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莺: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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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石激起千层浪,知州惊骇之下上报转运使,转运使连同提刑官自京兆府赶来,亲自彻查。

    不久,提刑官从通判府邸主院的墙面里,砸出数万两白银,而后又在书房密室搜到珠宝若干,以及跟京城枢密使王崇来往的密信。

    任职三年,通判给枢密使送了上万两银子。

    皆是受贿证据。

    牵扯到枢密使,不能直接定案。

    通判被暂关府衙大牢,转运使林维桢上报朝廷,只待不久押解入京,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复审。

    一直到了十一月,此事总算告一段落。

    至于真相是不是真的真相,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祝无执拿回了名次,温幸妤喜不自胜,掰着指头数回京的日子。

    *

    冯翊的冬天很冷,北风夹着大雪,扯絮般下了好几天。

    天地朦朦胧胧的一片,城外的山峦、树林,以及城中的房屋仿佛都化成了虚影,四处白茫茫。

    知州府邸梅林小亭,祝无执、李行简,连同知州朱良畴围炉而坐。

    朱良畴看着面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举起青瓷酒杯,温笑道:“世子就是世子,果真足智多谋,算无遗策啊。”

    这次拉通判下马,可谓是一环套一环,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王岐乃王崇当年外放时,春风一度留的种。王崇是出了名的惧内,为了保住外室和儿子,十八年不曾见王岐,只每年定时差人送银钱。

    再加上王岐人蠢,王崇也不曾跟他说过京中要事,害怕傻儿子会被人利用。故而陆观澜就是祝无执的事,王岐并不知道。

    简单来说,现在知道祝无执身份的,除了周士元、王崇、林大人、李行简等人之外,就只剩下他。

    祝无执很聪明,利用这种消息差,恶意叫人撺掇起王岐起换卷的心思,而后命人截下王岐传给王崇,请求助其换卷的书信,临摹字迹更改内容,只说要跟个寒门学子换卷。

    周士元趁此机会做了不少事,转移王崇视线,令其焦头烂额,再加王崇本就傲慢,不觉得同寒门学子换卷是什么大事,故而直接盖了印。

    通判是王崇的人,看到有上司私印的信,虽有所迟疑,但耐不住他忠心耿耿,最终还是帮王岐做了手脚。

    紧接着冤屈的乞丐、墙中的白银,和王崇受贿的证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最后连朱良畴这个参与者,都分不清到底这案子有几分真假。

    心思至深,不可谓不令人胆寒。

    他得提醒林大人…利用归利用,要当心被鹰啄了眼。

    心思百转千回,朱良畴面上却依旧和气。

    祝无执恍若未觉对方起了戒心,举杯淡笑:“大人谬赞。”而后仰头饮下。

    两人一杯接一杯,谈笑间机锋不断,李行简却一句都懒得听。

    他看着亭外的白雪红梅,目光幽怨。

    再过半个月,他就要被迫娶一个粗俗不堪,整日只会舞刀弄枪的……镖师之女。

    他好歹也风流倜傥,怎么能娶这种女人?

    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为了年轻时候所谓的兄弟情,叫他娶这种女人。

    偏偏为了家业,他还拒绝不掉。

    可悲可叹。

    李行简没忍住叹了口气,闷头喝酒。

    祝无执瞥了李行简一眼,心知他是为成婚的事头疼。

    不过是成婚罢了,既有助于拿到家业,为何还要不愿?

    在祝无执眼里,正妻只要能为自己带来利益,是谁都无所谓。

    至于情爱?

    想到这,祝无执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醉了。

    脑海中浮现出温幸妤乖巧的脸,他不免想,若是她有个稍微好些的家世,哪怕是小官之女,也不是不能做正妻。

    可惜。

    她的出身太低,只能做妾。

    祝无执又同朱良畴喝了一杯,满上后,他看着酒杯中清澈的酒液,顿了许久。

    也罢,给不了正妻的位置,那便多爱怜、补偿些她吧。

    她会愿意的。

    思及她还在家中等候,祝无执仰头喝下酒,站起身辞别:“李兄醉了,我先送他回去,改日再跟朱大人叙。”

    朱良畴起身笑道:“好,世子和李公子一路小心。”

    祝无执颔首,招手叫来小厮扶起醉醺醺的李行简,往府外走去。

    寒风凛冽,雪花飘扬。

    将李行简送上马车后,祝无执也乘马车回了宅子。

    此时已经暮色四合,灰蒙蒙的天逐渐染上墨色。

    院里灯笼随风摇晃,雪落在树枝上,积成一团团白色的花。

    主屋内灯火昏黄,他推门而入,却不见温幸妤身影。

    “妤娘呢?”

    静月打量着主子的神色,见身上有酒气,眼神却依旧清明,不免心头发颤。

    她小心道:“半个时辰前,夫人幼时玩伴邀她叙旧,在流云酒楼。”

    祝无执神色微凝,睨着静月的脸,俄而吐出一句寒彻骨头的话:“出去跪着,她何时回来,你何时起来。”

    静月脸色煞白,知道这是主子怪她不及时通禀。

    她不敢违抗,哆哆嗦嗦推门出去,跪在了院子里还未清扫的雪窝里。

    大雪纷飞,寒风彻骨,静月的头上、身上转眼落白。

    *

    温幸妤没想到沈为开会请他吃饭,本欲婉拒,但一想到这是十年来唯一见到的故人,她便说不出拒绝的话。

    更何况…她也想听听家乡的事。

    和沈为开到酒楼后,她拒绝去雅间,而是同他坐在大堂叙旧。

    沈为开样貌明秀若朝霞,说话极有分寸,又不失幽默,二人聊了些童年趣事,温幸妤慢慢放松下来。

    说到最后,沈为开忽然神色为难,欲言又止。

    温幸妤怕他有什么困难,柔声道:“你若是有事,直言即可,我们好歹是幼时玩伴,我能帮会帮的。”

    沈为开却摇了摇头,左右看了一圈后,低声道:“你夫君,就是这次秋闱被换卷的解元陆观澜吧?”

    温幸妤一愣,没想到是问这个,她点头道:“是他。”

    沈为开一听,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道:“你小心点,这次秋闱的事,怕是没这么简单。”

    “你那夫君…不是普通人。”

    “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温幸妤自然知道没那么简单,但却不能告诉沈为开。

    她不擅长撒谎,轻咳一声避开他饱含善意的目光,含糊道:“他是好人,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

    听她这么说,沈为开眸光微闪。

    温莺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她活泼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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