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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不如去死好了
柴房附近站着几个侍卫,面无表情,不允许任何下人靠近。
见南风带着沈遥来,便主动挪开。
柴房建在整个府邸中最阴暗的位置,完全背光,空间极小,关上门后更是严丝合缝。
沈遥搞不懂夫君在想什么,为何如此,带着忐忑上前,轻轻敲响了木门:“时衍,是我。”
里头的人压根儿不搭理,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沈遥又敲了一遍门,这次用了些力,大声了些,“时衍,是我,你开下门。”
话刚说完,柴房里传出一声木柴砸至墙壁上的巨响。
紧接是一声巨吼:“滚——”
“夫人!爷真不是有意那样的。”南风一脸着急,跟着沈遥又回了内院。
沈遥本就是个有脾气的人,前些天她努力地想去哄他,却被他冷了这许多时日,热脸贴冷屁股,她也是哄不动了。
“不是我不愿意喊他出来,是他叫我滚的。”
南风说不出话,只能看向锦书,后者收到眼神后更是一脸为难,上前扶住沈遥,“夫人,姑爷往日这般心疼夫人,待夫人这么好,定然是发生了何事,给姑爷气坏了。”
“行了,锦书。”沈遥退开她手,揶揄道:“我知道,你就是个小叛徒,心早已飞到时衍那边儿了,哪儿还有丝毫陪嫁丫鬟的样子。”
南风和锦书满脸尴尬,还想说点什么,沈遥直接打断,“你们不用跟我说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时衍根本不需要我,还叫我滚。既然他想自己待着,我何必去扰他。”
“夫人……”
“我乏了,休息会儿,你们出去。”沈遥直接走进拔步床内,不再理会这两人。
南风和锦书面面相觑,最后没法,也只能退出寝室。
沈遥放下帷帐,没有睡觉,只是随意拿了本杂记翻阅。可过了许久,天色渐渐暗淡,她仍静不下心,书页没翻几页,看过一个故事后,转头便忘了。
夫君,出来了吗?
沈遥心烦意乱地下床,打开房门后,又被一阵冷意给逼了回来。
快入秋了,夫君待在那小破柴房中不冷吗?
她随意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叫人去将南风唤来。
“他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南风自然知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宋衍,只是无奈摇摇头,“爷还在柴房中,没有一丝动静,这一整日没吃饭也没喝水,到现在还不出来。”
“他疯了吧?”沈遥表示震惊,“他是小孩吗?这么幼稚,不懂得照顾自己身体。”
南风沉吟许久,最后转身将寝室门合上,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又来到沈遥身边,决定挑拣些说与她,“夫人,爷的过去,小的并不知晓。却知道,爷其实怕黑。”
怕黑……其实沈遥早知道了。
每夜她去到书房时,总是灯火鼎盛,而每天睡觉时,他一定要留下一盏灯。
可她从没细想过其中缘由。
南风小声叹息,“爷其实睡眠极差,只有在夫人身边,才能睡上一个整觉。夫人,爷对夫人是百分真心相待。夫人在爷心底的重要性,我们这些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爷纵容着夫人,可爷毕竟是个男人。自己心爱的女人私会外男,这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忍不了,可爷还是拼命忍下了。”
沈遥抿唇,眨着眼睛凝视着严肃的南风,说不出话。
南风继续说:“夫人,爷其实想要的并不多,即便夫人私会外男,爷都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在乎。爷在乎的,期待的,其实只是夫人能将爷放在心上,只是一个丈夫,期待自己妻子的爱,仅此而已。”
……
书房灯灭之后,四周黑暗无比。
宋衍猛然如窒息在海水中一般,每一口呼吸都在发疼,口中是呛鼻的血腥,脊柱上的寒意与刺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连头发丝都在发麻。
噗通——噗通——
心脏的跳动传递到脑浆与耳膜,震得恍惚。
长久以来所有压抑在心底的那些黑暗,失眠,以及憋闷感,如过了子时的鬼怪,在没有光的地方肆意游荡,吞噬掉他每一次心跳。
他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着双手,脖颈青筋爆出,跌跌撞撞起身,往柴房奔去,锁上门,将自己彻底封回这个漆黑的角落之中。
他控制不住自己心跳,忽慢忽快,难受到想杀人。而控制住杀意的唯一方式,便是伤害自己。
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他在这样失控的时刻,只能通过自虐来转移注意力,来缓解他的情绪。
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是怕黑。
即便到了如今,宋衍仍记得当初那个黑暗狭小的柴房。
奶娘闲聊时说过,小娘是个美丽的女子,生产那日下了初雪,那一盆盆血水浇盖在白雪之上,父亲才终于想起了这个被遗忘的女子。
然而他是天生恶种,怪胎,因为他的降临,小娘永远离
开人世。
他平日安静又孤僻,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躲在一旁排列物体。
他在王妃膝下长大,一直不懂为何所有人都偏心兄长,为何他只是挑走了兄长喜欢的一只蛐蛐,所有人都怀揣着恶意去审视他。
“果然是只白眼狼,王妃对他这么好,竟不知礼让兄长。”
“唉,之前寻方士看过,说是这孩子天生克亲人的命。无奈王爷仁善,毕竟是亲生儿子,也是得好好养着。”
“王妃也真是心大,就不怕他长大了与他兄长争王位?”
“这种怪物,当初就该胎死腹中,怎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那时他好像三岁,来自世道的恶意传入他耳中,他才终于知晓:啊,原来我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可是身为孩子,无论他人有多大的恶意,仍然渴望着从父母与兄长那里获得所谓的爱,哪怕只有半分。
后来,他学会了掩藏欲望,努力成为一个乖小孩。
只要与兄长待在一起,他一定会将那份更温热的汤,更大的木马,更甜的酥酪,全部让给兄长。在背书时,他看一遍便全部记住,可和兄长一起时,他都刻意遗漏些词句,显得比兄长笨些。
所有这一切,都只为得父亲与王妃一个多余的眼神。
生活似乎在他的精心设计下往好的方向走,直到五岁那年,晋王生辰宴上,夫子当着众人的面出了一题。
“长安城中,混入两名匈奴细作,你们知晓其姓名,外貌后,待如何寻出?”
兄长胸有成竹上前,笑道:“既知姓名与外貌,那便该封锁城门,派人全城搜捕,家家户户查探户籍,严刑拷问,若有包庇者,一律同罪!”
众人皆纷纷赞叹兄长年纪小,却颇有胆识,夫子后来又问小宋衍。
一向敬爱夫子的他,第一次没有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回夫子,小子以为,该私下查探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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