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臣: 4、上策

您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盘臣》 4、上策(第1/2页)

    他对着言侯拱手,又对着言夫人施礼,“父亲,母亲,我们索性关上大门,来个闭门不出,我递个本子上去,说是因为家事告假,再等圣上垂问。”

    “因何事告假?如今凶獠业已伏诛。”言侯问。

    “就推母亲和三妹病了,三妹么,本来就有心病。”二兄笑中带奸,也对着言子邑拱拱手,“三妹得罪。”

    言子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白眼珠子,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二哥言淮继道:“我们不如‘小中见大’,酿它一番动静。”

    “哦?如何‘小中见大’?”言侯语带一丝讥意,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潮。

    “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居官之人应有变化之道,儿子近日探出上中下三策,下策乃是静观其变,中策乃是主动出击,上乘之法应是顺水推舟。”

    “怎么个‘顺水推舟’?”四弟皱着眉头问道。

    二哥转身,眼里突然放出了光彩,“如果圣上垂问,父亲就进宫面圣,就说校事处带兵捉奸细,追入穷巷,贼人翻入我后院,秦司卫便命人围了言府,决定当即射杀,匪贼穷凶极恶,因逼入绝境而横怒,捉了吾妹做人质,秦霈忠带的人因射术不济,伤及吾妹,吾妹鲜血横流,逼得家兄亲自上阵,入府贼人脑浆迸裂,箭矢与吾妹擦鬓而过,差之毫厘便要取其性命,母亲目睹贼人之血溅之于吾妹周身,误以吾妹有所伤损,与吾妹俱惊,母亲业已病倒,我因母妹之病需要照拂,难顾及府衙公事,只能告假,外头流言纷纷,家中一团乱麻……”

    他面带笑容,语速飞快,一手在身前,从众人身边一一走过,讲得眉飞色舞,仿佛身临其境。

    长兄言泉抱着双臂远远靠着立柱,不知在思索什么。

    其余人面上都有一种怔愣。

    四弟每听一句,面皮就皱上一分,听到脑浆迸裂的时候身子一缩,一张脸皱成一团,直喊:

    ——“这哪是顺水推舟……这,这分明是添油加醋!”

    言子邑摸了摸臂弯处缠紧的布帛,麻麻的像没了知觉。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亡于箭矢”,这“二哥”估计能倒腾出一番“大谋略”来。

    斜着眼睛看向他,正对着他说得兴奋的眼神。

    “三妹。”

    被他点名,言子邑瞬间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二哥一脸媚笑:“三妹多年不和你二哥言语,此时此刻,似乎很有话想说……”

    言子邑手指摸了摸眉骨。

    “二哥……你真的有点东西……”

    他显然一愣,周身一寻,“有什么东西?”

    “我说二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东西总比没东西好。”四弟插道。

    这弟太有意思,言子邑抱臂浅笑:

    “这是一种至高的赞美。”

    “哦——”言淮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言侯。

    “父亲您觉得如何?”

    言侯就了一口酒,“不错,就是有一处小节要改改。”

    “何处?”

    “圣上若是垂问,你便说‘吾父亦病倒’,只能由你代为面圣。”

    二哥一双亮着精光的眼睛在言侯身上有片刻停顿,接着猛省。

    那饱满的精气神瞬间委顿。

    “啊哈哈。”四弟发出一声近乎蛙叫的笑声。

    秦霈忠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他没想到言侯府上的事在三日内传遍了京城,言府上下闭门不出,唯一入仕的言二公子也在家侍奉双亲,朝中有言之凿凿的,也有说得不着边际的,更没想到的是圣上竟然亲自垂询此事,好在言家除了“称病”外,也并无他言,只是说了言府小姐受伤一事。都怪他校事处立功心切,这一向一个劲儿的抓细作,忘了这个言侯府上毕竟杀过一个皇子,年初刚刚进京,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难免引来议论。更没想到的是——这事似乎要扯到王爷头上。他着人打听了几遍,王爷何时从京郊归来,也等不及靳则聿到大都督府,只等王府门房有了消息,便赶过来。

    他事先拟好了条陈,就怕王爷回了京,陛下召见,一问三不知,那便是“错上加错”。

    靳则聿回到王府,便在书房见了他。

    因心中有愧,秦霈忠立在书案前,把条陈放在了案上。

    靳则聿垂眼望了下案面,他向有不测之深,面容显得有些峻肃,接着瞥了他一眼,“你先坐下。”

    见他立在书案前不动,靳则聿倒也不勉强,展开条陈,上头密密麻麻,他顺了一眼,又把条陈折好:

    “简要说说吧。”

    秦霈忠把抓到了一个药贩子,查出了药贩子来路不正,专为接应北境来的探子,说是同水木之战御马监一事有关,还提供了来人特征,但没说是什么时候进京,他便派人在城门口守着……这些零零总总说了个来龙去脉。

    靳则聿没有打断他。

    他最后道:“属下请求责罚,还请降革留任。”

    靳则聿不置可否,却问道:

    “你说李通涯的人知道城门卖栗的是你的人?”

    “李提督?是,知道……”

    靳则聿抬眼看了一下他。

    秦霈忠反应过来——

    追查奸细本应该缩小范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忙辩白道:

    “王爷,说实话,西城头上的暗哨是一个常哨,所以我也没有避李提督。我们想过很多办法,之前弄了个烧酒作坊,但是酒坊不能没有望子,酒旗一挂,就有酒客,有一次行动正好赶上来了两酒客,喝多了就开始闹事,正好给要盯的人从眼皮底子下面就跟丢了,后来就改,改个不设坐的,但是你说城门口摆摊,你不开张做生意,一眼就被人瞧出来了,外头来的人,不是渴了就累了,不是累了就是饿了,我们才想出这个卖栗的生意,油皮纸一包摞,带着就走,也没那么多废话。”

    秦霈忠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知道靳则聿不会特地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深想了一下,他似乎察觉到了靳则聿的意图,额头上冒了冷汗,“卑职愚钝。”

    靳则聿笑了一下,以示并没有责怪。

    秦霈忠觉得同靳则聿讲这些事儿有点多余,但这些市井活动讲来也颇生动,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王爷,说真的,我和李提督都是王爷手底下的人,他那个脾气,我真也不敢得罪,本来这事儿我事先同他说,我想在西城门校检的口子放个我们的人,这样我们既有暗探,也有明察,但是李提督硬是没让,还叫我不要围捕此人。这不,他们的人但凡愿意去追一追,也不至于让人给摆了一道。”

    “‘解杂乱纠纷者不控拳,救斗者不搏撠。’他也有他的道理,他的人不是马上叫你的人去接应了么?——不对,”靳则聿手指触了触眉间,“他叫你不要去围捕?”

    “是,他说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说不上来,他就是感觉这事儿不对,所以我也没理他……不过……”秦霈忠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有点犹豫……

    靳则聿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还有一桩事,我想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