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小楼: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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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旭不说话,盯着方秉雪水红的嘴唇,嘿嘿直笑。

    “没事了,”方秉雪喘息着,“你回去吧,我就过来亲你一下。”

    说完,这没良心的真的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周旭傻眼了,两秒后才不可置信地跟上:“你这是……给我喂断头饭来了?”

    他不理解啊,太吓人了!

    方秉雪这才站定,扭头瞪他:“说什么呢,呸呸呸,不吉利。”

    周旭也赶紧:“呸呸呸。”

    “真没事,你就当我发神经,”方秉雪走到门口了,细白的手指按在门框上,“干你的活去。”

    周旭张着嘴:“我……”

    “对了。”

    方秉雪突然回眸,咳嗽了一声:“那个技能大赛,怎么样了啊?”

    “进复赛了,”这个话题转换太突然,周旭怔了下才笑起来,“下个月要跟全国比了,能再认识点行业里的人物,我其实正想跟你说呢,到时候我得出去个把星期。”

    方秉雪抠着门框上的细小木屑:“有信心吗?”

    周旭说:“有。”

    “好,”方秉雪也轻轻地笑了,“旭哥厉害啊。”

    周旭站在余晖里:“嗯,说了我啥都会,都能搞定,你放心。”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方秉雪眼尾有点红,像是委屈了,或者不开心。

    也可能……是被他亲得了?

    “方、方秉雪,”周旭喉结一紧,“我一直没敢问你,你考虑的……”

    “等你回来,请你吃饭吧,”方秉雪收回目光,淡淡地,“别有压力,成绩怎么样都给你接风洗尘。”

    周旭点头:“好,那既然老闫在外面,我不送你了,你路上慢点啊,到家给我……算了,没事。”

    方秉雪看了他两眼,突然快步回来,两手搂住周旭的脖子,很温柔地碰了碰彼此的嘴唇。

    仿若,小蜻蜓在点水。

    “去他大爷的别有压力,”方秉雪胸口微微起伏,“要比赛,就得冲第一,我们旭哥就是最厉害的。”

    周旭已经有点傻了:“好。”

    方秉雪忍俊不禁,拍了拍周旭的脸:“路上注意安全,吃好睡好……乖点。”

    周旭呆呆的:“好。”

    第48章 第 48 章 叫他方秉雪,叫他宝贝……

    仿若入室抢劫般的亲吻。

    来得快, 离开得也快,周旭从来不知道,原来五分钟的时间也可以就一眨眼,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方秉雪早已离开。

    门还没关, 散着九月的风。

    风声中, 方秉雪坐进副驾驶,安全带还没系呢, 老闫问了句:“抽完了?”

    刚在也是巧了, 经过周旭附近的时候, 开车的警察手机响了, 领导打来的, 说有个事需要传达一下,警车刚靠路边停下,方秉雪就说要下去抽根烟, 头也不回地跳下了车。

    “嗯, ”方秉雪笑笑, 含混过去,“透了会气。”

    老闫说:“嗬,我看周旭就在附近住,还以为你一感动,过去搂着他哭呢。”

    方秉雪立刻回:“那不至于。”

    情况他已经清楚了,那赌鬼自知理亏,心慌, 走投无路之下干脆故意偷盗,想着大不了吃几年牢饭,总比被周旭弄死强, 毕竟追赌债的最多砍断他的手指头,周旭是真的要他的命。

    周旭之所以铤而走险,众目睽睽下开车撞人,就是因为对方马上要被带走拘留——

    “犯不上,不值得啊!”

    “他一条烂命,不配你们兄弟两个……周旭!”

    周旭面无表情,一脚油门。

    赌鬼吓得摔了一跤,浑身哆嗦,烂泥似的瘫软在地,远光灯刺破天际,人群的尖叫声中,那辆咆哮着疾驰而来的桑塔纳,重重地撞在花坛上,爆出巨响。

    刚才议论纷纷的众人,仿佛被掐住了咽喉。

    硝烟味混合着机油,缓缓地消散在空中,周旭踹开驾驶室的门,红着眼,一步步地往前。

    “你要杀他的话,连我一块。”

    周旭站住了,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赌鬼吓傻了,眼睛瞪得很大,而趴在他身上,是个很瘦弱的,有了白发的男人。

    在即将被车轮碾到的电光火石间,他以惊人的速度飞扑过去,保护着对方滚到了旁边。

    是周旭的初中数学老师,范友芳。

    范友芳衣服滚的全是灰,胳膊肘也磨破了,表情很平静:“把刀拿出来,给我。”

    他的语气,跟多年前在课堂上一模一样。

    似乎周旭从来没有长大,依然是那个打着呵欠,有点吊儿郎当的学生。

    “老师,”周旭嘴唇起了皮,“您让开。”

    范友芳皱着眉:“我说话你没听到吗,把刀给我,或者,你先把我砍了,再砍别人。”

    旁边已经有相熟的人在叫,都吓白了脸:“范老师,别刺激他……”

    “我不是刺激,”范友芳继续道,“周旭,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老师的意思,你冷静一下,把刀给我。”

    周旭没动,高大的身影沉默着。

    给弟弟办丧事的这段日子,他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朋友都在帮忙,过来替他守着,因为去世的人太年轻了,还没成家,孤魂野鬼的,按照当地的风俗,夜里的长明灯不能灭,要足足亮四十九天,好让他走完这一路,能顺顺利利地去投胎。

    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周旭就在烛光里,整理弟弟的遗物,眼眸通红,死死地盯着曾经的全家福,和厚厚一沓的奖状,哭声也很年轻,是带着鼻音的抽泣。

    弟弟的同学都来了,流着泪说,旭哥,你得撑住,你得好好的。

    周旭没有掉泪。

    他只是睡不着,阖不上眼睛,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是弟弟最后的样子,僵直着手臂,往上托举。

    最后的一对蜡烛,是周旭看着融化的,先是蜿蜒下去的烛泪,缓慢凝固,层层叠叠地堆砌,然后倒塌,烛芯凹陷出一个小小的火山口,火苗跳动了几下,就彻底熄灭了。

    周旭伸手摸了摸,已经不烫了。

    “……可你还要活,”范友芳不急不缓地说,“你的命就是比他的贵,比他的有价值,你能去救更多的人,而不是就这样白白地扔掉,你想清楚,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老师,”周旭扯了下干裂的嘴角,“您这,还把生命分三六九等?”

    范友芳说:“分。”

    在讲台教了一辈子书,粉笔灰侵蚀了指尖,也染白了头发,被夜风吹得萧瑟。

    范友芳看着他:“你要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已经有警笛声传来,人群嘈杂,周旭瞳孔猛地紧缩,毫不犹豫地上前。

    范友芳仰着脸,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周旭一把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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