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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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若在以前,她听到便会心疼小姐。心疼小姐年幼失恃、失怙,虽有祖母抚育长大,悠游自在十几年,一朝嫁人,却多了许多说不得的委屈,连闺中最爱的游戏都要远了。

    可现在,她只在想……她竟在想——

    她有什么可心疼小姐的?

    小姐只是不能随兴骑射玩乐,而她,连自己的孩子、亲骨肉,连自己这条命,都未必保得住,都不知怎么才能保住。

    宋湄怔怔的,不答话,霍玥也并不在意。她又说起,下月初是大嫂独生女儿的生辰,要摆家宴。大哥已去了十一年,侄女都快及笄了,大嫂还想着过继一个儿子好承爵,两房尴尬得很,快不知怎么处了,她真不想凑这热闹。

    宋湄攥紧了手。

    她现在的手养着两分长的指甲,扎在手心是针刺一样的疼。她想到自己做妾的缘由,又品味着小姐的话——小姐是在提醒她什么?她以为的和睦、亲密,原来是带着刺的。可她从前从没有察觉过,所以,才在最后小姐雷霆震怒的时刻,迟迟不敢相信。

    太医到了。

    宋湄本无病症,只是惊忧不安。太医留了安神的方子,叮嘱多休息养神。

    霍玥松一口气,吩咐人熬药,便自去做别的了。

    宋湄闭上眼睛,竟昏然一眠。

    正午起身,是一同做伴读丫鬟、相伴快十五年的玉莺来看她。

    “你一向身子极好,到底做了什么梦,连安神汤都用上了?”玉莺把饭碗筷子递给她,就让她在床上吃饭。

    “没什么。”对谁,宋湄都只能说,“梦罢了,不要紧。”

    上午吃得太饱,到现在她还不饿。她克制住了两口把这碗饭吃尽的想法,用筷子尖挑起几粒米饭。

    这一切不是梦。不是魔障。

    都是真的。

    都是……真正发生过的。

    她垂下眼眸说:“姐姐别担心。”

    玉莺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碗。

    一时用过饭,宋湄仍欲阖眼。玉莺知她精神不好,本想悄悄出去,放她歇息,思索再三,终究伏在她耳边,轻声地、吞吞吐吐说:“你别多想了,好生过吧……咱们娘子,不是那样的人。”

    宋湄恍惚看向她。

    “哎!”长叹一声,玉莺索性坐下了。

    到底是十几年的情分,她攥住宋湄的手,说出掏心窝子的话:“从你……好日子那天起,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我知道。但你想想,咱们跟着娘子的日子,已是极难得了。娘子是信你、看重你,才选了你……你满府看一看,想有这个福分的丫头……”

    玉莺说了许多,宋湄只是听着。她知道,玉莺是为她好,才劝了这些话。现在,她想说自己不愿做妾也不能了。

    况且,就算换到做“房里人”之前,十几年来,小姐对她如斯厚待、“恩重如山”,她该怎么拒绝流着泪许下诺言、求她做妾、求她替她生子的小姐?

    事已至此,重来的这一生,她该怎么过、她能怎么过?

    难道她要从现在开始勾引姑爷,与小姐争锋争宠,求一条活路吗?

    上一次,她忠心了二十九年,小姐许诺过她的要紧的事,却几乎没有一件做到。

    小姐分明应过,许她仍在侯府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妹妹放良自嫁,可不过两年,老夫人就强要妹妹做了她孙子的侍妾。只是小姐垂泪、含愧对她赔礼,她也只能体谅。

    想来,她一个奴婢,当然也没有办法真和主人较真、翻脸。

    而若她真得到了姑爷的“宠爱”,恐怕小姐更不会放过她在侯府的母亲和妹妹。

    她的路,她的生路,她的活路……究竟在哪儿。

    庭中玉兰依然静雅秀直。晨风细微,烛光幽凉,宋湄跨越穿堂,行过游廊,走向小姐,看到将灭的红烛旁,小姐一双杏眼毫无笑意。她手中把玩着桃花金簪,极浅极淡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娘子。”宋湄垂首。

    凌霄正给霍玥挽发,手上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府里才起身一两刻钟,昨夜二公子留宿宋湄房中的消息,却连院里扫洒跑腿的小丫头都知道了。玉莺姐姐说,娘子好像一夜都没睡。

    娘子会怎么办?会不会对宋湄姐姐……发火?

    所有人都在等着霍玥的动作,宋湄也在等。她也比任何人都更紧绷。

    但,尽管霍玥目不转睛地盯了宋湄好一会儿,她转身向内开口时,声音却仍算平静温和:“你没睡够,就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同样是叫宋湄回房歇息,昨日和今日的意味却截然不同。玉莺、紫薇和凌霄都努力给宋湄使眼色,想叫她多说些话解释或赔罪,别真叫娘子心里起了芥蒂。

    可宋湄只是一直垂着脸,应下一声:“是。”

    她该怎么解释、又能怎样赔罪?

    说,“是我不该服侍公子”,或,“我不应留下公子过夜”吗?

    那又是谁让宋檀来的?

    宋湄安静离去,五间正房里便更加寂静。

    直到霍玥梳妆完毕,去给婆母请安的路上,奶娘才让众人都远远跟着,自己低声道:“昨夜的事……依我看,倒也怪不得宋湄。”

    话起了头,剩下的就好说了。

    看霍玥没有不想听的意思,奶娘便一气把话说完:“她一向听话,从不违娘子的意思,又聪明,哪儿猜不出是娘子让公子去的?她一个奴婢丫鬟,又怎么好推拒公子。娘子要她做什么,她都做了,娘子又这样,恕我要说娘子:若叫她以为怎么做都是错,那才是错了。再叫旁人看在眼里,以后娘子的话,他们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霍玥只听着,没应声。

    一时行到西北角,一行人俱在院门前停下脚步。已有另一些人等在那里。

    见霍玥来了,为首的女子侧过身,她挽着的女孩儿便上前一步,先行问好:“二婶娘。”

    霍玥早笑得满面春风,先唤侄女起来,便对长嫂见礼:“我来迟了。”

    “哪里。”康国公府长媳孙氏回道,“正是时辰。”

    寒暄过这两句,妯娌二人便再也无话。

    婆母已被关在佛堂一整年,小辈们只能在院外行礼,便算请安。很快,两队人又分路而行。

    康国公府要回话的管事、奴婢,也开始向霍玥院中汇聚。整座康国公府的日常事项,都担在霍玥一人肩上。

    霍玥总疑心,今日来回事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二郎昨夜留宿侍妾房中,又和半个月前一样都在心里笑话她,——笑话她要强了五六年,还不是生不出孩子,亲手给丈夫选了女人、纳了妾!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和侍妾亲密起来……她还不能说、不能怨!

    “可我也只是个女人……”

    在短暂歇息的间隙,她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低低地、低低地,说了一句。

    太子来吻宋湄,本是安慰的意思。然而宋湄避了避脸,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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