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与杀猪刀: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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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爹喊娘的哀嚎,转身便回了衙门。

    晌午时分,暑气茂盛,虫鸣彻天。

    李春生推门,见李桃花还在对窗发呆,颇为无奈道:“两日没吃饭了,你就一点不害饿?”

    李桃花恹恹道:“没胃口。”

    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说出口。

    李春生已经不想说她了,干脆开门见山道:“你还记得咱们那条巷子隔壁还有条八字胡同吗?有点破,但比赤脚大院强上不少。”

    李桃花转过脸,狐疑看他。

    李春生长舒口气,道:“李贵被安顿在那了,你若想见,随时可去见他。”

    他像是知道晚走会大事不妙,摁住木轮椅的把手便要掉头。

    “等等!”

    李桃花一双秀丽的眉头拧紧,眼神快把李春生后脑勺给瞧穿,沉声道:“谁准你背着我收留他的?”

    李春生讪讪道:“收留他的不是我,我只是过来传个话,幕后另有其人。”

    李桃花顿了一下,旋即道:“许文壶?”

    李春生不置可否,推着木轮椅逃之夭夭,远远抛回来句:“你可别急着怪他,你这副样子都持续多久了?他也是为了你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该见就见吧,横竖李贵也没本事再卖你一回。”

    李桃花兀自愣住,脑海中不自禁便已出现许文壶那张呆气的脸,喃喃自语道:“那个家伙,自己还有一摊子麻烦没办完,竟还管我的闲事了。”

    她听着噪耳的蝉鸣,吐出一口无可奈何的长气。

    *

    八字胡同常年背阴,酷暑天里也阴风阵阵,寒凉静谧,连声多余的虫鸣都听不到,充斥在路上的,只有不知从哪间房子发出的哀嚎,一声接一声,半死不活起伏着。

    李桃花推开房门,看着李贵宛若死狗一般躺在硬炕上,手脚无力耷拉着,被蚊子吸血都抬不起手去拍一下,嘴巴一张一合,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

    李桃花听得出来,那是她娘的名字。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喘不过气,转身便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后悔不该过来。

    李贵却仿佛感受到她的存在一样,眼未睁开,张嘴便喊:“桃花?是你来了吗桃花?闺女!闺女你来看爹了!”

    李桃花只觉得一股怒火猛然上涌,翻涌的气血让她头昏脑胀,她克制住滔天的怨愤,冷声回呛:“别叫我闺女,你不是我爹。”

    李贵嚎啕大哭,“闺女,爹对不起你,爹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走啊!”

    李桃花视若无睹,抬腿便要朝大门跑去。

    李贵呜咽道:“你出生不久你娘就走了,你身体不好,又没有亲娘喂养,饿得日夜啼哭。是爹大冬日里抱着你,在天尽头挨家挨户去求,求有奶水的妇人奶你几口,这样把你喂到断奶。等你能吃饭了,爹又害怕将你一人放在家里磕碰到自己,便将你背到背上上街卖肉,你吃喝拉撒都在爹的背上,离开爹便哭个不停。等你会走了,爹又怕你受到欺负,专门教你防身的拳脚……”

    李桃花听得心若刀割,气都喘不上来。她转身怒斥李贵:“这些话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李贵哭道:“爹也不想招你厌烦啊,但爹不说,你哪里还能记得爹过去对你的好!”

    李桃花彻底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红着眼睛朝李贵大喝道:“我就是因为记得你那些好,今天才会过来看你这一眼!不然你以为我心里还有你这个爹吗?你死在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当初跟红杏楼签的可是死契,你难道不懂死契是什么意思吗!”

    死契,生死转卖,皆随买主。

    李贵涕泪横流,手脚废了不能动弹,便拼命将身体往炕沿靠,好像想下了床去找李桃花,“爹对不住你,爹朝你发誓,爹以后再也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李桃花闭眼,不愿再看李贵一眼,转身狠心离开。

    出了门,李桃花大哭了一场,哭完擦干净眼泪,无事发生般走出八字胡同。

    街上满是香烛燃烧的呛鼻气息,天尽头男女老少聚在一起,点香跳舞,正在庆祝佛诞日。

    佛诞日哪里都有,只不过天尽头的佛不是释伽牟尼佛,而是伽罗佛母。

    巨大的花车占据整个街面,李桃花不知不觉被挤在人群中,头顶烟丝缭绕,耳旁欢呼震耳。

    目眩神迷,难辨东西。

    李桃花感觉自己的头脑有点发晕,有点懊悔刚才哭那一场,把精气神都给哭没了。

    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想要挤出人群,可陷入迷狂的众人便跟一堵厚墙一样,无论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

    空气越来越稀薄,李桃花逐渐喘不过气,眼前愈

    发漆黑。

    这时,只听一声焦急的“李姑娘!”,一只手猛然抓住她的胳膊,逆流而上,一把将她拉出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清爽的空气吸入腹腔,许文壶一身大汗,气喘吁吁,身体晃了一晃险些跌倒在地,扶着腰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桃花连吸好几口气,胳膊上被紧握的触感犹在。她看着许文壶,心境如拨开万里乌云,莫名明朗清透。

    “你怎么在这?”她问。

    许文壶看着街面上还在缓慢前行的巨大花车,眼神复杂,“听说是一年一度,我不想错过,便想过来瞧瞧。”

    “也幸好来了,”他捂着心口,汗水浸透清俊的眉目,看向李桃花,眼睛里充满后怕与恐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上许文壶此刻的眼神,李桃花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转脸望向街面,刻意地说:“以往这一天我都是不出门的,太闹腾了,人还都跟疯了一样,今天是个例外。”

    许文壶随她望去,目光落到巨大的花车之上。

    在那上面,载着一颗漆黑庞大,鳞片重叠密布的圆润之物,形状与蛋接近,透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一看便知是人工做成。

    花车下,跪着无数百姓,嘴里大喊“伽罗佛母,无上至尊!”,另外举手朝蛋砸上铜子碎银,一时间如同天女散花,脆响连连。

    在银两不断的敲击下,只听一声闷响,漆黑长满鳞片的蛋猛然裂开,分成无数瓣,如莲花绽放缓缓摊开瓣壳,露出矗立在里面的东西。

    许文壶放眼一望,只见站在车上的,赫然是一尊伽罗佛母的神像。

    神像黑面獠牙,手持骸骨,蟒蛇盘腰,蛇信般的舌头吐在嘴外,颜色鲜红若血。

    车下,百姓沸腾。

    “佛母显灵,保佑我发大财!当大官!”

    “佛母保佑我长生不老!”

    “佛母!我要会法术!当神仙!点石头成金子!”

    若是在佛寺里面,许文壶看到这一幕,至多不过觉得愚昧。可在大街上,在本该充满人烟气的市井之地,瞧见黑佛当道,百姓砸钱祈祷,许文壶除了觉得荒诞,便只感到悲凉。

    天尽头啊天尽头,到底要他怎么治理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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