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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骗婚御史大人后跑路了》 60-70(第9/16页)
原来沈宜棠琢磨着他没打掉她手是个好现象,他不接可能是因为他没净手不方便,于是大胆往他嘴里送。这样即使他仍不接受,她也可以合理地吃掉“被他嫌弃过的食物”。
不过,这回晏元昭张开了他高贵的嘴唇,就着她手咬上肉脯。
沈宜棠大松口气,正要回座开吃,却听他咽下后,道:“再来一块。”
她只得再弯腰给他送。
这之后,晏元昭的命令接踵而至:夹一片鱼脍,撕一块麻酥饼,递一盏茶
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沈宜棠没办法,一桩桩按他吩咐做,身体弓着不舒服,最后干脆跪在他身前,一手拿鱼脍盘,一手持筷,夹了鱼脍给他。
这期间,晏元昭只管看书和下令,然后优雅地动嘴咀嚼,看也不看她。
沈宜棠心道这是把她当丫鬟使了,还是那种专门伺候瘫痪在床老太君,亲手喂食喂水的丫鬟。
她都是他的犯人了,还在乎给他当丫鬟吗?沈宜棠想得开,不吵不闹、乖巧伶俐地伺候他用完了饭。
晏元昭吃好后,面色不仅没回暖,还变得更冷,连眼睫都挂着拒人千里的冰霜。
沈宜棠在凝固的气氛里,默默吃完剩余的食物。他虽不给她好脸色,食物也有些凉了,但她吃得还是很香,就是分量不够,只吃了七分饱。
白羽来端走盘碟,她问晏元昭可否让她下车洗手,他似是也嫌她碍眼,难得答应,但要她戴上面纱,由秋明跟着。
得到允可,沈宜棠飞速跳下马车,狠狠吸了口新鲜空气。队伍停在山间小道,特意挑在离水近的地方驻扎,秋明领她过去,态度十分恭敬。其他面生的侍卫不知她身份,真当她是巡察使新纳的宠姬,哪怕她以纱覆面,仍个个低头不与她直视。
沈宜棠在这般对待里,生出一种自己依旧是沈府千金的错觉,尤其秋明,人前称她锦瑟姑娘,人后却唤夫人,她很难不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宜棠蹲在溪边,掬起一捧清莹莹的水,郑重道:“秋明,不要再这么叫我。”
秋明扯动嘴角,欲言又止,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我知道你念旧情,还有几分拿我当夫人,但我毕竟骗了你主子,骗了你们所有人,不值你这样叫。再说,这不是对你主子真夫人的不敬吗?”
沈宜棠坦坦荡荡的一席话说完,秋明意味难明的脸上又多出几条褶皱。
“可您就是夫人啊。”他小声道。
沈宜棠不解地看他。
秋明略带犹豫,“我不该和您说,可我觉得您得知道其实您离开后的这四年,郎君一直对外称您抱病,他没有休弃您,也没有另娶夫人”
如同一道响雷打在耳旁,沈宜棠愕然之下,双腿一软,向水里栽去。
“夫人,小心!”
秋明眼疾手快拉住她,这才没叫她落了水。
沈宜棠摇摇晃晃地回了马车。
队伍重新上路,马车行在曲折的山道上,颠簸不断。晏元昭正襟安坐,闭目养神,仪态端方俊雅,不曾有丝毫的歪斜。宽大的暗青银纹袍名贵考究,平整而服帖地垂落摊开,每一寸都流淌着主人的沉静气蕴。
这样的一个人,任谁看都是白壁君子,光风霁月,不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可他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宜棠不知道,她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已久得发烫,沁出些微的湿意,让被她盯视的人再难心平气和。
晏元昭霍然睁眼,“你看够了吗?”
“没够。”沈宜棠小声道,“晏大人这样俊的脸,怎么看都不会看够。”
闻言,晏大人的俊脸凶了三分,“油腔滑调。这种话你和几个男人说过?”不等她回答,又撂下一句,“我可不想看到你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沈宜棠叹了口气,“维系了四年夫人卧床不起的谎,我要是你,我也
讨厌看到我的脸。”
晏元昭眼里骤然闪出危险的光,“是秋明告诉你的?”
沈宜棠张口便道:“你别怪他。我一直好奇你又娶了谁家小娘子,问过白羽,白羽不肯告诉我。我想秋明单纯一些,就故意拿话诈他,他才不慎说漏嘴。”
“也不是什么秘密。”晏元昭神色冷淡,“你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你就是本官夫人了,我娶的人是沈府的女儿,不是你这个冒牌货。”
沈宜棠飞快地点点头,虽然仍是疑惑,“可不管你把谁当成夫人,你这个夫人都回不来了,你不说她死了,却说她病了,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晏元昭语气森冷,“你别忘了,我的麻烦都是你找的。你还有胆子教训我?”
“对不起,我随便问问。”沈宜棠低下头,心道她只给他找了一时的麻烦,他自己硬生生将麻烦抻长了四年。
“你这样做,不就没法续娶了。”她道。
“很要紧?”晏元昭话锋利得很,“你不也没嫁人?”
这话就太没道理了。
全天下不把娶妻生子看做要紧事的男子,恐怕只有和尚和太监。而且,此事又怎能和她相类比?
但晏元昭就是一副“本官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沈宜棠也没什么法子。他的人生大事,他都不急,她急个什么劲?
晏元昭显然从嫁人这一问题上延伸到了别的,沈宜棠听到他发问,“老实告诉我,你年纪多大?”
“比你小两岁。”
“你装作比你小五岁的沈娘子,也不害臊。”
沈宜棠不说话,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他敢嘲她年龄大,她就反驳回去。
但晏元昭没有,他又恢复到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抛出一个看似寻常的问题。
“一直没问你,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沈宜棠摇摇头,“我没有姓名。”
“没有姓名?”晏元昭微怔,“难道你无父无母?”
“我只有阿娘。她生我之前不知遭遇了什么,怀着我四处流浪,还失去了记忆,把她自己还有她夫君的名字都忘掉了。我自然也没有姓氏可承。”
“大周编户齐民,凡男女老少皆登籍造册,令堂和你”
晏元昭说到这里,略有停顿,沈宜棠大概猜到他想问什么,坦言不讳,“阿娘和我不在任何一州一县的户籍册子上,我们一直是流民。”
大周百姓分良籍和贱籍,士庶为良,奴婢娼妓等为贱,在这两者外的罅隙里,还有更为卑下的人,比如逃犯、流民、乞儿,他们藏头露尾,卑如蝼蚁,蓬草一样地活着。
“我十岁的时候,阿娘死了,就剩我一个人。我走哪算哪,爱叫什么叫什么,你说我一条贱命,其实还是往我脸上贴金了,毕竟我连贱籍都不如。”
她想起阿娘刚死那一阵,她在街头讨生活,坊间对她这种人的形容是一条烂命,烂在田里庄稼都嫌晦气。
晏元昭一阵沉默。
他的沉默通常有着丰富的意蕴,沈宜棠擅长读人心,却总读不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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