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无情剑: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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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呢?贺公子,你家可并不无辜,你身上流着的本就是江湖纷争的血。”

    贺青冥的脑子一时嗡嗡作响,他们骗他。

    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外祖父,他的表姐……他们都骗他。

    他们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骗他,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这么多年,他虽知道李家是江湖人,却不知道他们背后和江湖的渊源。

    “可怜啊,可怜……”南宫玉衡盯着他,“贺公子,我都替你可怜,你几岁的时候,父母就一直争吵不休,后来你长到十二岁,你的母亲彻底疯了,丢下你不要,父亲又酗酒,你一个人撑起来家业,虽为世家子弟,却总是和他们格格不入……不过,贺公子,你总还记得钱老板,记得陶家少爷。”

    众人窃窃私语,贺青冥道:“那又如何?”

    “我曾在陶家见到了一幅画,画上有一句诗,‘美人如花隔云端’,当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知道了,原来这幅画是不夜侯画的,长安乱后,几经辗转,先是到了钱老板手上,后来钱老板死了,又落到陶家手里。那画里的人也不是旁人,就是贺公子,或者说如今的青冥剑主,不过,那个时候,贺青冥还不叫贺青冥,而叫贺端云。”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南宫玉衡此言暧昧至极,不得不让人多想。南宫玉衡却似乎还嫌热闹不够大,又道:“贺公子为了振兴家业,认识钱老板、不夜侯他们,也不足为奇,难怪当时坊间有一句话——‘贺家公子年少洵美,荡子王孙多渴慕之’。”

    “够了!”柳无咎喝道。

    他已脸色铁青。

    贺青冥却面色如常,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他道:“南宫阁主,你总不会以为,如此便能羞辱我吧?”

    南宫玉衡目光沉沉,只道:“事实如此而已。”

    “那你知道的事实也太少了,亏的你是天枢阁阁主。”

    南宫玉衡激他不成,反倒被他质问了回来。他道:“贺青冥,你如今的身子骨,又能撑的了多久?”

    “不多不少,刚刚好够杀你。”

    南宫玉衡沉声道:“天枢阁是我的地盘,不是你的,你这话未免为时尚早。”

    他一掌拍去,掌风扫过,正催倒了那一个莲座。与此同时,天枢阁这头沉睡的猛兽也似醒来,又挣扎着要飞越地面。

    南宫玉衡竟催动了机关。他宁肯毁掉天枢阁,也要将他们葬身于此!

    第150章 无情 浓云滚动,一声轰隆,天劈开来了……

    浓云滚动, 一声轰隆,天劈开来了,雨劈下来了。

    天枢阁好似被劈成两半, 地动山摇, 海枯石烂, 高楼颓废成一地断壁残垣,欢宴已散,良时已尽, 子夜已至。

    人群吼叫着逃离这座即将崩溃的阁楼,贺青冥却追着南宫玉衡, 一直追到了天枢阁深处。

    青冥剑垂了下来, 垂到湿漉漉的地面,划过木质的地板, 好像破过仇人的骨头;雨水顺着剑身滴滴答答淌下来, 好像滴下仇人的血肉。

    贺青冥穿过长廊, 却没有看见仇人,倒先看见了柳无咎。

    柳无咎气喘吁吁, 却到底追上了他。柳无咎的两只眼睛已红了, 红得好似两滴血,又和着这一夜雨水滴下来,滴到青冥剑上。

    贺青冥看着他,眼睛也好像红了。

    他们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是泪如雨下,还是血流如注。

    贺青冥道:“你是帮我,还是拦我?”

    于是他们之间又隔出来一条长长的奔流不息的大河。

    柳无咎淌过大河,蹒跚而来。他道:“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

    “等?”贺青冥冷笑了,“我为什么要等?我已等了十二年了, 好容易等来今日,我为什么还要等?”

    柳无咎几乎哀求道:“哪怕一天,一个月……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我只求你——”

    “你以为我不想活,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已等了太久!我已不知道还能不能等这么久!”贺青冥顿了顿,冷着声线道:“这是我的仇,我的仇人,用不着你来劝我。”

    他的声线冷得也像这一夜的暮雨,像青冥剑上冷冷的剑光。

    贺青冥要与他擦肩而过,柳无咎却偏偏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力气很大,大到贺青冥忽然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柳无咎的嗓子似乎哑了,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五蕴炽——”

    他竟还是阻拦。

    他竟还要阻拦。

    贺青冥冷得像冰的声线里,又多了一丝如火的愤怒。他道:“五蕴炽无可解,我来这里,本来也是为了找浮屠珠,可是浮屠珠已不在了。”

    柳无咎道:“天下未必只有浮屠珠可以解五蕴炽。”

    贺青冥忽而反问:“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柳无咎猛然一顿,又猛地看向贺青冥。他那眸子里的两滴血已陡然凝固,变作最深沉无垠的黑夜。

    贺青冥道:“你是我的弟子,不是我的老子,你管不着我。”

    他蓦然用力,他的手臂从柳无咎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正如一头憋闷了太久,从囚笼里挣脱出来的饥渴难耐的野兽,一心只觅着仇人的血腥气。

    他什么也不顾了。

    不顾着自己,也不顾着旁人。

    他也不再顾忌五蕴炽。

    他要的不是活,而是死得其所。任何人来劝,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柳无咎喉咙里忽地溢出一道嘶哑的声音,好像是呻吟,又好像是怒吼。他仰头大喝,身形蓦然一动,又突然对贺青冥出手!

    他要变作深山里的猎户,要把这一头一意孤行的猛兽关进笼子里。

    猛兽就是猛兽,又怎么会甘心受猎人的辖制?

    哪怕他只是要它活下去。

    但对渴望着山林和厮杀的猛兽来说,他却是要它变作行尸走肉。

    夜雨凄厉,夜雨里的一招一式、一拳一脚,却比夜雨还要凄厉。

    柳无咎打向贺青冥的腰侧,贺青冥也打向他的腰侧。

    贺青冥劈向柳无咎的肋下,柳无咎也劈向贺青冥的肋下。

    双手双脚,竟变作一双手脚。他们用的是一样的招式。

    柳无咎的武功本来就是贺青冥教的,他们的招式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出入。

    从前他们也用一样的招式,那时候贺青冥在柳无咎身后,握着他的手,教他怎么出拳,怎么踢脚。后来也是一个春天,春天里花儿正开,鸟儿正鸣,他们便在那样的春天里切磋,一边切磋,一边又笑。

    如今他们却都不再笑了。

    如今的春天里,既没有花开,也没有鸟鸣,只有噼里啪啦的雨点。

    柳无咎的手掌切到贺青冥的胸膛。

    贺青冥却没有回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无咎。

    柳无咎攻击他的地方,正是当日藏王村密道之中,他为了不让青冥剑伤到柳无咎,而伤了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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