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叹: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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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未召,想来今晚不会再召了,拢衣睡下。

    念起白日里她做陛下家人的说辞,当真尴尬羞耻,现在想来仍面红耳赤。她逢迎些什么不好非要提家人,没被怪罪算侥幸的了。

    恐是从前和陆云铮情话说多了,嘴巴便不由自主,也和君王没大没小起来。她固然想逢迎君王,不宜操之过急,否则反受其累。

    她被厚厚宫墙阻隔,无法探知外界消息,不知陆云铮如何了。方才在典礼上没见到陆云铮,陆云铮定然遭遇了挫折。

    如果能单独见一次陆云铮,她得催他赶快离开,远离官场这吃人的凶恶地,更远离那位法家独擅权术的君王。

    陆云铮和爹爹都不能出什么事。

    千万。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掐着被子始终难安,一会儿梦见陆云铮借酒浇愁,一会儿又梦见他被贬谪杀头,容色枯槁,声声唤着她杳杳。

    梦境之中想抓陆云铮却又抓不住,白雾好似帷帽将她阻隔,缠住了耳朵、嘴巴、身子,拉人堕入万重悬崖,而陆云铮还站在原地。她一惊,喉咙不由自主地叫道:陆云铮——

    醒了。

    她猝然睁开眼睛。

    身下黏糊糊的,出了大片冷汗。

    芳儿和坠儿正在榻边一脸担忧地守着她,弱弱地开口问:“娘娘,您没事吧?”

    林静照擦了擦额上冷汗,嗓子发虚:“没事,梦魇……魇着了。”

    芳儿为难地道:“娘娘,您缓缓,别梦呓了。”

    刚才那一声陆云铮喊得实在撕心裂肺,响彻宫闱,阖宫都听见了。

    显清宫的张全公公也跪在外殿屏风之后,手持拂尘,身影若隐若现。

    林静照俨然惊悸,张全怎么来了。

    张全是陛下的人,芳儿和坠儿也是。她这样大逆不道地喊旁的男人名字,绝对是活腻歪了。她已死不足惜,陆云铮却平白遭飞来横祸。

    心力交瘁之下,唇角快咬破了。

    芳儿和坠儿连忙找来帕子擦,林静照定了定神,披了一件衣裳走到外殿,强壮镇定,嘶哑地问:“张公公,您来了,可是陛下有事传召?”

    张全一脸铁青,森森道:“娘娘,陛下叫您过去共饮桃花酒,没想到您已安寝。”

    方才,她大喊出了陆云铮名字。

    林静照无言以对,脑子惶惶然一片空白,恍然已无法理解张全的话了。

    休矣……

    张全起身便走,步履极快,失了往日的和善。林静照知他定然是去告密的,这里每一个有眼睛会呼吸的都是监视她的人。

    她当机立断,猝然“咚”地一下,以皇贵妃之尊给阉人下跪,恳求道:

    “张公公留步,求您莫要禀告陛下,莫要!”

    如朱缙知道,她唯死路一条。

    第52章 饮酒“朕是你什么人?”

    张全回头见皇贵妃娘娘竟跪下了,刹那间头皮直发麻,连忙跪了回去,并令芳儿和坠儿将她扶起:“娘娘快请起,您这是折煞奴才!”

    林静照不置可否地应了声,“那公公可否高抬贵手容我这一次?”

    张全为难,虽说他是御前的人,到底是贱命一条的奴才,监视皇贵妃是他天然的职责,隐瞒不报恐有性命之忧。况且此处不仅有他、芳儿、坠儿三个下人,还有那些经特殊训练无孔不入的锦衣卫,他们的侦听手段可比自己高明多了。

    皇贵妃娘娘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青春韶龄,和寻常人家被父母护在温床里小女儿差不多大,却要整日殚精竭虑,因一句失口梦呓便纡尊降贵给他这阉人下跪,受过的恐吓和阴影着实非小,令人堪怜。

    “娘娘见谅,奴才身为皇宫的奴才,今生今世永远忠于陛下一人,不能因任何人而破例。娘娘与其做这些无用功,莫如想想怎么和陛下解释吧。毕竟您……”

    身为后妃,行僭越之事。

    说罢张全忍心离去。

    林静照的最后一缕希望也破灭了,胸口遽然沉重起来。

    她痴痴怔怔躲到了拔步床深处,抱紧双膝,无助地埋紧脑袋,牙齿格格打战,越是焦急越想不到办法。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芳儿和坠儿是比张公公还卑贱的奴婢,无权擅专。她们人微言轻,但教陛下有谕,即便勒死娘娘也得一五一十照做。

    忐忑良久,张全公公又回来了。

    芳儿和坠儿不约而同替娘娘捏一把汗,唯恐张公公带来了赐死的圣旨,后宫私相授受是大罪。

    “陛下宣娘娘觐见。”

    张全原封不动地传圣谕,已第二遍。

    方才叫她过去共饮桃花酒,这次只是叫过去,没说作甚。

    林静照被芳儿和坠儿从拔步床中请出来,梳妆打扮面见君王。

    她忐忑难宁,无法言说内心的恐惧,打冷战似地缩着肩膀,后悔自己为何要早睡,为何控制不住嘴巴喊了陆云铮的名字。

    那人不是个好糊弄的。

    轿辇将她浑浑噩噩地抬到灵虚宫道观,三月潮湿的晚风中糅杂着初春青草味,汤匙般圆月,依稀漫糊的光亮,宁静又沉重的夜晚。

    至内殿,天颜咫尺。

    林静照低低叩首在地,嗓音哑得连自己都听不到,整个人死气沉沉,宛若一棵冬天的树剥脱得只剩光秃秃的骨架。

    “臣妾参见陛下。”

    殿内,沉默如棉絮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燃烧的红蜡呈明黄色,流下几道猩红的烛泪。

    座上君王慢幽幽一声:“起。”

    林静照蹒跚起身,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双手耷拉在两侧,恍恍惚惚。事发突然,脑袋尚昏蒙蒙的。

    “皇贵妃,过来。”

    帝王吩咐。

    她拎裙再度踏上九重玉阶之上。

    御案上正放着一坛密封森严的酒,坛身上贴着的红纸条已泛黄,沾着些微泥土,“桃花酒”三个簪头小楷,乃是三年前她亲手写上去的。

    宫人过来开启了酒坛,擦去泥土,并用银针试毒,试喝,飘散出丝丝缕缕浓郁的酒香。

    这正是埋在陆府的那坛桃花酒,前几日她请求他取出来,生辰夜共享。

    “你要的东西来了。”

    朱缙高峻遥远的嗓音自耳畔传来,“还不伺候朕?”

    少女年华埋藏的一坛酒,此刻摆在了御案上,尘封岁月,令人恍然有种时空穿梭之感。林静照将器皿摆好,倾坛倒酒,酒质清澈而醇浓,纯净透亮,年年岁岁沉淀的味道。

    “陛下请用。”

    她将酒盏奉上。

    朱缙接过酒盏,淡淡,“皇贵妃不饮吗?”

    林静照遂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盯着澄澈的酒波,倒希望这是杯毒酒,见血封喉一了百了,喝掉就能脱离凡尘。

    朱缙持酒绕过她臂弯,交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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