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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夏夜九点半》 12、血腥气(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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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你爸爸!你欺负我,我要告诉你爸爸!”小孩被拎出去的同时,还在空中不断扑腾,嘴里威胁着。
“告啊。”
梁月听一路把她拎到餐厅外,把人往角落里一扔,迈步堵住她想跑的路,垂眼看着她,声音轻轻。
“你不是都知道他不要我了吗?”
少女俯下身,轻轻地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撩开她因为扑腾而凌乱的头发,抚弄她的脸颊,看着她,声音轻柔地问,
“那你觉得……”
“他还能管得住我吗?”
声音和表情都很柔和,几乎温柔到了让人觉得怪异的地步。
话音落下,小孩儿惊恐地瞪大双眼,缓慢地停止了挣扎。
……恐惧。
陈小雅被迫看着她的眼睛,由衷感到一阵恐惧。
她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当继父说他的女儿要暂时来带她时,她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
她并不想离开父母,不想跟陌生人出去玩儿,但是木已成舟,没有办法。
于是她在继父送她去城外鸟不拉屎的小镇上时,装作很乖的模样,但是当继父的车离开,她就开始颐指气使。
挑这挑那儿,一定要回城里,一定要来城里的游乐园玩儿。
一定要玩儿爆满的项目,一定要吃满座的餐厅,一定要三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而她却始终淡淡的。
对她所有的要求都无动于衷,去做也行,不做也行,有种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冷静感。
直到她开始寻找她的痛处,并狠狠戳下去。
但好像也不是很奏效。
“你……你明明也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来带我?”陈小雅被堵在角落里,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裙子上沾上的冰淇淋液慢慢浸透,裙子湿哒哒地贴住腿,凉得很。
但还是没有眼前这个人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强。
梁月听站在她面前,眨了眨眼,忽地想起那句,“你记得你以前也老是一个人在家吗?要是那时候有人能陪你就好了。”
良久,她偏头笑了笑,说,“因为我犯/贱啊。”
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明明知道他说那些话根本不是出于愧疚,只是想让她升起恻隐之心,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她还是相信了。
就因为那一点极其微妙的情绪,觉得“万一呢”。
万一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呢。万一这个小女孩是真的很乖,也是真的需要有人陪呢。
但很显然,现实再度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告诉她,不要再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梁月听神情平静地回过头来,看了眼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六点过的时候你妈会来接你,你只能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当然,”她顿了顿,无所谓道,“你离开了也没关系,我刚好也可以早点回家。”
陈小雅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不,不离开。”
“行。”梁月听后退半步,视线在她裙子上瞥了一眼,“现在自己去卫生间把裙子洗干净,我要……”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懒洋洋坐着,像在看戏的人,皱了皱眉,放轻声音道,
“……去应付另一个讨厌鬼了。”
-
林照野买了瓶可乐,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靠着椅背,仰头看着不远处,看少女训完熊孩子,回头向他这边走来。
迈步很快,像一阵风一般,落在他边上。
一如刚才把熊孩子拎出去那个劲儿。
“看戏有意思吗?”
来势汹汹,来者不善。
但林照野不接。
“挺有意思的。”他答道。
想到她刚才那个模样,又弯了弯唇角,拎着汽水瓶的手晃了晃,闲闲感叹道,“可惜没有爆米花。”
梁月听坐在他旁边,闻言白了他一眼,懒得骂。
“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啊?我以为你天生一副谁都欠你钱的样子,只会去那种能让你发挥的地方呢。”
这是在嘲他不友善。
阴阳怪气的够可以的。
林照野挑了挑眉,“看来她是真把你惹生气了。”
梁月听一顿,又听见他在旁边漫不经心地晃着汽水瓶,慢悠悠地接道,
“毕竟那天在楼梯间骂我,话都没这么直白呢。”
梁月听停了几秒,而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身体往后一靠,呼出一口气,满身气焰倏然灭了。
他是对的。
她是迁怒他了。
平心而论,林照野又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他撒的泼,不是他骂的人,也不是他惹她生的气。
硬要说的话,他的过错就是恰好出现在这里,恰好看完了这一场闹剧而已。
无端迁怒他人,并不是她的作风。
梁月听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鼻梁,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倦。
不远处,陈小雅已经洗完裙子,从卫生间里出来了,遥遥看着她,不敢过来,也不敢走太远,只好在对面旋转木马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林照野也看见了,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瓶新的可乐,漫不经心地递给她,问,“你爸的新女儿?”
“……”
他说话总是这么难听。
好在她也快习惯了。
梁月听看了他的手几秒,才拎起瓶子上端,与他握在底部的手隔了十万八千里,好像生怕跟他有肢体接触似的,就这样一把接过,边拧开瓶盖,边“嗯”了声,“继女。”
林照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只是很浅淡地挑了挑眉,将视线从汽水瓶上收回,没说什么。
“你跟你爸关系不好吧。”他倏然这么问道。
梁月听顿了顿,没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么讨厌我家,还愿意跟着你妈一起过来,那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林照野晃了晃剩下的半瓶汽水,让液体在塑料瓶中流动,发出声音,而后才接道,
“你跟你爸的关系,比你跟我的关系还要差。”
所以她才会宁愿忍受自己作为一个“入侵者”,搬进别人的家,而不是跟她父亲一起,留在自己家。
梁月听沉默了很久,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甚至无暇去顾及他那句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来做比较的玩笑话。
良久,她才轻声答道,“是,也不全是。”
梁月听盯着地面,安静地说,“他不要我。”
客观而又直白,没有掩饰,没有自我欺骗。
像她很清楚个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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