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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你想对我尸体做什么》 40-50(第12/23页)
砰。
很轻的一声。
最后离开的人关上了门,祠堂又只剩下崔彦一个人。
他转过身,盯着摇曳的烛火,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那烛火晃动得更加厉害,仿佛在密闭的室内起了阵瘆人的风,却又在某个瞬间,戛然停下。
抬眼看去,已经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供桌上。
那人戴着一副空白面具,身形藏在一袭灰斗篷下,随意拿起整齐摆在桌上的一块白骨,放在手中把玩:“崔子明,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崔彦不置可否:“事成之后,我可以请你喝喜酒。”
“不用了,”那人意味不明地顿了一下,“没心情。”
“那你来干什么?”
“我若不来,有些事,你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崔彦的眉头微微一皱:“何事需要你亲自来邺城一趟……白王,你干什么?!”
这是在邺城,全天下除鬼师云集之地,即便是街上随便拉来一个人,让他听到‘白王’这两个字,可能都要脸色大变。
鬼界三王,白王、青王、姚泽王。白王乃三大鬼王之首,是除鬼主外,地位最高之人。
他正如传闻那般,常年戴着一张密不透风的空白面具,那白色不像是任何材质的涂漆,如同打磨过的人骨般莹润光滑,令人悚然。
只听咔擦一声,白王将手中的骨头轻轻捻了碎,与此同时,桌上所剩的十块仙骨,也一起化作了一滩齑粉。
崔彦扑上去阻止也无济于事,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初明明说好了,宫忱死后,这十一根骨归我,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还不明白么?”白王叹息一声,“这是假的。”
“……他没死啊。”崔彦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又如何?我已经杀过他一次了,从前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
“你倒是看得开,”白王笑了笑,“但是我告诉你,他很快就要抵达邺城了,离守碑人选拔还有三日。你猜,在去燧光阁之前,他有没有时间来惩恶台,阻止你梦寐以求的婚事?”
崔彦沉默片刻,低声道:“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办好两件事。”
“第一件,”白王将手中的骨灰随意倾下,在身旁洒成一片灰雾,“给它找个主人。”
它。
雾中逐渐浮现一道影子,一开始还不明显,只有隐约的躯干轮廓,仿佛佝偻着的老者。
某个瞬间,那道影子倏地挺直脊背,在雾里探出一只森然鬼手,扣住崔彦的一边肩膀。
崔彦不知看到了什么,嘴唇几不可察地失去血色。
很快,灰雾散了,一个浑身上下缝缝补补的“人”站在了崔彦面前,漆黑一片的眼睛毫无波澜盯着崔彦。
犹如无数次噩梦中被这人抓住,被他鲜血淋漓地贴着脸,不停地叫他小猴子,不停地求他快点给他报仇,把宫忱碎尸万段那样。
那些梦再可怖,终究还有醒来的一刻。而此时,噩梦就站在了崔彦的面前。
它来了。
而他无处可逃。
牌位上的“方显山”三个字映着幽幽烛光,像流淌的鲜血。
“……师……父。”
崔彦看着它,最终从唇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过去几年,在无数由方显山带来的噩梦中,崔彦也有过几次为数不多的美梦,尽数与一位笑容灿烂的姑娘有关。
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快记不清那位姑娘的长相了,但他一直记得,她的左手腕内侧有着一朵淡红的桃花胎记。
第一次见面,崔彦八岁。
那姑娘自称除鬼师,半夜跑到他家里来,放了一把火。
“走水了走水了!”
崔彦睡得正香,忽然连人带被子让一双手焦急地捞了起来,眼一睁一晃,就到了一个人的肩上。
那姑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像扛米一样扛起他,噔噔噔就跑。
周围的火简直快烧到脸上,他愣了一下,把脑袋缩进被子里,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好困。
两人身量相差无几,期间她在着了火的地上摔了两次,但都拿自己垫在下面,没让他着地。
他本来又快睡着了。
出门后,有人大喊着“少爷!你没事吧!”将一大盆凉水泼在他脸上。
“………”崔彦一个激灵,从被子里爬出来,抹了把脸,瞅着火势愈来愈烈的房间,人都傻了。
后来火被家里的仆人给扑灭了。
那晚父母出远门谈生意,他被好生伺候着穿了衣服,洗净熏黑的脸,最后衣冠楚楚地坐在那姑娘面前。
所有人都等着他发话。
他翘着腿,打了个哈欠。
“就是你打扰我睡觉的?”
“………”
管家在身后轻咳一声。
崔彦啧了一声,便补了一句:“也是你放的火?”
“是我,对不起。我追着一只女鬼过来,本想用火诀灭了它,但我……”
那姑娘羞愧道:“我学艺不精。”
“没关系啊,”
崔彦大方地摆摆手,翘着腿道:“你赔钱吧。”
“………”
那姑娘给他跪下了,拿出十个铜板,低头说:“这是我全部的钱。”
跪的地方正好有一处烫伤,疼得她闷哼一声,但也没有起来。
“你家大人呢?”
“我没家,也没大人。”
原来是个乞丐。
“哦,”崔彦看也没看地上的铜板,挖了挖耳朵,毫不在意道,“来人,拖去金玉堂,能卖多少钱是多少钱。”
那姑娘说:“等等,其实我……”
很快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后来才知道,她本来就是金玉堂里跑出来的。家里确实是以除鬼为生的,只是爹娘都死了,被掉钱眼里的亲戚卖去了金玉堂。
一年后,崔彦家道中落。
某天晚上,父亲用一根粗绳吊死在房梁下,留下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一对妻儿和一屁股债。
好在母亲弹得一手好琵琶,他幼时贪玩,也学过竹笛,勉强算有一技之长。两人白日在酒楼表演,向客人讨赏钱,入夜后客人走了,就做些打扫除尘的杂活。
然后就有那么一天,他在酒楼重新遇到了那位姑娘。
“好久不见,小少爷。”
“……我不是。”
那位姑娘笑笑,花十个铜板,让他给自己吹一曲。
他没理由拒绝。
他习惯了。
那个冬天很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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