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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发现自己的尸体以后[母系]》 180-190(第21/26页)
子,戳戳左边厨师的腰,碰碰右边厨师的肩膀,捅捅前方厨师后脑勺上的烧水壶。
厨房里的色彩极度迷幻,厨师服是饱和度极高的亮黄、亮蓝、亮红,每个厨师的四肢颜色都不一样,灯光像舞厅里的灯球。
它们的脚下融化成一滩泥水,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一滩是属于谁的脚,能用的都直接拿来垫在腿下。
头发丝推了推头顶的袖珍厨师帽,骆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眨眼间扇起一阵微风,将盘子上还未摆好盘的塑料西兰花吹出一个漂亮的形状。
一颗圆滚滚的冰淇淋球从桌面上滚落,摔到地上碎成一个破裂的盘子。
厨师长打开水龙头想要清洗地上的碎屑,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一只透明的水母。
它掉落进水槽,沾着水槽边缘的水滴放出电流,电流噼里啪啦的声音恰好与剁肉声交织,如同酒吧的DJ变调。
领口以上是一根吸管的厨师用自己的老虎钳双手夹起柜子上的洗洁精,不小心用力过猛,用掉了大半瓶。
它呆住了,像是反应不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直到厨师长发现它的异常,用筷子伸进洗洁精瓶子里量了量液面高度。
太少了,不够用。
厨师长的筷子手在吸管厨师的衣服上蹭了蹭,指着门口,让它去仓库重新倒满洗洁精。
吸管厨师弯折了自己的吸管,像是在点头,两只老虎钳牢牢地把洗洁精固定在胸口,从泥水里随便收了一滩泥当作腿。
它终于走出了夜店一样的厨房,腹部咕噜咕噜地叫,她松了口气。结果吸管口就溢出了几滴奶茶,她赶紧深吸一口气吸了回来。
要死啊,这真的要死。
邓白风抱紧了手里的洗洁精瓶子,她停在走廊里,路过来来往往的各色怪物都用奇怪的眼神注视她,她只好慢吞吞地挪动起来。
她根本不知道仓库在哪里,连翟星声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以前她不是没进过诡异的幻境,像动物当家做主,把人类当仆人的幻境她确实经历过——当时幻境的主人就是农场里的一头驴。
但是吸管?身体里还装着一肚子奶茶?
邓白风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还能体验当一杯珍珠奶茶是什么感觉。
原来吸管前面的口子又可以当眼睛,又可以当鼻子,还可以当嘴巴……好环保。
她抬起头,吸管从折叠伸直。头顶的天花板有一部分红得像烙铁,不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这是在干啥啊?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
——但是这童话世界的路标居然还是晴山语?邓白风顺着挂着的路标顺利找到了仓库。
所以,果然这艘幽灵船的创造者是晴山内部的人吗?
仓库的门上锁了,还好邓白风的手是两只老虎钳,轻而易举地就把锁给拧断了。
金属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邓白风推开了门。
门里不是她想象中堆放货物的仓库,而是一个似乎永无止境的旋转楼梯。
正中央的屋顶上有一束柔和的白光照下来,在地上照出一个圆。
邓白风抬头估算了一下距离,她几乎看不到顶。
她就是走到身体里的奶茶都干涸了,也不一定能走到头。
她退出去又看了一眼门上的标志,确实是仓库。
好吧,她安慰自己,就当这次是探索地图了。
她要是不装满洗洁精就回去,也不知道鱼头厨师长会不会为难她。
她深吸一口气,肚子里的奶茶咕噜咕噜直叫,融化了自己的双足,泥水蠕动上台阶。
砰砰砰的重物落地声终于停了,她听到一声喀拉拉开启卷帘门的声响,随后是一些生机勃勃的鸟叫和风抚过树叶的梭梭声。
墙壁里同时响起一首轻快的配乐,弹奏得很流畅,声音不大,听着也叫人觉得被暖阳环绕一样温暖。
爬个楼还有伴奏,高级待遇。
楼梯旁边的墙壁上画了很多蜡笔画,笔触幼稚,像一个小孩画的。
大多是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栋房子和一个在右上角的太阳,或者是坐在公园里野餐,或者是一个小孩子在树林里探险。
人物的组成都是一个圆形和一个正方形,四根线条代表了手和腿。红色的大人是妈妈,黑色的大人是爸爸,中间的小孩子头顶有个羊角辫。
不是一个连贯的故事,都是单独的章节,只能从中看出一个幸福的家庭。
……嗯?
邓白风看到一半忽然愣了一下,她退回上一张画。
这张画好像看到过了。她的吸管口下垂。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了很长的距离,看来这小孩的蜡笔大作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后面的都开始重复了。
……但好像也不是完全重复。
邓白风凑近了重复的第一张画。
妈妈和爸爸手牵手,小孩在她们中间,左后方是一个三角加正方形的房子,右上角是四分之一圆的太阳。
现在再回底层太浪费时间了,邓白风只能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寻异常的元素。
妈妈没问题,爸爸没问题,小孩没问题,房子没问题,太阳……
好像不是邓白风的错觉,这个太阳比第一幅画更红一点,正是因为太阳的颜色更红,所以整体画作的色调都变成了浅红色。
耳边一直萦绕的音乐末尾微妙地走了音,但是循环播放的下一遍又恢复了正常。
她看向下一幅画,在公园里野餐。
邓白风确定了,这不是她的错觉,第二个循环里的画作的确整体更红了一点。
她加快脚步往上走。
第二个循环的数量也比第一个循环要少了两个,从第三个循环开始,色调就变得更红了。
邓白风好像感受不到疲惫一样一直不断地蠕动着腿下的泥水,她看到墙上的蜡笔画一幅比一幅更红。
从一开始只是像画纸染色一样的浅红色,到后面连小人的脸也全都涂上了红色。
太阳的笑脸一如既往地温暖,房子的田字形窗户上用红色的蜡笔涂了极厚的一层,却仍隐约能辨认出藏在红色之下的,一抹深灰色的影子。
影子的一只手按在玻璃上,在窗户下方的缝隙里有一条几乎浅淡得看不清的浅灰色正想要挤出来。
背景的蓝天被血色充斥,当红浓到极致的时候,背景里出现了淡淡的一条黑色的细线。
随着循环加大,画作的数量只剩下一张,背景上的细线开始变粗,上下粗中间细,像一个巨大的沙漏。
它在鼓动身体,它在画里缓慢地移动。
耳边的音乐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走音的音节越来越多,偏偏弹奏者对此毫无察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
窗户里的浅灰色挤出自己的身体,在窗户与房子周围像一片紧紧贴合着它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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