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登基为帝之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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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当时战况之惨烈,只怕经历过此战事的人永生都不会忘记。顾宁熙尚年幼,对此事记忆已模糊。顾宁婉却知道,羯族人没有过冬的粮草,军队出袭,以汉军俘虏和妇孺为食,谓之“两脚羊”。

    被攻陷的数座城池,羯族从不过多停留。席卷干净粮草银钱,吃空半城百姓,再赶剩余人作为军粮,便弃城而去。

    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边境数城百姓陷入绝境,目睹听闻羯族吃人惨状,人人自危。

    那一战,是北梁和北齐初次联手,共同抵御羯族进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挡不住羯族虐杀,那么中原腹地的百姓都危在旦夕。北齐顺帝命膝下第三子,魏王陆愈带兵出征。陆愈便是后来的齐明帝。而北梁军马则由顾老将军挂帅,正是谢谦之父。

    两方大军会合于一处,计十七万。

    外族当前,生死存亡之际,齐梁将士都放下国仇,拼力厮杀。

    战事之悲壮,无人再敢回想。

    中原将士付出沉重代价,战场上的尸体直堆成山,才勉力将羯族阻于关外。两国与羯族议和,奉送军粮布匹,换来一时和平。

    边关数城烽火未熄,亟需休养生息。可那一战后,力挽狂澜的顾老将军被污通敌叛国,与北齐魏王陆愈勾结,意欲共分大梁江山。

    往来的书信、印鉴呈于帝王案头,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梁帝大怒,以雷霆手腕下旨诛灭顾家。

    顾家子弟在战事中伤亡无数,顾家军元气大伤。梁帝绝情,除了在外收整战局的谢谦逃出生天外,全族尽灭。

    一代将门世家就此陨落,大梁边防塌陷半数。

    可叹为国厮杀的将领,没有死在异族枪下,却死在了同袍的屠刀中。

    所有为顾家求情者,以同罪论处。

    诛灭所谓的同党三族后,一时间朝野噤声,无人敢为顾家求情。

    此后,梁帝先后派遣将领进驻青州,百姓沉默以对,再不复顾家荣光。

    顾家为叛党,可每年清明,青州八郡中偷偷祭祀顾家的百姓不计其数。法不责众,便是杀也杀不干净。

    青州的百姓,从来没有忘记过顾家。

    三年后,谢谦再度现于世人面前,已是北齐将领。

    北齐皇权更迭,曾经出征的魏王陆愈夺得帝位,成为北齐新主。

    没有人知道,谢谦在家族覆灭后,是如何逃出天罗地网,辗转来到北齐。

    也没有人知道,当羯族再度来犯时,谢谦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北齐领兵。

    更没有人知道,年仅十九岁的谢谦,是如何在北齐军中站稳脚跟,一步一步聚拢顾氏旧部,带北齐军队击退羯族,立下赫赫战功。

    身上背负着父兄通敌叛国的污名,谢谦却曾在军中发誓,永不会进犯故国半步。

    他驻守北齐边关八年,立下的不世之功,全是在对战羯族中赢得。

    当他领兵攻至羯族圣地祁连山,将羯族驱退数百里,十年不敢再来犯时,不过二十九岁。

    领兵归北齐皇都时,北齐边关百姓自发跪送,边境十年内不见硝烟。

    谢谦因战功封异姓王,北齐上下全无异议,心悦诚服。

    甚至茶余饭后,北齐朝野只笑梁帝识人不亲,自毁长城。

    谢谦深受明帝陆愈倚重。这位帝王大刀阔斧改制,用人不拘一格,乃北齐一代英主。

    而明帝唯一的嫡子,正是陆憬。

    谢谦在北齐威望颇深,地位无可撼动。边地的百姓将他视作神明,家中常供奉谢谦的画像。

    靖平王谢谦功高一代,两任帝王从未猜忌。

    顾宁熙明白父亲之意,有靖平王出手相助,她们在北齐的日子能轻松许多。

    只是……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赞成。

    昔年顾家谋逆一案,父亲虽非主审之人,但却奉先帝旨意,亲自带兵前往镇压,顾家倾颓再难挽回。

    就算靖平王能理解父亲身不由己,怕也要和父亲老死不相往来。

    顾宁婉摇头,为人子者,他亦不明白父亲为何要拔剑向恩师。

    即便是朝廷逼迫,大不了称病不出,任由皇帝降罪。皇帝不可能将顾顾两家连根拔起,否则谁来守徐州城门。多少人在顾家逆案中落井下石,官运一路亨通,有的是人愿意接手这份差事。

    顾宁熙安静道:“父亲去,能给顾家留下最后一份体面。”

    又是一阵沉默,烛火摇晃。顾宁熙道:“但我想,靖平王不会领这份情。”

    如若父亲不是那般忠于凉薄之主,或许梁帝不会在顾家一案上肆无忌惮。

    “我想也是。”

    顾氏一脉只余靖平王一人,两家情意早已不复。

    父亲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何必要他们向靖平王寻求庇护。

    大概,父亲是希望尽一切可能保住他们罢。

    哪怕靖平王念半分旧情呢。

    二人皆不愿去王府。昔年的顾家未施以援手,如今哪有脸面登顾府大门。只是,他们却也不便违抗父亲之意。

    “靖平王现在不在府中。”顾宁熙想起在御书房中听过的一言半语,“每年秋,他都会去京郊的千佛寺礼佛,祭奠亲族。”

    偌大一个顾府,满门忠烈,如今只余他孑然一人。

    纵然位极人臣,荣耀无匹,其中悲凉孤寂怕也无几人知。

    “那便过些时日再说吧。”顾宁婉拿了主意。

    “好。”二人心照不宣,将此事按了下去。

    甫一踏入工部值房,崔令史立刻迎上前。

    令史乃九品官职,多为协助工部事务的副手。顾宁熙为六品掌簿,工部按制调拨了一名令史给她。

    “有何事么?”

    顾宁熙在工部一向无事,难得缺了半日,亦未想着隐瞒,不过少半日俸禄罢了。

    兄长在兵营中,十日方回府轮换一次。

    “左侍郎大人召几位大人去议事,改在未时。”

    原本定的巳时,偏偏顾大人不在,才耽搁下来。

    “好,我记下了。”

    顾宁熙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道,难得缺半日卯,就赶上了事。

    好在午后工部的议事厅中,侍郎大人提起的不算什么要事。

    京郊需新修一座堤坝,用以农田水利灌溉。

    那处不少田地隶属官家,中书省提请修筑堤坝,门下省并无异议,交由工部执行。

    工部承担此项事务已驾轻就熟,层层摊派下来,现需要都水清吏司一位掌簿亲自前往勘探督工,报上额费用度。

    此事少则一月,多则两三月,要在京郊住下。

    算不上什么好差事,出身抚远伯府的廖掌簿事不关己的模样。

    张林二位掌簿对望一眼,都水清吏司的活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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