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 7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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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一惊,桓昭看了看桓曦,发现她神色不改,没有一丝一毫不悦的样子,可桓昭明明才和长姐说过不久,他说自己不想这么快议亲,他想多陪在母王身边几年。

    桓曦之前同他说,要桓昭打扮一新参加赏梅宴,桓昭虽知道这是京城世家大族们用来彼此相看小辈、考量联姻的场合,但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愿,便能在宴会上做个可有可无的添头,由此争取出更多的时日去等邹黎。

    可眼下是在做什么?

    桓昭心中一片冰凉,若是家中执意给他说亲,他就是再不情愿也是无用的。

    思绪凌乱,桓昭连自己是怎么告退的都不知道。待他失魂落魄出了大殿,等在一旁的洗砚瞧出他神色不对,忙跟上来,提议不如去御花园散散再回府。

    洗砚是自小服侍桓昭的贴身俾子,其他下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桓昭赶走,洗砚却凭着本事一直留在桓昭院中。

    “御花园有什么好看,”桓昭喃喃,“光秃秃的一片,还没到开春真正回暖的时候。”

    洗砚大抵猜到桓昭为何如此:“奴俾听闻宫中近来引了温泉水环绕御花园,公子不妨去看看。就算一时无法疏散心肠,能多走动几步也是好的。”

    单君后和林贵君一个养病一个禁足,近来都不会来御花园,其余小君即使碰见桓昭也都要客客气气,依洗砚看,再没有比现在更适合在园中赏花的时机。

    觉得有些乏力,桓昭心知他若是选择出宫,赏梅宴前便再无出门的机会:“如你所说,那便去吧。”

    不知是哪个匠人想出来的法子,御花园中的格局分明没有大动,那些娇贵的金枝玉叶却在热意的滋养下抽枝发芽,极其给面子地开出满园芳华。

    姚黄**虽未长到一尺,蜜蜡般的花瓣却已接踵而开,千叶黄花,映着朱红的宫墙显得煞是气派。栽在一旁的

    赵粉也极为好看,粉白渐变如美人酡颜,桓昭再没有心思游览,见了它也难免驻足观看。

    洗砚讲着小事逗趣:“都说姚黄魏紫一王一后,今年的魏紫却特特种到了另一边去。”

    说是林贵君发话,魏紫重瓣层叠如绣球,又是紫红带金蕊,和昆山夜光比邻而种,既能让陛下在白日欣赏重彩,又能在夜间见到荧如白玉的洁净之态。

    胡乱攀扯,桓昭听完后不以为意。

    不过是单君后宫中常养姚黄,甚至为它吟诗作赋赢得一片赞誉,林贵君却喜欢魏紫,不愿自己赏花时还要忍耐旁边碍眼的黄色,这才吩咐匠人调了今年栽种的位置。

    无聊的很。

    “前面是谁?”

    桓昭正漫不经心看花,却听见洗砚忽然喝道:“此乃内宫禁苑,寻常外官不得擅入!”

    青衫?

    瞧见对方身上官服颜色,桓昭还没来得及判断出对方到底是位阶多么微末的小官,那人一转身,一张朝思暮想的脸便出现在他眼前。

    邹黎?!

    面上不动声色,桓昭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一别数月,邹黎没想到再见小昭竟是在宫墙之内。

    她该庆幸小昭是桓家人,事情没有恶俗到小昭入宫侍奉、她在宫门之外百般不愿却无可奈何的境地么?

    小昭制止了身边的侍俾。

    小昭面色变了又变。

    小昭向她走过来了。

    邹黎果然入京了。

    在王府里等了许久她都没有出现,桓昭心中怨气冲天,如今为了考核仕途,某些人倒是一刻也不肯错过地来了。

    说到底,原是自己不值得她专程跑一趟而已。

    邹黎别想再看到他的好脸色,桓昭哼了一声,端起王府公子的架势,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普天下没有一个被辜负的郎君见到苦主还能欣喜若狂的!

    不发些脾气,邹黎还真当他是喜欢倒贴的。

    心中如此想着,桓昭的身体却诚实地往邹黎的方向走了几步。

    他可不会轻易看她,桓昭别过脸,眼神盯着邹黎的影子一眨不眨,以前是他上赶着围在邹黎身边说个不停,今时今日也该换一换了!

    但这影子……桓昭有点不是滋味,瞧着怎么像是变瘦了。

    许是京城比青州暖,她换了更单薄的衣裳?也可能是日头的角度变了,人还是那个人,照出来的影子却更细长。

    要不,桓昭抿了抿嘴,他看邹黎一眼?

    一眼,就一眼,桓昭刻意换了下手上的姿势——原来他是右手放在左手前,现在他左手不舒服,要被右手托着才舒服。

    洗砚怎么不告诉他,桓昭将目光落到手边才猛然发觉,他袖口的花纹不知在何时翻乱了?

    所以他方才一直乱着袖口站在邹黎跟前?

    洗砚到底是怎么当的差!桓昭的火气腾一下涌上来,一张嘴叭叭的又是单君后又是林贵君,谁在乎宫里那档子乱事!

    他方才一直乱着袖口站在邹黎跟前呢!

    邹黎是不是觉得他不细心了?邹黎是不是觉得他邋遢不体面了?邹黎是不是觉得奕王府的公子也不过如此,心里不知道怎么瞧不起他呢?是了……从遇到开始到现在邹黎一句话都没说过,桓昭连骗骗自己都做不到,她摆明了就是在看他的笑话!

    到底谁想看见邹黎啊!!!!

    满园的牡丹决计料想不到,一炷香前还在夸赞它们美丽大方的昭公子,此时自顾自气得如何都平静不下来,要不是规矩拘着,他甚至想当场把御花园里的花一株株都连根拔起来。

    “见了贵人还不行礼,这就是邹大人的修养吗?”

    桓昭仍在暗自抓狂,见这两人谁也不说话,洗砚只好判断一番形势后向邹黎半是发难半是提醒:“这位是奕王府的昭公子,才封了郡卿的。”

    要说洗砚也是不容易,他是桓昭的贴身侍俾,当初桓昭失踪,他恰逢回乡探亲,躲过一劫,可桓昭杳无音讯之时,洗砚岂能有好日子过?被人排挤陷害不说,主子们见了他也都是冷脸。

    后来桓昭被世女带回来,不少下人都以为洗砚熬出头了苦尽甘来,重又一个个贴上来讨好卖乖,可谁知道桓昭回府后日夜牵挂一个青州的女子,世女看不过桓昭请迷心窍的样子,又舍不得真拿亲弟怎么样,洗砚就自然成了被世女敲打要求的那个。

    但这既没有让洗砚被桓曦另眼相看,也没让洗砚在桓昭那里重新得脸。

    “长姐又要你怎么拘着我?”

    被桓昭用话头阴阳怪气地刺着也只能点头称是,洗砚眼下不单要受双方的夹板气,还要承受桓昭久候意中人不致而越发喜怒无常的脾性。

    ——让画师在宣纸上仔仔细细描摹邹黎的人是桓昭,嫌弃画师画的不像翻脸发怒的人是桓昭,不给卢纯面子的人是桓昭,心血来潮要帮卢纯成为世女正经夫侍的人是桓昭,独自在窗边失神不愿出门的人是桓昭,一觉醒来摔被扔枕大吵大闹要出去闲逛的人是桓昭。

    昭公子不许旁人猜他的心思,可他的所思所想都明明白白落在旁人眼里。

    譬如眼下,洗砚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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