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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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伯的声音,听有妇人过来问询怎么了,文昌伯脸上挂不住甩袖走了。

    想必明日,他这副卖女儿的算盘要全京城都知晓了。

    丧事寒暄声模糊,直到夜深人静,守夜时沈行原不知去同杨氏说什么,纪清梨独自面向牌位。

    白烛被吹得摇晃,香也摇摇欲坠,寂静中的遗孀拢紧了外袍,让春兰将几道窗户都关紧。

    牌位始终沉默对向她,它同她今日听得最多的就是“节哀”。纪清梨禁不住仔细去看上面的名字,困惑想难道沈怀序真死了?

    她一直以为沈怀序是遇上什么事或有所筹谋,那和她没关系,她只表现得附和契约,不必多投入自己情绪就好。

    但人真死了,一切情绪被暂停,而死人是最容易被缅怀珍惜,生出朦胧情感的。

    风不止,纪清梨看向挂着白布的房梁,鬼使神差出声:“沈怀序?”

    没有声音应她。

    眉眼因此垂下几分,漂亮素净。月光静撒下来,跪坐在那影子很小,好像被灵堂阴影吞没也不会有一点挣扎。

    裴誉在暗处静静看着。

    单薄一团,始终孤身的纪清梨,即使她嫁人,她短暂看向旁人又如何。她还这样年轻,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拒绝他也是理所应当。

    谁忍心看她被困在那,有的人死了就死了,死了还有下一个,死得真是恰到好处。

    窗边窸窣声音更重,纪清梨没抬头,声音恹恹:“关好了么?你要是困的话,去休息一下吧。”

    一句回话都没有,风也没有停的意思。

    春兰怎么了?

    被视线裹住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狐疑转头,黑影里只见裴誉翻窗爬进来,靴子轻巧站到地上,利落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当着人死去丈夫的牌位,光明正大坐过来,从衣衫里取出两包裹得温热多汁的烧鸡和糕点,关心她:

    “你都守他守了整天,吃点吧。牌位又不会飞,我给你守。”

    “你、你说些什么,你怎么还在这儿?”

    纪清梨目瞪口呆,眨眼看向门口,又看看他。裴誉耸肩,人当然是都支开了,他给沈怀序哭了半天的丧,在这多待会怎么了,理所应当。

    裴誉身子靠过来,语气自在:“纪夫人,从前就是这样给你捎吃的,现在怎么就不能再带口饭了,有了沈大人就看不上我了?”

    “不是……你半夜同我在这,这不好……”

    裴誉低低问她:“哪里不好?”

    沈怀序死了,裴誉对一切都宽容。脸俯下来,他替纪清梨拨开耳后的发,诱她自己来说:“纪夫人,哪里不好?”

    “你夫君都没说什么,他又不介意。我只想你吃点东西,你从前吃到这些难道不开心。”

    “纪清梨,你怎么就长大了呢。”

    旧事重提,同样的月亮悬在头顶,裴誉影子抵在前面,等纪清梨心软怀念。

    她眉眼确实有触动,但外头突兀响起叩门声,纪清梨一下被敲醒似的站起来,后退步。

    可不能让人看见大半夜的,她跟裴誉坐在牌位前讲话。纪清梨急得在原地转了圈,看见牌位后的柜子咬咬牙,让裴誉进去。

    “你先躲进去,别出声。”

    “嗯?我躲进去像什么话呢。”

    “你留在外面被人看见了才更说不清。”

    说不清就说不清,本来就不是能说清的关系。好么,偷情都是这样不见光的。

    躲一躲就躲一躲,摸到人寡妇屋子里确实没办法,裴誉满脸笑意适应良好,进去前和颜悦色还同沈兄牌位了句对不住,自觉把柜门关好。

    在黑暗中听纪清梨隐瞒自己,也是件快意的事,夜晚很长,他们还有够多坐在一起的时间。

    裴誉耐心等,直到那门吱呀声打开,听见谢无行的声音。

    “春兰姑娘说要将上次的伞还来,我恰好在此等等,也有些事要同纪夫人说。”

    “可方便让我进去?”

    身后传来闷撞声。

    “看来是不太方便?”

    谢无行微妙朝里看去,人影却没有挪开的意思。

    第50章 第一夜 兄终弟及 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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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春兰拿伞很快, 应当马上就来了,谢公公有什么要说的?”

    谢无行勾出个全是恶意的笑:“纪夫人知道自己心虚开口时,眼睫会一直抖么。”

    他抬手, 蛛丝似的扫过她眼睫,呼吸间又挪开:“现在没有,方才许是我眼花。”

    “也对, 只是说两句话没什么要紧张的。总不会是这么晚了,灵堂里还有宾客没回去。”

    “……你进来吧。”

    眼下情景实在……不是很合适。纪清梨心虚瞥眼牌位, 明明只是笔画名字,她却硬生生看出种冷笑。

    子不语怪力乱神, 当是错觉。

    谢无行缓步进来, 环视一圈姿态危险:“纪夫人一人守在这儿, 这么冷清, 就不害怕?”

    “为夫君守孝, 谈不上害怕。”

    “也是, 若真有鬼神之说,恐怕现在沈大人对我的意见更大些。”

    他四处走动,影子在白布间晃来晃去, 直到站到牌位前。

    有香灰落来,他好心拂开, 顺势摁到牌位后的柜子, 作势要推:“纪夫人你说……”

    “谢大人!”

    “怎么?”谢无行回头, 见纪清梨一口气把自己闷住似的, 似笑非笑的, “瞧瞧这是什么了?”

    “这么紧张,我又没做什么。”

    他过来,贴心俯身, 伺候人伺候惯了就是简单的为人擦汗,动作也别有番韵味:“只是怕牌位倒了扶一把,怎么这副表情,平白出了身汗。”

    手隔着布料在她脸上摩挲过,谢无行声音渐幽幽:“我知晓,你们夫妻恩爱和睦,我即使有消息要说,这般也是不妥。”

    “又是个阉人,晦气不详,怕染得沈大人黄泉路也不吉祥。”

    面色紧跟着转变晦涩,眉眼也都没落,扫过的手指变成蛇信子,一点点舔到脸上。

    “……谢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大人助我良多,今日还特地寻来告知夫君消息,我没这么觉得过。”

    “当真?”

    “当真。”

    风吹迷人眼,纪清梨侧头眯眼,被吹得瞳仁湿润。

    “好感动。”谢无行扯出个笑,眼底神色却冷下来,纪清梨被盯得愣住。

    他靠得越来越近,情态和以前的谢无行毫不相同。

    他呵气,含过龙井沾有冷香的气,伺候人的手面面俱到,即使只是擦脸也知道该擦哪让人舒服。

    不过凑来的眉眼如蛇蜕皮,变得透明,恶意,慢慢含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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