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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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爷也没到周家去,就疑心他们是在外头相会了是么?”说着自叹一声,“周宁儿送的那个坠子,的确是她让四姑爷捎回家去送你的,那日我也在场,我亲耳听见的。兴许是四姑爷忘了,就一直揣在了身上。”

    袖蕊眼下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可却不屑地嗤了声,“也不怨我要误会,那周宁儿自己不检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把自己的东西轻易交给个男人就罢了,还在那坠子里藏一句诗是什么意思?说是送给我的,我才不信!”

    “藏一句诗?”

    “是啊,那是个银雕的空心珠子,可以掰开的,那日我掰开一看,里头有张小纸条,写着‘何如当初莫相识’。我虽读书不多,可这上一句我还知道,是‘早知如此绊人心’,这两句连起来,我能不多心么?”

    西屏想不到那周宁儿竟会如此大胆,敢写这样露骨的诗句藏在里头,不由得吃惊,只得轻声宽慰袖蕊,“即便周宁儿有这意思,四姑爷也并不知情。”

    再则如今郑晨已死,他死前还在担忧着她的安危,没向她求救,反推她快走,还计较什么?袖蕊和他做了这几年夫妻,总疑心他是贪图富贵才肯入赘姜家,其实心底里根本就瞧不上她,所以她常和他吵闹,稍有点不对就泼口骂他,总预先设想他对她没真心。现下知道结果是得偿所愿,却再难高兴得起来了。

    她低着头,泪珠砸在腿上,只觉得凉,“二嫂,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对他很坏啊?”

    虽然西屏一向和他们走不大近,可在满府的下人嘴里,只有听见说袖蕊抱怨郑晨不好的,从未听见郑晨抱怨过袖蕊一句。从前看见袖蕊骂他,他也不过是一笑了之,落在别人眼中,都笑他是自身软弱。

    现在知道了,他哪里是软弱,他到姜家来,分明背着要替父老乡亲讨公道的担子,也从未在姜家的富贵奢靡里遗忘这份责任。

    西屏想着,低头一笑,握了下袖蕊的手,“他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

    袖蕊哭着笑着,过一会,脸一翻,表情又恢复了一片鄙薄和冷漠,道:“我不在家,你是太太的儿媳妇,你要照顾好太太。三姨娘和四姨娘只怕趁我不在的时候反为王,哼,等我回家去,看我如何收拾她们!”

    时修回头瞥她一眼,觉得此人真是不可理喻,拉着西屏出来,欲到仵作房里去寻南台。

    走到一大场院中,臧志和忽然朝对面廊下高声一喊:“汪班头!”

    廊下那人扭头瞅见他们,从容不迫地走了来。是个四十来岁的捕头,穿着官差服色,人中上留着一字胡,一脸沉着冷峻。西屏认得他,只是不大熟,向他微笑着,在底下暗暗戳了下臧志和,悄声揶揄,“都是捕头,人家瞧着比你威风多了,可别让红药看见啊。”

    臧志和不好意思起来,“姨太太,这怎好比得?人家也比我年长许多。”

    汪班头到跟前来,和时修打拱,“小姚大人。”

    因他是本地捕头,时修自有臧志和这老属下,素日不大调遣他,所以与他与相交不多,便稍稍点头,领着西屏自去了。

    独臧志和想向他讨教,所以留下来和他说话,“知道汪班头是个大忙人,原不该叨扰的,可前几日人家送了我一坛好酒,我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没人陪我喝,想改日带着酒上您府上拜访,不知您几时有空?”

    汪班头轻轻一笑,“你怎么会想和我吃酒?”

    臧志和挠着头道:“实话对您说吧,我想向您求教些本事,您不会不舍得传授吧?”

    “这是哪里话,只不过我那都是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您谦虚了,我可是知道您剿匪的本事的,还听说您从前有个好师傅,我没那个福气,我自跨进公门那日起,就没人带我,自己胡乱混出些伎俩,那才叫不足挂齿。好容易遇到您这样有能为的前辈,就想跟着学些正儿八经的本领,将来也盼着有个出头之日。”

    汪班头剪起手来,笑意微冷,“你才是自谦,你年纪轻轻已经和我一样是捕头了,将来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我那全靠我们大人照拂,论真本事,哪敢和您并论?”

    汪班头瞥他一眼,点头应诺,“好吧,承蒙你瞧得起,什么时候你得空,只管到我家去,我自会扫榻相迎。”

    高兴得臧志和一路跑去了后衙,在仵作值房内找到时修二人,正并南台在那里钻研杀死郑晨的那把匕首。

    南台向光举着匕首,又拿下来,向二人摇头,“这匕首是崭新的,我从昨日看到今日,也没在上面找到任何线索。”

    时修将匕首接了来,低着头看,“一般的凶案,凶手都不会把凶器留在现场,因为留下的东西越多,线索就越多,所以都会带去别处处置。我想正是因为这把匕首是崭新的,没有任何有用的痕迹,所以凶手才放心将它弃在现场。”说着沉下声,“伤口呢?有没有别的发现?”

    “伤口也没什么新发现,干净利落。”

    干净利落,时修嚼着这几个字,沉思少顷,忽然回头一笑,“谁说没有新的发现?走!去望飞鹭。”

    第87章  虚龙假凤。

    至望飞鹭, 房间仍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只是地上的血迹给搽洗过了,因门窗紧闭, 仍有股淡淡的腥气。西屏抬手掩着,亦步亦趋跟在时修身后,随他东张西望, 俏寂中响着“咚咚”的闷闷的脚步声。

    隔了会, 南台仍没看出什么端倪,因问:“大人在看什么?”

    时修低着头转过来, 立住身, 脚尖故意在地板上踩了踩, “你们听,我走得很轻, 也有脚步声。”

    南台轻轻跺两下,“这是两层木头铺设的, 中间有些空心, 有声音也不奇怪啊。”

    “可是姜袖蕊说, 她当时进屋来, 没听见半点动静。”

    西屏想了遍袖蕊的话,迟疑起来,“会不会是四妹妹想错了, 当时凶手根本不在屋里。”

    时修摇头,“她没想错, 如果不是凶手,谁给她开的门呢?不过这个凶手胆大心细, 不但临危不乱给人开门,藏在门后呼吸平稳, 在姜袖蕊背后溜出去时脚步轻盈,而且三爷说他下手快准狠,这些细节都说明凶手不是一般人。”

    南台点点头,“你是说,凶手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

    “对,寻常人不可能如此处变不惊,只怕听见敲门声就吓慌了神。”

    西屏走上前来,“既然如此,凶手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四妹妹?”

    时修微微笑着,“我不是早说过么,凶手早就打算好的,要嫁祸给姜袖蕊。”

    “那这凶手也不大聪明,如此拙劣的嫁祸方式。”

    时修看她一眼,沉吟片刻,笑着摇头,“凶手杀人很有经验,却不见得脑筋就一定聪明,而且这方式虽然拙劣,却是人证物证皆有。要我相信是姜袖蕊杀的人不容易,可要洗清她身上这些嫌疑,同样也不容易。”

    “若凶手真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西屏踟蹰着,扭头看看南台,“那就肯定是为四姑爷手上的证据,这东西牵扯着周大人与老爷,极有可能凶手就是受他们的指使。”

    如今听见这些话,南台心里早已没什么妨碍了,反而笑着点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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