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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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才能抓住她的一根食指。

    宋湄慢慢地转身,看到了太子怀中的襁褓。襁褓中睡着一个红通通的婴儿,眼眯成一条线,正在有力地呼吸着。

    太子声音很轻:“我翻了大半年的诗书,为孩子取了一个名:荷。”

    第 78 章   第 78 章

    宋湄原本是不想说话的。

    但她的手指还被婴儿的手掌包裹着,柔软的触感让她一时舍不得放开。

    宋湄忍不住问:“荷花的花?”

    太子认真地纠正:“是荷花的荷。”

    这有区别吗。

    宋湄的名字是当初她奶奶翻了诗经取的,取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所以她一直以为取名字是件庄严谨慎的事情,“荷”这个字虽然也还行,但是不是太过潦草了?

    宋湄从长公主府出来时,裕王的马车还停在门口,她让汀芷去问门口的小厮,小厮答道:“裕王说马匹无力,便送去先喂些草料再走。”

    宋湄瞥见萧观藏在纱帘后的黑眸,瞬间就明白他是故意的,近日她不常出门,他就用这种方式堵截。

    “咱们的马匹有力,不需要喂草料,现在就套马回去。”

    转身背对裕王马车,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刚要上车,锦袍的衣摆擦过她的裙摆。

    马车遮住身影,过路的行人看不到他们离得很近,准确来说是萧观凑得很近,衣角纠缠,影子都观得暧昧。

    衣袖下,宋湄白嫩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

    大庭广众之下,他凑得如此近,都不知道男女有别应当避讳吗?

    萧观沉声开口,不似往日的俊朗底色,反而有些压抑,“宋娘子为何来此?”

    方才在马车中,他仔细回想了下这段时间宋湄对他冷漠疏离的态度,心下有个猜测,他是带着记忆重生的,莫不是她也拥有记忆?

    如果宋湄也拥有记忆,不应该对他如此避之不及。

    前世二人是恩爱夫妻,虽然他求娶之时心有算计,但夫妻相处却是真心相待,从未让她知道成婚启于谋算,怎会引得她如此疏离怨怼?

    难不成是因为那致死的暗镖?从御书房里出来,秦兆在紫宸殿外端正的跪了一整天,明帝也没同意迎朝阳长公主归国。

    下诏书曰:秦兆误传朝阳长公主身体有恙,行事疏忽,言语惑众,念其平日尚无大过,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萧观受诏入宫时,秦兆还跪在御书房外,面湄憔悴,嘴唇干涩,目中布满血丝,额头磕出血痕。

    就算明帝以诏书方式了结此事,他却依旧想再赌一次帝心。

    二人对视一瞬,互为得利,皆有释然。

    紫宸殿内,明黄色的龙椅威严肃穆,九龙画壁栩栩如生,明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颇有种高处不胜寒孤独之感。

    萧观规矩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明帝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抬了下手示意他起身,大太监极有眼力见的关门出去。

    上位者的声音观得苍老阴冷,透着寒意,“秦兆可还在外面跪着?”

    “回禀陛下,还在。”萧观语气淡淡答话。

    明帝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单手倚在龙椅扶手上,目光落在他成年的儿郎身上,神情越发落寞,“今日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你唤朕阿耶。”

    萧观垂眸敛下情绪,语气平淡的吐出,全无父子间的亲昵,“阿耶。”

    “你多久没主动来见阿耶了?”明帝发问,旋即继续说道:“是不是自己都不记得了。”

    “今日早朝刚见过。”萧观情绪不动。

    “若无早朝,你定是不肯来见朕。朕知道,你怨朕。”明帝此时像是落寞的父亲,满目颓唐,尽是失意,“朕又何尝不怨恨自己。”

    “儿臣不敢。”萧观跪下,愈发恭敬。

    明帝长叹一声,“你起来吧,朕知道,因朝阳与你阿娘有故,所以你帮助秦兆殿前启奏,但和亲公主未有归国先例,事已成定局,逆转不得。”

    “儿臣明白。”从他决定帮助秦兆开始,就知道定会被明帝发现,不被怪罪已然难得。

    许是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他总是不由自主回想起年轻青春的日子。

    那时萧观的生母孙昭仪伴在身侧,腹中孕育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只可惜,他没护住她。

    生产当日母女俱损。

    小公主生下来就没了气息,孙昭仪随后血崩而亡。

    萧观幼年丧母,明帝痛失所爱。

    工笔史书只记载寥寥数语:

    长宁十五年秋,昭仪孙氏殁于掖庭,帝深痛之,辍朝三日,追封昭仁贵妃。

    从紫宸殿出来,萧观与跪在殿外的秦兆说了几句,锦袍的衣摆划过石阶,身后之人重重的朝着殿内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鲜血如涌,却视若无睹,满目苍然的起身离开。

    萧观转道去了立政殿。

    殿门紧闭,掌事宫女守在殿外,见他前来,面色忽地紧张,快走几步相迎。

    殿内传来燕王狂怒的声音,“静安伯府柳家算什么!娶柳真还不如娶宋湄呢,我不要!”

    皇后随后也拔高声音,“由不得你!你若是还想……”

    掌事宫女面色大变,惊惧交加,不安的挡在萧观面前,匆忙行礼,大声问安,“裕王万安,燕王正在殿下处。”

    言外之意,人家亲生母子聊些私密话题,他这个继子还是不要前去打扰。

    殿内声音戛然而止。

    “多谢,本王明白。”

    萧观语气温和没有停留,若不是进宫顺带拜见,他不愿主动前来,如此正好。

    只是萧观转头时眸色一冷,一记眼刀刺向殿内,恨不得割血浸刀、一击毙命。

    回府路上,坊间传言从朝阳长公主病重难医,变成了有所好转,再到即将康复。

    不用想都知道,这定是明帝为了稳定朝堂,故意放出的消息。

    那暗镖来历隐蔽,前世他就派人探查,只是余年匆忙,几番追索下,只寻到一个叫观潮阁的组织,而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犹未可知。

    “臣女与县主是闺中密友,来寻她理所当然。”

    宋湄觉得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反倒是裕王,为何来此?”

    他为何来此?出来已多时,宋湄怕母亲担心着急回去。

    泥土松软,她惊吓过后脚下不稳,刚迈出一步便膝盖一软,萧观伸手想要搭扶,她看着那金线云纹的袖口,想到那藏于其下的袖箭,硬生生控制住身体,转而抓握身旁的汀芷。

    本想就此别过,萧观执意要送她回去,宋湄拗他不过,便让他在身后跟着。

    走到后院厢房处,担心被母亲撞见不好解释,想立刻摆脱这个跟屁虫。

    “敢问裕王还有何事?”宋湄驻足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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