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虐文里给人类当崽[快穿]: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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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同样是要上战场的小将。

    对方很厉害很优秀,对现在的他而言,就像身后那遥不可及的山顶一样高耸遥远。

    小五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一步步翻越过这座大山,然后翻越一座又一座似乎高不可攀的大山们。

    他要让自己也成为一座更高的山。

    当他把星星护在身后的那一日,谁也别想越过他伤害到星星。

    星星问的害怕,是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生活的恐惧。

    小五不怕那些未知,他早就已经从迷雾里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

    但让小五始料未及的,是从京都到边疆这一路上,他亲眼看到的所见所闻。

    当他们翻越过那座大山之后,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了起来。

    世界仿佛变成了极致的冷色调,哪怕是炎热的夏季,可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让小五整个人如坠冰窖。

    小五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见识过人性极端的恶,他甚至连死亡都触碰过了,可当他真正亲眼看到两家人因为不忍心而交换孩子,并大声争论谁家孩子的肉多肉嫩,就像在和摊贩讨价还价时,他还是感到有恐惧如附骨之疽顺着后背攀爬而上,那种极致的荒唐蠕动感,令他不寒而栗。

    从南到北,从繁华的京都到荒无人烟的大漠,他这双年幼的眼睛看到了太多太多世间的苦厄绝望。

    他看到被地主强娶的女子,和女子家中被砍断双腿痛苦挣扎嘶吼的亲人。

    他看到大批举族流亡的百姓,那时他们已经不是贫民百姓,而是流民,是匪徒,是为了自己族人能活,不得不抢杀其他人的聚众贼患。

    他看到被串挂在树枝山的人头,染血的漆黑发丝在山风吹拂下晃动,那双灰白死寂的眼瞳直勾勾注视着下方路过的每一个人。

    他看到随意拨开的草丛里被惊飞的无数蝗虫,看到农户绝望恐惧地朝蝗虫们下跪,为它们建立蝗庙生祠,日夜供奉跪拜。

    还有干裂的河床上,被套上嫁衣的女子流着泪也流着血,就那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献祭给了干枯的河神,蜿蜒温热的鲜血滋润了她身下那片干涸的河床,却并未求得河神的怜悯,为当地降下半分水汽。

    乱葬岗乌鸦横飞,腐肉的臭味并不能阻止一具又一具尸体的倒下,他们自己走到这里来,他们送自己最后一程,没有墓碑,没有姓名,他们生来哭一场,死后也有乌鸦愿意为之呕哑嘶鸣两三声,如此就足够了。

    原本热闹的小镇上,米粮店铺的牌子被摘下,木门死死紧闭着,天价粮和天价盐相辅相成,一颗盐,一粒米,就能轻易压垮一个还算富足的家庭。

    秀才放下手中日日诵读的书卷,望着满目疮痍,也只能满含痛苦地写下一句河山大好。

    商人摸着自己的良心,在面前的人屈膝朝他跪下时,也只能愧疚地摇摇头,转身留下一句苦涩的无可奈何。

    暴雨滂沱,为官者亲自监督堤坝修筑,却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浑浊的洪水如天上大河倾泻而至,将来年所有的希望全都付之一空。

    小五看着那个在路旁朝自己跪下的小孩,马匹疾驰,他的心神却全都落在了身后那个越来越渺小的身影上。

    他想到了自己。

    从有自我认知的那一刻起,老乞丐就教会了他该如何下跪。

    弯曲的膝盖跪在冷硬的地面,碎石砂砾,草屑木棍,无论膝盖下面有什么,他都得跪下去。

    “我好像一直在下跪。”

    在野外生火过夜的时候,小五抱着星星,目光怔怔地望着火堆出神。

    “不止是我,所有人,似乎都在下跪。”

    他的声音很轻,在空旷的荒野中被风吹得很远。

    魏锦安手中用来拨弄火堆的细棍在火焰中停下,火焰燃烧发出刺耳的哔啵声,他心中却很空很静。

    少年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个小孩。

    赶路这么久,他们都瘦了许多,原本有的软乎的脸颊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寂静幽冷的眼神。

    星星安静,小五幽冷。

    不知不觉间,两个孩子似乎都有了不同的变化。

    于是魏锦安在今夜听到了小五的这句话。

    下跪吗?

    魏锦安垂眼看向自己的膝盖,片刻后,语气平静地问小五:“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小五和他对视。

    八岁的孩子,也可以称一句小少年了,他眼中倒映的火光并不灼灼,反而无声冷寂,在看向魏锦安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只是声音平缓的,用格外平铺直叙的语气,慢慢说:“只是突然想到了。”

    “我当乞丐的时候,要朝每一个路过的人下跪。”

    “当百姓的时候,士农工商,都要朝官员下跪,朝神佛下跪。”

    “就算是当官,无论是村官县官,还是朝廷大员,也需要朝上级和天子下跪……”

    “我们的膝盖似乎生来就不该打直了走路,如果一定要直立行走,那乞丐、百姓、士农工商、官员宰相、将军皇子……全都会握着一根名为权利的棍棒,狠狠地敲在我们的膝盖上,将它敲断、敲碎!直到它彻底失去站起来的能力。”

    “所以……我不想当大将军了。”他轻声驳斥了曾经自己选择的那条路。

    手臂却不自觉地圈紧了怀里的星星,似乎意图从星星身上汲取到更多的不知名的情绪。

    “那你想当什么?”魏锦安探究地望着他,原本肆意狷狂的眸光一寸寸冷了下来,似乎要将这个八岁的孩子从里到外,由皮囊至心脏,全都剥开来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凌厉如刀的目光逼视中,小五和他对视了片刻,而后茫然地摇头。

    “我不知道……”他轻声回答。

    魏锦安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个呼吸,而后才在又一次的柴火哔啵声里慢慢敛眸。

    “没关系。”

    魏锦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夜风中极轻极缓地说:“没关系,你还小,你才八岁,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可以慢、慢、想。”

    才八岁啊。

    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野心,都先藏进喉咙里,在时光中慢慢发酵……

    小五心脏重重一跳,像是被重锤敲击,震得他骨血生疼,耳畔嗡响长鸣。

    唯独星星能听到,一些藏在喟叹里的遗憾,和愈发坚定的憧憬。

    八岁的野心,算不上野心,只能是一株幼嫩的苗,或许一阵风就吹断了。

    所以魏锦安自嘲地摇摇头,手中已经被火舌舔舐的木棍重新伸进火堆轻轻拨弄起来。

    长夜安宁,晚风徐徐。

    一个话题的结束,很快又引出了新的话题。

    魏锦安看向同样有所变化的星星,笑着问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想成为怎样的人。

    相比起刚才问小五的语气,魏锦安就像一簇极寒的冰碴,突然被火焰融化成了一滩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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