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多年喜提一子: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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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

    这就是景濯对桓乌氏最后的记忆。

    烟蔼缭绕,楼阙隐没在白云深处,时隔多年后,他再次站在了桓乌氏的族地上,心中竟然并未生出太多感想。

    他还是来了。

    楼阙前,中年神族见他现身,神情也没有泄露出太多复杂意味,只是远远向他抬手行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默然让开了身。

    周围并无其他神族,安静得过分。

    这场会面,不必有更多看客。

    景濯从他身侧走过,抬步踏入拱门,眼前所见景象忽然变得异常熟悉。

    他曾在这楼阙前庭执剑起舞,也踏过楼顶最高处的鸱吻,饮酒放歌,兴尽后卧在庭中高树上观星入梦。

    原来当时年少,竟是不识愁滋味。

    他走过少时曾踏过无数次的路,只是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内室光线幽冷,鸡皮鹤发的老妪盘坐在地,头微微垂下。她身上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暮气,如同山巅将要沉落的夕阳,只剩最后一缕余晖。

    感知到面前多出的气息,老妪抬起头,浑浊双眼中映出了景濯身影。

    “小景……”桓乌逢湘轻声唤道,苍老的面容同景濯记忆中的脸相重合。

    就算是仙神,随着寿命将尽,形貌也不可避免地衰老。

    景濯被毁去神族本源的百载后,他父亲因哀恸衰微而死;三千载后,神魔重燃战火,曾经看着他长大的那些桓乌氏神族先后陨落在战场上;又过数万载,岁月的洪流下,桓乌氏中与他同辈甚至后辈的神族许多也都不在了。

    如今,他曾经唤过一声祖母的桓乌逢湘也要羽化了。

    景濯在她面前站定,天光从窗棂照落,从他眉目间投下阴影,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情,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

    老妪没有在意他的沉默,抬头仰望着这个曾长在自己身边的小辈,眼中多了两分神采:“小景,你来了……”

    算起来,她上一次见他,还是魔族君侯率麾下前往天宫议事,她站得远远地望过一眼,却难以从威势如渊的逢夜君身上,找到她曾经熟悉的影子。

    终究还是放不下,是以羽化之前,她请族中向幽都传讯,想再见景濯一面。

    这么做,不是想为当年桓乌氏的选择辩白什么,无论有如何的不得已,都不会改变已成事实的结果。

    是桓乌氏放弃了景濯,便是道再多的抱歉,也不能挽回曾发生过的事。

    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最终还是活下来了。他父亲若是知道这件事,大约也会觉得欣慰吧。

    能在离开前最后见这个孩子一面,总算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妪看着景濯,温和笑着,在记忆的余温中,找到一点支离破碎的旧景。

    日光熹微,空中微尘浮动,天地好像都沉寂下来。

    走出内室时,景濯脸上神情不见有什么变化,看不出心中正作何想。

    直到看到息棠,他眼中终于现出些微恍惚。

    景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息棠,这一刹,他好像又回到了数万载前,在被押往玉霄殿问罪的路上,乍见明光斩落。

    当年局面下,神秀连敢反对自己的儿女都杀了,何况涯虞这个关系不甚亲近的弟弟,何况他的女儿。

    可她还是来了。

    她还是来救他。

    息棠看着他神情,忽然说:“若是想哭,我不介意借你一个怀抱。”

    她向来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景濯没有动,他凝视着息棠,许久,哑声问她道:“你为什么来?”

    对上他的目光,息棠默然一瞬,语气有些飘然:“我来归还一件旧物。”

    话音落下,她抬手,一柄轻灵长剑在身旁浮起,剑身上笼着氤氲光辉,近剑柄处,镌着笔走龙蛇的两个字。

    飞光——

    息棠重铸了飞光。

    要重铸这样一柄断剑,比再打造一把不输于其的新剑还要费心费力,何况以飞光品阶,能做到重铸的,遍数九天,也就只有那位以匠造闻名的穹靖神君。

    他脾性古怪,就算是上神的面子也未必会给,与息棠并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前日紫微宫中事端,也算是因他而起,在息棠面前便短了声气,又念在她曾是丹华弟子,终于应下这劳心费神的差事,花了两月才令断剑重现旧日光景。

    飞光……

    看着眼前长剑,景濯默然失声,无数种情绪纷至沓来,要将他溺毙。

    “为什么?”他又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所能做的,不过如此。”息棠抬头看向景濯。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场大雨,于是她的心好像也空茫茫地坠落,触不到实处。

    爱与恨纠缠,恩和仇催长愧疚,很多事,原来早就已经分辨不清。

    在蔓延开的沉默中,景濯伸手,拥住了息棠。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他轻声开口,在她耳边道。

    我只要你的爱。

    不等息棠再说什么,景濯已经退开了身。他伸手握住飞光,长剑从空中划过,映出他双眼,灵光明灭中,发出一声清越长鸣。

    为剑势而起的风扬起袍袖,恍惚可见少时意气,枯坐于内的老妪垂首,神情安详,身躯上浮起无数灵光,随着这阵风飞散于天地。

    “太初息棠,我原谅你了。”景濯的目光回到了息棠身上,神情缱绻而平和。

    从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他就原谅她了,原谅墟渊上那一箭,原谅她所有的不得已。

    只是在他的话中,息棠却显出从未有过的怔忡。

    她瞳孔微微放大,竟然像是在颤抖,汹涌海潮漫上心头,席卷而过,只留下沉重余响。

    不——

    她下意识伸出手,景濯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原地。

    第六十八章

    冰湖投下云影, 入冬的萧瑟凉意中,湖边仍有数不尽的琼玉花开得繁盛,素洁如雪。

    相隔不远的另一侧, 竹影婆娑, 息棠闭目躺在小筑楼外,像是在冬日熹微的日光下, 懒散睡了过去。

    霁望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青衫落拓, 空中漾起如水波般的痕迹,他抬步走入镜花寒, 手中转着长箫,什么时候都显出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自顾自地在息棠身旁坐下,霁望看了眼桌案上的清茶, 含笑叹道:“师姐,既是你主动唤我来,怎么也不备些酒水待客?”

    息棠终于睁开了眼,眸中灿金闪过,这一刹,她的容颜显出近乎神性的美,让人觉出不可触及的距离感。

    只是瞬息, 灿金隐没, 息棠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总算是忙空了?”

    数月前,她就已经向他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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