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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暴君的菟丝花》 50-60(第15/18页)
常渊颔首,神色淡淡,瞧着并未因她方才的语气产生波动。
……倒是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说来也怪,刚捡回他的时候,还从未意识到他是个与自己和阿娘都不同的成年异性,只当是同阿爹当年那般救治病患。
今日被阿娘那样一说,她才觉出这个人似乎……分外成熟、有力,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从前印象中的虚弱颓败,甚至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回到了他最真实的模样。
心中有了旁的想法,见着人便没从前那样坦然。她只能庆幸常渊确实瞧不见,才能任她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揣摩,任她盘算。
“桑娘子,”常渊端着汤碗,“盯着我做什么?”
“啊?”桐花上回问她,是如何知道有这么一县主娘子在安平县的。
桑晚笑而不语,此时将人领来了县里最大的医馆,万和堂,朝着坐在柜台后算账的中年男人,扬首道:“喏,便是这位了。”
她一进门,那算账的男人便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
“来啦,上回配的药怎么样,吃着不错吧?”
“多谢孙叔啦,药效好着呢,阿娘说喝了药白日里精神许多,晚上睡得也好些了。”
被称作孙叔的男人有些微胖,脸盘圆方,一脸宽厚福禄相,瞧着叫人安心。
“那便好,”他应声,看向桑晚身后,“这是……”
桐花和桑晚来过一两次万和堂,彼此也算认识。只是桐花不喜欢苦药味儿,每次都在门口守着,让桑晚一人进去,还真不知这位孙大夫消息这样灵通。
“这是常渊,”桐花先桑晚一步开口,声音拉得老长,“我们桑娘子的心……”
“新……朋友。”
桑晚难免有些羞,孙叔算是自己的长辈,能在朋友面前说的话,不大好意思对着长辈讲。便是自家阿娘,她也没多说些什么。
……姑且就先是朋友吧。
桑晚微怔,慌忙转移视线:“没有,才没有。”
脸微微发烫,偷瞧人这样久,竟被察觉到。
……莫不是诈她的吧。几人采购完,赶着时辰去了县学,桐花他哥财生已经等在门口了。
远远看见桐花,财生皱眉抱怨:“怎么这么晚才来,昨日娘叫人递了口信让我跟你一道,若不是……我才不愿意跟你一起,磨磨唧唧的。”
“不愿意也得跟我一起,”桐花哼了一声,“桑晚姐在,我就不信你舍得一个人走。”
财生抬起手,想给她一个爆栗的指节停在空中,忽地展开,摸了摸桐花的脑袋。
桑晚方才正同常渊合计着还需置办的东西,落后了几步,这会儿跟上,见兄妹二人其乐融融的模样,羡慕道:“家中有个兄弟姐妹的真是好,亲亲热热。”
桐花冷笑一声,拽着刚看到桑晚身后男子的财生,一边道:“看见这位没?”
“告诉你吧,姓常名渊,日后,就是你心心念念梦中情人的夫君了。”
她抱臂,“早几年就跟你说,你要是真喜欢就早些让娘找媒人给亲事定下,现在好了吧,去了趟学里,梦中情人就有心上人咯——”
“什么亲事?!”
财生高大魁梧,皮肤微黑,这会儿又惊又疑气沉丹田,声音震天响。
桐花嫌弃站开。
“声音小些,你都吓到桑晚姐了。”
桑晚同常渊说完话,拉着他过来,主动介绍:“这是财生哥,读书很好的。”
她看向财生,“财生哥,这是常渊。”
县学附近人多,方才怕走散一直不曾松手。这会儿站在此处,倒觉得一直相握的手有些发汗,刚想松开,便被常渊的手徐徐回握,他靠近了些,开口道:“刘兄。”
刘财生自小壮实,幼时便同小牛犊一般,这会儿瞧见文文弱弱,带着些病气的常渊,眉目一皱,并不应声。
“就是你上回救回来的那个,废人?”
将要院试,县学拘得紧,一个月堪堪两天假,他上回回家拿换洗的衣裳听了一嘴儿,当时常渊还是躺在榻上,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废人一个。他只当此人命不久矣,谁知才过了多久……竟就拐走了他朝思暮想的桑晚!
“哥,”桐花都觉得他说话不好听,“怎么说话呢。走走走,早些回去吧,娘炖了鸡汤等着咱们归家呢。”
财生上下打量着常渊,满是嫌弃。
桑晚拍了拍常渊的手背,“财生哥心直口快,你莫要介怀。”
“我知晓的,”常渊颔首,“财生哥说得也没错,常某如今……”
刘财生见常渊此等作态,眉目一横,气得眼睛都瞪得老大,被桐花推着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归家。
夏日炎热,桑晚给几人买了绿豆汤,财生喝着汤,听桐花将近日的事细细讲来。
听得张家一事,气恼道:“何不早些告知我,我告了假回来,让那邱二知道知道,骆家村谁是爷爷!”
桑晚弯了眉眼,顺着打趣:“财生哥读了书也威风不减嘛,早知道就这么办了,免得让桐花跟着我操心。”
“我的好哥哥呀,”桐花恨铁不成钢,“快别说了,看看人家常郎君的气质,还不明白桑晚姐喜欢什么样的么?怎么圣人书半点没读肚子里啊!”
刘财生低头看着自己鼓囊囊的臂膀,没好气道:“他读过书么,和人打过架么?还是个瞎子,别碰他一个指头,便能哭鼻子吧,这样的男人,能护住心仪的娘子?”
桐花瞪他一眼,不想理他了。
跟她的桑晚相比,这哥哥不要也罢!她倒也知道哥哥心里的那点想法,但桑晚摆明了对哥哥没意思,那还不如同瞧着就顺眼的常渊一处,起码桑晚姐自个儿乐意。
几人喝了汤,桐花还兴奋着,路上拿出珠花来,同桑晚一道对着日光细细地看。
刘财生见状,自告奋勇替了领常渊回程的差事。
他的手触碰上来的同时,常渊婉拒:“来时走过一回,勉强记得些路,不必搀扶。”
“这有什么,”刘财生见两位妹妹的注意力不在此处,大掌不容抗拒地钳住常渊臂膀,向下施压,“做哥哥的扶着你。”
常渊面不改色,一手轻轻拨开。
“不用,多谢。”
刘家养猪杀猪,刘财生即使如今读了书,也没落下了幼时帮忙练出的蛮劲。读书人多少都文雅些,他是县学里最壮实、强健的一个,若有口角纷争闹腾起来,他往前一站,比夫子的戒尺还管用。
他也是打过架的,知晓何处最不容易使力,此刻向下施压,却没撼动分毫。
“你……”
他眼睁睁感受着指尖处传来的四两拨千斤的反力,不知为何,明明自己才是施力的一方,此刻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像是被掌控着,只能松开手。
常渊衣袖拂过之处,都传来一阵酥麻,软软使不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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