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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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湄将信抖开,在火堆旁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这是我……”

    顿了顿,宋湄陡然笑开:“这是我儿子给我写的信。”

    一名商人问:“商队辗转近一个月,中原的信差竟能找到这里,真是有本事。信里写的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事。她烧糊涂了?还是,这是她死前的幻梦?

    宋湄霍然拉开床帐。

    铜镜就在床边的妆台上。天光未明、红烛将熄。来不及找鞋穿,她两步走到铜镜前。石砖地的凉沁在她足心。

    镜子里是她,陌生的她、年轻的她,头发半挽半松,看不出身份。这屋子——宋湄环视四周——是她封“姨娘”前住的。看各处装饰摆设,还有妆台上的首饰——

    看来,她已经听从小姐的吩咐,做了姑爷的……房里人了。

    扶着妆台,她缓缓坐在绣墩上。月上中天了。

    子时将过,早已躺在锦被中的霍玥却犹未安歇。她甚至一直不曾阖上眼睛。

    她在等。

    等她的丈夫,从丫鬟房中出来。

    身为大家公子、行事有方,宋檀当然不会在与侍妾行房后,还来嫡妻房中安歇,如此不尊重。霍玥也不会容许宋檀这般看轻。

    她也当然不是在等宋檀来见她。

    只是,宋湄那一间屋子窄小,二郎从不在她房里留宿,都是行事后回书房歇息,最晚的一次,不过二更也走了……今日怎么还不出来?

    夜色愈浓,霍玥心里便愈发不安。她不能不去猜想正在宋湄床帐里发生的一切:宋檀究竟是尚未歇下,还是已经与宋湄相伴安眠?

    为什么只有今日不同?

    为什么偏偏是今日不同?

    猜疑一起,可疑的便越来越多。她半坐起来,开始想宋湄从清晨的异状。是了,太医都说她本无病症,只是“惊忧不安”。但她有什么好“惊忧”的,又是为什么会“不安”?

    她待她,还不够好?吃穿用度,宋湄几乎和她一样,连丈夫她都放心分给她,还没封姨娘,就拨人服侍她,分例也早早升了,应她这个、又应她那个,只盼着她生下子嗣……

    现在细想,她陪着宋湄等太医的那半个时辰,宋湄为什么一句话也不应她?

    想得心烦,霍玥出声叫人:“倒杯茶。”

    守夜的玉莺忙答应着,披衣起来倒茶,勾好床帐:“娘子,还没睡?”

    “醒了,口渴。”霍玥不愿丫头知道,她为丈夫的姬妾不能安眠。

    觑着娘子的面色,玉莺自知失言,不敢多问,只忙再服侍娘子躺下。

    喝了茶,霍玥更没了困意。

    听着玉莺躺回榻上的声音,她想到四个丫头里,只有宋湄最懂她的心。有时只要她一个眼神,甚至不必她暗示,宋湄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从小儿上学,宋湄的聪明之处不亚于她,有时她叫宋湄也写一份功课、写几张字,宋湄做的,竟不比她相差太多。只是她们渐渐大了,宋湄没有先生指点,自己也怠惰、不爱学了,也就做不来诗词歌赋了。

    二郎从来对宋湄不假辞色,想必今日也会以为,是宋湄借故邀宠。

    宋湄若真身体不适,又为何会把二郎留下这么久——为何,还会留下二郎?

    她不该推了二郎吗?

    霍玥拧起一双柳眉。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她还不确定,眼前、手边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妄。

    “青姑娘?”小丫鬟轻轻敲门,“卯初一刻了,该起了。”

    甚至称得上鸡毛蒜皮。

    在金山寨的时候,阿荷少言寡语。回了晏京,反倒话多起来,寄来的信里什么都说。

    信的开头,总是规规矩矩的“问母妃安”。

    宋湄醒了。前世与今生骤然交织,宋湄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眼前笑靥如花、还认她做亲信之人的小姐,和十五年后弃她如敝履、视她如仇敌的康国公夫人,似乎并不相同,却又分明是同一个人。

    她愣怔太久,茫然又迷惑,惶惶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切都变淡了、退远了,连声音都像隔着窗、隔着云、隔着山。

    “宋湄?”

    睁眼,入目仍是灰泥墙、黄土地。窗前昏暗,天光不明。暴烈的北风似刀又似重锤,几乎要将不甚结实的窗棂震碎。

    这是宋湄到这里的第七十八天,大周京畿已入深冬。

    若从她惹恼小姐,被赶到庄子上算起——

    那便是第一百零七天了。哈,是啊。江宋湄想。

    小姐要她三更死,在这天罗地网里,她怎么逃得了呢?

    萧观面上的笑容转瞬即逝:“雁城迟早是大昭的,你会实现心愿的。”

    宋湄紧张地握紧了衣袖。

    萧观忽然起身,对远处打了个手势。

    士兵牵来了马,萧观翻身上马,又恢复到刚露面的那副冷淡模样。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雁城不太平,生意最好等到安定之后再做,寨主尽快离开吧。军中事忙,朕就不送你了。”

    宋湄愣愣地站起来,还没想到回复,就见萧观勒马转身,策马离去。

    古鞍子走过来,撞了撞宋湄的肩膀:“这是谁?长得比赵将军还俊。”

    宋湄半晌没回过神来。

    古鞍子又撞了她一下:“你们认识?我瞧你对他无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引荐给我如何?”

    宋湄终于反应过来,愕然看着她半晌:“我没听说他喜欢男人。”

    古鞍子的脸上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表情:“少来,你早看出来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女人想男人,天经地义!”

    宋湄是看出来了,因为只有女人了解女人的习惯。

    她佩服这个走南闯北的商队老大,但她唾弃这种见色忘友的行为。

    宋湄心烦得很,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那你一个人继续想吧。”

    宋湄没好气地挪了块地方。

    她躺在草地上,看着几乎伸手就能触碰到的星空。回想起刚才和萧观共处的情形,心中复杂难言。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现在再见,怎么总有一种离婚了的前任夫妻的尴尬感。

    想来想去,还是怪那一滴要命的眼泪。

    第 102 章   第 102 章

    古鞍子带的商队继续往西北走,宋湄则进入了雁城。

    金山寨的商铺关停了好几月,但里面的伙计仍在守着。看见她来,几人把事情的经过介绍得清清楚楚。

    关押周掌柜和李山的,是游离在雁城外一带有名的沙盗。

    他们有组织有武器,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只知道他们离北漠更近。

    账房忧心忡忡地说:“掌柜和大总管还在他们手里,咱们的人使了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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