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份: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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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吗?”当她要重复第三遍时,她听到骆培因说他的话费很充足。

    “你那里白天天气怎么样?”

    “是个晴天。”谷翘向窗外看去。她甚至记不清白天是阴还是晴。因为脑子里都是钱,完全没心情去留意天气怎么样。

    在秒针又转到五十八秒的时候,骆培因在电话里讲他对他们未来的规划。等到夏天,她可以拿陪读签证来美国,先学几个月的语言课程,再正式申请学校读她喜欢的课程,把陪读签证转学签继续上学。他不会让她再为钱而焦虑。

    他尽量说得通俗易懂,谷翘也懂了。他把没有继续读书当成她的遗憾,并且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可行的办法。他们不仅可以团聚,她还可以继续读书并且拥有闲暇。她十八岁那年失去的东西他要在今年补给她。虽然这遗憾不是他造成的,但他却认为他有责任帮她弥补。

    尽管谷翘非常不舍得沉默,但她还是沉默了。每一秒钟的话费可以买一个鸡蛋,一个个鸡蛋摔碎在地。

    谷翘手持着话筒嘴唇张张合合。她一时无法讲出虽然她也很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但是”前面的话太重了,以至于“但是”后面的话只能更重,一个越洋电话无法承载这么大的分量。

    他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国内生意多顺利,只凭以前的印象觉得她挣钱辛苦。如果他能在她身边亲眼看看她赚钱的情形,估计就不会为她遗憾了。

    在这静默中,谷翘听到电话那头对她说:“我爱你。”

    窗外路灯亮着光,车光霓虹灯附近建筑还没熄灭的灯迸溅着光亮往房间里钻。而电话那头一天才刚刚开始。他们不光是隔着太平洋,也是隔着日夜通话。

    谷翘的声音变得很低,她听见自己对着听筒说:“我也爱你。”这四个字她说得一点儿都不快。

    有一次谷翘接到骆培因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突然听到了琴声,琴声顺着谷翘的耳朵钻到她的心里。她问骆培因在哪里,骆培因说在街边,有人把旧钢琴扔到了街边垃圾桶旁。谷翘很惊讶,谁会把钢琴扔垃圾桶。

    此时国内正是两点钟,谷翘忙到现在终于有时间吃中午饭,德裕和彭州都在510,两个人饿得往嘴里直送饭。而电话那头已是深夜。她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废旧钢琴的琴声。

    整个春天,公交车和地铁上充斥着皮夹克。人们跟说好了似的,整齐划一地穿上了皮夹克,虽然皮质和样式有区别,但是隔远了望去,一件皮夹克挨着另一件皮夹克。皮夹克像三四月的杨絮飘满了大街,简直跟十来年前喇叭裤一样,遍地都是。

    从春到夏,皮夹克渐渐从街上消失,春装换成了夏装。可这并不妨碍谷翘的好生意,她的生意不仅没因为春天的离开而停滞,反而越来越好。当街上满眼都是T恤衫短裤长裙凉鞋时,德裕看着一包又一□□夹克打包好上了开往二连浩特的车皮。

    谷翘五月份最后一天最高流水到了六十万,刨除仓储打包各种各样的支出,一天有五万的净利润。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好生意,但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一天日流水低于十万。

    谷翘从510房间搬到了楼上套房,她专门雇了一个会计帮她清点开票。她在办公室置办了一台打印机,方便随时打印合同。为了做生意更方便,谷翘给自己添置了一只“大哥大”。这只大哥大虽然因为国内信号无法接通美国的长途台,但这并不妨碍谷翘通过宾馆电话把这消息告诉骆培因。

    她挣的钱足够她买一辆桑塔纳,但谷翘只是把旧的黄大发换了一辆新的黄大发。对于她来说,车最重要的还是能装,不是能装门面,而是能装货。

    随着收入越来越多,谷翘在接通长途台后不再用英语说“请由接听方付话费”,她不再把一张机票钱看得多重。就算骆培因付话费,攒的航空里程能换一张机票钱,她也愿意付费。

    谷翘第一次没说“请由接听方付话费”时,骆培因还特意提醒她别忘了。这个申请是要征得骆培因的,他同意后,电话才能接通。但这次话务员并没有问骆培因同不同意。谷翘说她不是忘了,她告诉骆培因,以她现在这个挣钱的速度,以后并不需要在乎一张机票钱。

    谷翘在电话里越来越从容,不再像刚打电话那样每句话都不留缝隙,她的语速又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在电话里把她所有的好消息都告诉了骆培因。除了她、她的合伙人,最知道她赚了多少钱的就是骆培因。

    她几乎每天都要告诉骆培因,他入的股现在被她翻到多少钱。这简直成了通话的常规项目。

    生意越好,谷翘也越忙。但她忙得很有兴头,很有希望,并且希望一直这样忙下去。

    谷翘一点儿都不掩饰她赚钱的兴奋,兴奋得几乎有点儿忘乎所以。人民币在她嘴上不断地跳动,跳动着跳动着继而通过听筒传到骆培因的耳朵里,同样传到骆培因耳朵里的还有一股属于暴发户的新鲜喜悦。

    到这一年最热的时候,谷翘的积蓄足够去亚运村买一套四居室。她迫切希望见到骆培因,把她赚钱的喜悦面对面分享给他。

    96  ? 第 96 章

    ◎你求婚成功了吗◎

    安妮第五次看见骆培因是在蒂芙尼的店里, 他正在买一枚钻戒,一枚只有三十分的钻戒。如果求婚钻戒低于三克拉,她会认为这个男人极其没有诚意。而如果拿钻戒求婚的是骆培因,她可以把这个标准降到一克拉, 当然也只能降到一克拉。

    但此人买的钻戒只有三十分。

    安妮第一次遇见骆培因是在一个深夜, 她把在酒会上跟别的女孩子调情的男友甩在了度假别墅, 毫不留恋地结束了一段恋情。安妮一个人往市区开,驶过一个了无人迹的路段, 她的跑车突然罢了工, 而她的移动电话没了电,四周空无一人, 只有满天繁星,她在寒风的呼啸中, 等到了一辆老旧的吉普车。本能的防备并没有让安妮第一时间求助,直到吉普车司机摇下车窗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骆培因把他的移动电话借给安妮, 让她拨打电话寻求道路救援。她接过电话, 才借着车灯才看清了眼前人的一张脸, 她突然变了主意, 问吉普车的司机能不能和她一起等待道路救援到来, 她一个人非常的害怕。如果她遇到的是另一张脸,她不会也不敢特意强调她是一个人。

    她熟练地向这个年轻司机展现了笑容, 但她并没有收到预想中的微笑作为回复。不过当安妮反复强调她的恐惧时, 她的话大概让吉普车司机动了恻隐之心。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拖车绳。

    安妮坐上了老吉普的后座,她的跑车被拖着缓速前行。她本来是准备坐副驾驶的, 但司机建议她坐在后座, 搭陌生人的车坐后座更容易逃生。本来安妮以为这话只是在开玩笑, 但是车子在没有人烟的地方驶过, 司机不发一言,安妮不由想起了恐怖片里那些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变态。她本来是等着他来搭讪,问她的家在哪儿,她以为他会送她回家。但是在沉默之后她开始主动跟他说话,据心理学来说这些话能够唤起一个变态的向善之心。而他的回答非常的简单。

    车子在一家24小时快餐店前停下,安妮听到司机对她说“下车”。她下意识地说她现在并不想吃东西,即使饿了,她也不会吃这里的快餐,汉堡薯条的卡路里简直骇人。等她说完,她才发现这个吉普车司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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