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困花折路: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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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迟钝。

    “没有不舒服,叔叔。”谢沅摇摇头,“就是昨晚没有睡好?。”

    她低垂着?眼帘, 声音细弱。

    谢沅的身体其实和同龄人相比,并不算差太多, 只?不过沈长凛对她的关心总是过度,才会?将她当成娇弱的花朵来对待。

    他抚了?抚她的脸庞, 声音低柔:“那饿了?吗?要用晚餐吗?”

    谢沅点点头, 软声说道:“饿了?,叔叔。”

    沈宴白不在家?,他跟霍阳出去,每回都要凌晨才会?回来。

    沈长凛抱着?谢沅下楼,轻声说道:“要是还不舒服的话,明天就别去温家?了?。”

    温家?和明家?的联姻进?行得很快。

    其实两家?早先就有联姻的准备,不过是因为后来温思瑜和秦承月有了?牵扯, 这?事才耽搁了?一段时?日。

    世家?子弟的风流韵事, 鲜有少的。

    哪怕像明席那样专注网球的人,也有过不少女友, 婚前都是这?样,就是婚后,照样有许多夫妻是各玩各的。

    只?要别闹到?台面上,干什么都成,就是意外闹到?台面上,及时?收尾压消息也一点事都没有。

    毕竟这?个圈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前不久温思瑜还为了?秦承月大发?脾气,两个人分分合合,纠缠多时?,一转眼她就要和明席订婚了?。

    谢沅抿了?抿唇,细声说道:“我没关系的,叔叔。”

    沈长凛休假多日,最近又?开始忙起来,陪谢沅用完晚餐他便又?离开了?。

    大雨早就已经停了?,今夜是一个很好?的晴夜。

    谢沅看向岛台外的白色玫瑰花,撑着?下颌凝眸看了?许久,这?几?天过得太放松了?,她差些又?要忘记她自己?的事情。

    和秦承月的婚约彻底断了?,和霍阳的事也搁置下来。

    沈长凛说不会?将她嫁给别人,但是以后呢?

    谢沅开学就要大三了?,燕大保研比例很高,哲学系的尤其高,之前她从来没有幻想过继续读书。

    她的人生很早之前就被规划好?了?,二十岁订婚,本科毕业结婚,然后相夫教子,做秦家?没有什么用处的少夫人。

    谢沅成绩很好?,如果想要继续读书,非常简单。

    可是沈长凛没有发?话。

    就是沈宴白也从来没有提过,要继续让她读书的事。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读书的用处并不大,许多人会?去镀金,但或许一回学校都没有去过。

    谢沅将来又?没有家?业要继承,读书对她而言就更没用了?。

    她祖父谢敏行只?有父亲一个遗腹子,父亲谢知也只?有她一个孩子,谢家?曾经是辉煌的世家?,哪怕经了?那么些年的动乱,积累下来的资产也不少。

    谢敏行当年实在是太耀目了?,哪怕他留下来的手稿也足够谢沅活。

    然而也正是因为祖父的声名?太盛,母亲冯依才不会?甘于平凡。

    谢知一生都没有以谢敏行之子的身份,在人前炫耀过,可后来几?乎所?有人知道,冯依是谢敏行的儿媳。

    如果谢知还活着?,冯依会?疼谢沅一辈子。

    她非常宠爱唯一的小女儿,谢沅用餐的习惯不好?,就是因为小时?被母亲娇惯得太甚。

    可是后来谢知不在了?,谢沅就再也不是冯依的宝贝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留给她的东西是很丰厚的,丰厚到?哪怕沈长凛没将她带到?沈家?,她也能?好?好?地活一辈子。

    固定的资产在谢沅手里没什么用,全是沈家?在帮着?打理。

    她甚至从没去看过她的房子。

    祖父谢敏行留下来的手稿,谢沅也全捐给了?江省的谢敏行纪念馆。

    那些东西对常人来说或许丰厚,但跟沈家?早先给她备的嫁妆相比,就是九牛一毛了?。

    除了?读书,谢沅一直都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她常年被养在内宅里,状态时?好?时?坏,也没什么独立生存的能?力。

    曾有人言说她母亲没了?男人就没法活。

    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菟丝花,她向上生长的能?力早在太久之前就被人剥夺。

    沈长凛虽然疼她,但也没有让她长成参天大树的意思。

    谢沅垂着?眸子,思绪越来越乱。

    其实不读书也没什么,能?够不一毕业就嫁人生子就已经很好?了?。

    她说着?是在读书,其实好?些时?候都是在给沈长凛添乱,她经常要去学校,他就要专门令人陪着?她、护着?她,很费人力。

    在家?里看书明明也是一样的。

    夜色渐渐幽深,沈长凛发?来消息说今晚回来要迟,让谢沅先睡,她没在楼下多待,防止再跟沈宴白撞上,捧着?一杯热可可就上楼了?。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很小的保险柜。

    那是很早之前父亲谢知买给她的。

    谢沅很小的时?候,就会?写日记,刚开始是用密码本,后来父亲知道后,就给她买了?一个小柜子。

    在林家?时?,她写得很多,又?乱又?杂,都是纷扰的记忆。

    含蓄而凌乱,有时?候谢沅自己?看,都想不起来写的是什么。

    近来她已经许久没写,但沐浴完后,她再度将小柜子给打开了?。

    最近真的太久没写了?,上一回的记录还停留在五月——

    【跟思瑜姐姐去摘樱桃,樱桃很好?吃,带回来后阿姨做成了?蛋糕,叔叔也说很好?吃。】

    才过去了?三个月,却久远得恍若隔世。

    谢沅提起笔,轻轻地掀开新的一页-

    谢沅说没睡好?,是糊弄沈长凛的,没有想到?一个晚上过去,竟然真的有点不舒服。

    早上一睡醒,她就有点头晕。

    上回低烧拖成高烧的经历太惨痛了?。

    谢沅不敢乱来,立刻就拿了?体温计,然后含在口中?,看到?体温正常,她方才松了?口气。

    但或许是真的没有睡好?,她没什么精神,早餐也只?用了?一点。

    沈宴白昨夜回来得迟,用餐的时?间跟她错开,她也不必担心会?撞见他。

    可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总会?有再见到?的时?候。

    谢沅下午要去温家?,沈宴白在露台抽烟,他心情看起来不太好?,烟气很重,不知道抽了?多少根。

    她路过时?,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黑暗里的他,只?是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谢沅不喜欢烟味,沈长凛从不在她跟前抽烟。

    但沈宴白不知道。

    他倚靠在墙边,听到?谢沅低咳起来,才陡地意识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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