。不能参加春狩是小事,保住性命才是天大的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父亲养不教,使你犯下这等死罪,皇贵妃娘娘都不庇护江家了。”

    江浔恨恨斥责,深沉叹了声。他虽也贪了不少钱,但他有官场数十年历练的经验,知道哪些钱能动,哪些钱绝对不能动。

    事到如今端端是无计可施,只能凭数年如老狗侍奉的份上祈祷圣上宽恕,希望渺茫。

    擎天巨柱,禁不住地基摇撼。

    ……

    两日后,工部陈为民首先对江璟元开炮,说他挪用工部营建道观的款项,凶狠恶劣,阻挠了道观几座道观的竣工进度,是恶棍加白痴的结合体。

    朝臣闻此,纷纷上弹章大倒苦水,激烈詈骂,用词犀利,如同有不共戴天之仇。

    继惨死的顾淮之后,被江氏统治下死闷的廷堂再度掀起了疾风骤雨,且更烈更猛。

    江氏不得人已久,一人振臂而呼,扬起排山倒海的声威。

    道观中的神仙皇帝难免被摇撼,未再听信妖妃的谗言庇护江氏。

    徐青山知道这次他们一定会赢,因为做足了准备。圣上最信的是神谶,江氏在挪用内帑、专权独断得前提下又遭了神厌,雪上加霜,必死无疑,哪怕妖妃说情也保不住。

    顾淮不会白死,正义终将战胜奸佞。

    死了江浔,下一个便是妖妃林静照。

    果然,雷厉风行的圣旨如闪电轰然劈在罪魁江璟元头上,圣上内心某种可怕的不满全数发泄,褫夺江璟元所有官职,廷杖五十后披枷流放岭南,没收其所有财产、田地、铺面,并责江浔“生丑悖之子而全然不加以管教”,令其脱离首辅之位,自行致仕。

    江浔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到头来回到了原点,变成一无所有的孤老。

    江浔痛苦流涕,跪在午门外苦苦哀求圣上网开一面,高举自己的青词大呼冤枉,从白昼跪到了黑夜,晕倒了两次,衰弱昏聩可怜的老狗。

    他死不足惜,但求圣上宽赦儿女们的过错。

    路过官员面对这位高高在上的昔日首辅,极尽冷嘲热讽,白眼相加。

    用废了的一条老狗,弃如敝屣。

    江门被抄家,高楼美阁的建筑悉数充公,兵荒马乱,其中女眷尽数充教坊司,男丁发配边疆为奴。除了给江浔这孤老留下少量维持生计的钱外,剩下的荣华富贵一律严酷抹杀。

    盘踞朝廷多年的江氏,捣烂如蚁穴。

    某种程度上,圣上也当真不顾念旧情,用了多年的老狗说丢就丢。

    其余江氏党羽皆是见风使舵的货色,眼见江家大祸临头,树倒猢狲散,纷纷避之不及,更有反水者主动上交江浔父子贪贿的罪证。

    江氏之倒,除了有群臣共同弹劾的功劳外,最重要的是江氏触碰了道观中皇帝的利益,才遭如此严厉惩罚,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风刮颓春草春花,老柏树飘摇在锋利的阴风里,景色肃杀,渺小如蚂蚁的人被压扁在天地之间,为狂风所摧折。

    第89章 娇嗔要陛下陪聊陪睡

    江氏倒台的消息传到了深宫中,林静照闻此噩耗,头痛发作,在榻上躺了两天两夜四肢麻痹如失。

    陛下终是对江家动手了。

    江家作恶多端,侵吞民脂民膏,欺上瞒下,陛下这么做原是遵循国法,无可指摘。

    可是……她拼命这么久讨好他,毫无裨益,宛若一场笑话,江门该倒还是倒下了。

    芳儿坠儿贴身服侍汤药,唉声叹气,娘娘这是同情江家的心病,寻常汤药治不了的。陛下知娘娘有心病,也硬下心肠不来探望娘娘。

    娘娘和江氏究竟有什么渊源?

    瞧娘娘这失魂离魄的样子,江氏倒台,跟她自己娘家倒台一样。

    几场春雨使漫长的春天嫩寒料峭宛若隆冬,尘土般的乌云终日糅杂天空混沌色彩中,遮蔽明媚,太阳淡而模糊。

    “娘娘,陛下静摄斋戒本是不见人的,您坚决求见,便在此等候吧。”

    张全把林静照带到一处云母屏风之后,躬身离开。

    林静照一身缟素,清润润的眸子夹杂着水意,皎皎霜雪,嶙嶙而立,长发披散素面朝天,浑然脱簪戴罪样子。

    古雅静谧的屏风后,仅她一人。

    她掀起裙摆决然下跪,上半身笔直,凛然傲骨的气势,挟带十万分的决心。

    她斗胆喊道:“臣妾求见陛下!”

    良久,里面才回声:“皇贵妃,回去吧。”

    她素衣惨淡,闻此凄惨一喜,贴地砰砰叩首,“臣妾今日有事恳求陛下。”

    里面冷淡不近人情:“朕知你的所求,国法难违,朕亦无法凌驾其上。”

    她淡哀色,挂着哀思和泪痕,坚持道:“臣妾知国法难违,不敢求陛下通融,亦不强留父兄二人性命,只求临死之际与亲人见上最后一面,告诉他们杳杳没死,光宗耀祖当了皇妃,好好地在宫里侍奉陛下!如此,死亦瞑目。”

    里面静了一静,无声对峙。

    片刻,语气不容置否。

    “不行。”

    说罢,再无回响。

    张全等内侍近前,搀起执拗的林静照,不再规劝而是强硬命令,“娘娘请回。”

    林静照欲挣脱内侍,睫毛像道纱幕浸满了水意,白薄的眼圈泛红,有些脱力。天子既下了逐客令,只得颤巍巍不甘不愿地离开。

    抚着腹部,此刻她好恨不能有一个皇嗣。若是怀了孕,或许能得额外的开赦,与父兄见上最后一面,可程太医说她已绝嗣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显清宫走出去,中心如噎,温润的眼眸黯淡发灰,消瘦得仿佛被料峭的春风摧折。

    芳儿和坠儿接过了她,小心翼翼将她扶回轿辇,上次娘娘晚归她们已经捆起来受廷杖了,万万不敢再让娘娘有什么差池。

    林静照斜倚在华丽温暖的轿辇中,辇下六名宫人稳稳抬着她,如腾云驾雾。

    她揉了揉太阳穴尚存些恍惚,苦肉计不管用,那人的心肠是铁石的。

    她和他的身份悬殊太大,他不见她,她想见他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圣意已定,再死皮赖脸到显清宫来,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从始至终,她只是他从诏狱捞出的一个犯人,并非真正的后妃。

    林静照艰难地咬了咬牙。

    可她不能放弃,她江氏一门的身家性命俱捏在皇帝手中。

    再难,日子也得过下去。

    ……

    春气潇潇,凉风拂体。枝头鸟雀鸣啭,昭华宫一方蔚蓝色剪裁的方块天空。

    那日林静照放下身段去跪求,非但没给江家赢得任何利益,反遭圣上厌恶。

    痛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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