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四莳锦: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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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遭了殿下呵斥,陈英不敢再说,吱吱唔唔的将头干脆转向一旁。段禛则趁夏莳锦失神,就势将她搂住,“借我扶扶,很快就好了……”

    夏徜双眼豁然瞪大,“殿下,您可以扶微臣!”再说扶人有这么扶的吗?这不分明是抱吗?!

    夏莳锦却竖了根食指在唇边,冲阿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眼下能让段禛减轻一点痛苦才是最要紧的。

    果然只搂了她一会儿,段禛就觉气喘匀了,那痛感在一点一点减轻。夏莳锦被他抱着,既不敢动,也不敢再哭了。渐渐地她发觉得段禛不再颤抖了,试探着问:“好些了吗?”

    段禛却将她搂得更紧,生怕会跑掉一样,下颏嗑在她的肩窝,惬意地阖着眼:“没有。”

    “可、可是你得上药裹伤啊……”

    “你会么?”他无赖似的缠着她。

    夏莳锦也看出他的无赖,但此时自然不能太狠心,只能顺着他:“我虽然不会,不过你若愿意,我倒可以试一试。”

    “好。”

    段禛终于松开夏莳锦,随她回了船舱上药。夏徜倒抽一口气,想说他也可以试试,不过被陈英拦住了。

    第56章 沉船

    夏莳锦搀扶着段禛进了舱室, 陈英则拦住夏徜,在门外小声劝他:“夏大人爱妹心切,为令妹的闺誉着想, 这些老奴都明白。但是殿下刚刚为咱们拼上了半条命,夏大人此时又何必拘着这点男女之防?”

    提到先前应敌, 夏徜的确心怀愧意, 阿莳的命, 还有他自己的命, 都是太子保住的。

    夏徜阖上眼, 眉间深锁,似进行了一场天人交战。最后将扶在门环上的手缓缓收回,叹了口气, 转身去了船头, 吹风冷静。

    陈英则赶紧去找船工去拿药箱,对于总在船上待着的人,金创药可是必备之物。

    这边夏莳锦扶着段禛走到茶案旁, 想着蒲团太低,段禛若坐在上面一来不好上药, 二来身上吃着力也不利于伤口的愈合,便道:“不如你直接坐到茶案上吧。”

    段禛倒是听话,直接坐到了茶案上。

    不一时陈英便将药箱送过来,翻找出能用的, 一一摆到茶案上:“夏娘子, 您看着用。”

    “好。”夏莳锦低头在那些瓶瓶罐罐之间挑选,段禛则趁她不注意给陈英递了个眼色。

    陈英正搓着手焦切不已, 一接到殿下的这个眼风,就知自己待在这里有些碍眼了。于是硬着头皮道:“夏娘子, 老奴还得去交待烧些热水给殿下净面,这里就全交给您了。”

    “哦。”夏莳锦漫不经心的应着。可当她叠好了厚厚一层纱布,将烧酒倒在上面使其充分浸润后,抬眼忽然发现整间只剩下她和段禛了,且段禛还很自觉的将上衣都褪了,就这么赤膀坐在她眼前,夏莳锦陡然不自在起来。

    段禛有所察觉,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上药吧。”夏莳锦强使自己镇定下来,拿纱布轻拭段禛的伤口,从边缘一点一点到皮肉绽开处。她的动作极轻,因为她知道这一步是最难忍受的。

    “疼么?”她不只动作小心,声音也极轻。

    段禛咬了咬牙:“你不必这么小心,一点都不疼。”

    夏莳锦不太相信他的话,抬眼看他,果然见他的额上青筋都暴起了,还在嘴硬说不疼呢!不由轻笑出声。

    段禛皱眉:“笑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自己特别淘,总想偷骑父亲的马,直到有一回真的被我逮到机会,踩着凳子爬到马背上……本以为可以像父亲那样潇洒驰骋,谁知却是没两步就摔了下来,磕破了膝头。”她说话时眉眼弯弯,目光杳杳,眼前又出现了儿时顽皮的一幕。

    段禛想问她“然后呢”,却没急着开口,因为在他看来,眼下能放松在自己面前讲述儿时趣事的小娘子,是那样的难得。他愿等,且等得越长越好。

    夏莳锦噙着笑意,接着说道:“府医帮我治伤时,拿浸了酒的棉布清洗伤口,我当时疼得满地打滚儿,那种恐惧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从那之后,我便打消了学骑马的念头,便是父亲和阿兄想带我一圈儿,我都不敢。”

    说完,低头接着给段禛擦拭伤口。心想她那时只是磕破膝盖那么点伤口,都疼得打滚儿记了一辈子,他身上这么多伤,该得多疼呢?

    可段禛却从她的话里捕捉到另一个要点,“你是说从那之后,便再没有坐过马?”

    夏莳锦自嘲地笑着点头,可点了两下,突然想到什么,蓦地一滞,而后双眼做贼似的向上瞟。待她那双清澈娇憨的眼,撞上段禛沉如渊泽的黑眸时,她匆忙又避开,脸上顿时如发烧一样滚烫!

    她怎么忘了,揭穿崔小娘那一晚,她在钟楼上等到信号后回家时,便是与段禛同乘的一匹马。显然段禛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的目光才会如此怪异。

    夏莳锦担心他问起那日的事,急着将他注意力岔开:“既然你不觉疼,那我下手可就不这么轻了……”

    “所以钟楼那晚是你第一次真正骑马?”段禛近乎是与她同时开了口,但紧跟着那烧酒便灼在了他胸膛的刀伤处,令先前还能咬牙忍住的他终于发出低抑的痛吟:“唔……倒也不必这么重……”

    最毒妇人心,今日他算是领教了。

    烧酒清洗好伤口,夏莳锦拿金创药给他仔细洒上,这于段禛来说倒是没多大感觉了。

    缠裹纱布时,夏莳锦知道要将布条从前胸一直缠绕到背后,如此数圈方能牢固。可她毕竟是头一回给人裹伤,动作有些不得要领,学着府医从前给人缠纱布的样子,一手将布条绕过段禛的右肩,一手从他的左腰抄过去够,然而段禛的胸膛太过宽阔,她伸长了两条胳膊怎么也接不上头。

    夏莳锦急得额上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气也渐渐变得急促,局面一时陷入尴尬。

    就在她想着不如自己绕去段禛背后得了,大不了来回多跑几圈儿,突然一只大掌在她背后轻抵了一下,将她推进了段禛的怀里。

    “这样不就够到了,救死扶伤哪有你这么拘谨的?”段禛沉磁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响,与此同时还伴着一团热雾,瞬时将她耳后的一片肌肤灼红。

    夏莳锦被他噎得有些恼,本能地撤回身子,他却满眼无辜地看着她:“你不愿给我上药了?”

    “我……”不愿两个字哽在喉咙里,她说不出来。

    今天的一切麻烦因谁而起?段禛身上这些伤又是为谁而受?

    她不是始作俑者,可确实连累了他,若再丢下他不管,连个药都不肯为他上,那她还是人么?

    是以“不愿”两个字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儿,出口时却变成了另外两个字:“我上。”

    这回她果然不再拘泥,抛开少女的羞涩,主动凑上前与段禛贴在一处。那右肩头搭过去的布条果然顺利被左手接住,只是这姿势同她主动将他抱住并无任何不同。

    之后夏莳锦一圈圈将布条缠好,然后打了个结,总算完成了任务。

    段禛却嫌这过程太短,他还尚未好好享受小娘子的热情,刚感受到一丁点温暖,她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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