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孩子三岁[七零]: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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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临门一脚你打算弃医从武?

    局长听说张怀民写了结案报告也要去看看。

    随着案件不断增多,这几年局长也在不断学习新的刑侦知识,希望可以多干几年。一来为人民服务,二来他身体允许,多干几年退休后能多领点养老金,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午饭时刑侦队长在食堂看到张怀民,就端着餐盘到他对面坐下:“那个案子,虽然交通不便,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有可能是外地人流窜作案。您怎么肯定是当地人?”

    张怀民:“本地人像过筛子一样过清楚,再查外地人也不迟。事实上我到那边就发现他们查漏了。”

    “怎么发现的?”刑侦队长好奇。

    张怀民:“我们都去过乡下,村里人跟你说他儿子进城打工去了,邻居又说跟谁谁谁一块去的,是不是潜意识认为他在外地?有没有想过他中途回来过?”

    “就算晚上回来避开所有人,可村里的狗——”刑侦队长忽然想起村里的狗看到熟人,或者听到熟悉的脚步,闻到熟悉的气味都不会叫。

    张怀民继续:“那边又说案发当天就安排排查。可从案发到我过去仅仅一周就排查结束。别说全县七八十万人,七八十万粒黄豆也会挑花眼。挨家挨户询问不可能这么快。三起案件都发生在镇上和县里,民警潜意识认为不可能是农村人作案——农村没有通往县城的大巴,家家户户也没有摩托车,骑车要一个多小时。大冬天谁闲着没事来回几个小时冻得哆哆嗦嗦只为杀个无冤无仇的人。”

    “他们太在意过往经验。”

    张怀民微微摇头:“没有经验。第二起案发时,省城专家过去也不知道怎么查,他们没办过连环杀人案。当地局长以前是个老兵,转到县公安局二十多年,不算这次,只办过七次凶杀案。两次寻仇,三次械斗,两次情杀。其中三次没等出警嫌疑人就投案自首。这次案发后县里第一次组织排查,民警没干过这活儿,习惯把群众当嫌疑人讯问,差点跟村里人打起来。”

    当日部里领导要求再查一遍,民警忍不住抱怨又怕领导听见,在厕所嘀咕多冷多累刁民多么不配合等等,被正要上厕所的张怀民听见。

    正是发现民警带着情绪工作,第四次依然没有查到可疑人,他才稳如泰山。

    在张怀民背后的经侦队长端着餐盘过来:“这个案子我也很意外。三起案件只查到一只鞋印,还看不出什么牌子,我以为是高智商犯罪,或者对方反侦察能力强。没想到是个建筑工人!”

    张怀民:“不应该先圈定嫌疑人。应当先分析受害人。这个案子当地民警最初侦破方向是对的,查死者社会关系。他们没想到逛街买东西不小心碰到争吵几句也能成为杀人动机。看到嚣张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凶手心理上得到极大满足。过段时间这个满足感消失才有第二起第三起。”

    “不能干点别的?为什么要杀人?”

    张怀民思索片刻就要开口,副队长在他旁边坐下,道:“心里扭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张怀民笑了。

    副大队长不禁问:“不是?这不是您说的?”

    “别‘您您’的挤兑我。”张怀民抬抬下巴扫一下几人,“抓过赌吗?”

    几人当片警的时候正好赶上十年革命没人敢赌。这几年出现很多地下赌场,然而不需要几人带队。

    张怀民见几人摇头:“赌鬼赢了钱高兴,不是因为他喜欢钱。起初赢一块觉着手气不错,赢十块觉着运气不错,第三次赢一百觉着命好。第四次输了两百他想赢回来。我们管这种情况叫赌徒心理。其实赌博过程中把他的快感拔高,赢一块像得了鸡骨头,赢一百就像红烧肘子,他为了吃到红烧肘子只能不断下注。那种凶手也可以用鸡鸭鹅牲口代替,可杀牛哪有杀人有成就感。”

    经侦队长问:“戒不掉吗?”

    “抽烟吗?”张怀民问。

    刑警办案经常熬夜,不抽烟受不了。后来为身体着想想戒戒不掉,一天不抽烟浑身难受。

    张怀民听到他叹气:“赌和毒就是你抽烟的十倍百倍,不死不休!”

    “这人要没被抓会一直杀下去啊?”

    张怀民:“他有个未婚妻,年后结婚,如果他有个儿子,兴许会为了孩子就此收手。”

    “那不就成了悬案?”

    张怀民点头:“他是建筑工人,这次没有被抓,回头被砖头砸死也会变成悬案。可他死了  ,死者家属还活着,死者父母会死不瞑目。”

    刑侦队长问:“张队,我发现您每次到现场都是先叫民警排查,还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查到嫌疑人。就没有别的方法?”

    张怀民:“你第一天当刑警?”

    “这不是想尽快破案吗。”

    张怀民摇头:“证据确凿都有可能造成冤假错案,你想要什么捷径?”

    副大队长想起张怀民在分局办的一个案子:“你是指你以前办的案子,犯罪现场有不属于嫌疑人和受害人的东西?”

    张怀民点头:“如果我们认定那个证据是嫌疑人留下的,因此把人抓过来,在夜里人最乏的时候审几次,让他生出这么痛苦不如死了算了,他就有可能认罪。”顿了顿,“所以我不赞成用这种手段。放走嫌疑人事小——他在局里有档案,只要不出国我们想找还找得到。万一冤枉了,人被枪毙可就死了。”突然想起什么,“人死了他们的父母要承受的不止是老年丧子,老无所依。家里出个杀人犯,整个家族都在村里抬不起头。甚至可能连累同村人当兵政审过不了。”

    副队长:“你刚说为了儿子收手,就是凶手担心他一旦被抓儿子也活不好?”

    “是这样。”张怀民道,“碰了毒和赌的如果良心未泯还在意家人会选择自杀。”

    刑侦队长:“你只说这两样,黄呢?”

    “黄的危害比多大波及面多广还要我说出来?严打还治不了好吃懒做的男人把同村姐妹拐进城为他赚钱,不严打你去洗个澡都有可能感染一身病。”

    刑侦队长年轻时街上没有这种情况——八大胡同的人都被安排进厂工作,做正经行当。近几年出现出来卖的,但主要由派出所负责。刑侦至今没有接触过这类案件,不怪他身为老公安还向张怀民请教。

    张怀民把汤喝了就问:“后天晚上我再过来?”

    局里给张怀民几天假叫他好好休息,办过案子的人都知道,一个大案下来头发能白几十根。可张怀民一走十多天错过许多事,以免开会被问到啥也不知道,回来第二天就来局里。

    了解清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张怀民才敢给自己放假。

    后天除夕,以前是张怀民坐镇,副队长时在时不在。他寻思着张怀民上去不再兼任大队长,轮也该轮到他。这个节骨眼上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你初一过来。除夕我在队里。有事我叫人去接你。”

    “我晚上过来。我家那俩习惯了我除夕不在家。我在家他们反而不踏实。”

    副队长不懂:“为什么不踏实?”

    “夜里会惊醒,做梦梦到出事了,你们到处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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