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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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们家三个儿子,两位兄长娶过了,我行幺断一下也无妨。再说我如今断不断袖别无二致。”

    声音闷下二分调:“我要是同位姑娘要替对方考量世上诸般,不敢沾染坏了人家名声,如何都配不上。你反而不用考虑,咱们这就是被骂一句跟两句的区别。”

    祁聿落一眼:

    “原来你是权衡下选的阉人。”

    小臂一抖,将人推出椅子。

    才不是。

    他们要遭受得更多,宗法、礼教、舆情全是重不堪背的大山,比跟姑娘难多了。

    哪一座山单拎出来,都能将他们生生世世钉在不耻伦理之下千刀万剐磨魂灭魄。

    衢州四年,他花了两年确定心意,花了两年纠正自己心意,在祁聿身上生生死死了无数次,然后彻底罢了。

    他做不到,生死不顾的回宫,怎么会是权衡下才选的祁聿。

    祁聿于他心底足以比肩江河湖海、日月光华,他才是以凡人之躯不敢碰触亵渎祁聿的卑劣之人。

    如此赖皮求着眼前一幕一幕,自知是无耻的。

    陆斜张口要解释。

    祁聿对此并不在意,笔下再书最后一行搁手,将东西摆陆斜面前。

    “未改国号前,上元十五年南方修建河坝,朝廷拨银一百二十万两。工部记石坝坝身长十丈,阔五丈,高一丈五尺,可如此坚固之物三年便冲毁了。此事是刘栩过手,监察也是司礼监派下去的人,虽然最后被水患始因处死了大批,但总有知晓的还活着。”

    “诸如此类,这里记了十三道我觉得有疑的案子,件件是刘栩的死案,你愿不愿做”

    她看着人,陆斜眼底还是方才她出口后的不甘、难以纾解的色彩。

    嗓子滚滚,改口:“你愿不愿替我做。”

    陆斜看着桌面几张笔墨沁满的罪行,可叹祁聿手握如此多的罪证,可他没人手去查、没法落实。

    手上握紧一柄刃,知晓磨刀石在何处却不能开刃,也是苦了人数年。

    没道出的心意虽然梗人,但祁聿本就没心思在情爱上。

    “做,怎么不做,说了别问,你就不能直接吩咐么,你应该同我说何时想要结果,我尽力如期交给你才对。”

    他嗓子噎口气,脑袋不带情欲、不带逾矩、不带放肆,就心疼地轻轻抵在祁聿臂膀上。

    “这么多年就只有这十三道?还有没有,你写给我,我悄悄遣人去查。”

    他叹自己可算有点用处了。

    “你终于愿给自己算道活路了,真好,就这样,就这样走下去。我做什么都甘愿。”

    祁聿听着他颤动不已的声音,心底冒了一丝丝前所未有的奇异。

    世间有人盼她活着,甚至为她有这种想法而心生出无限感激在她数年抱着必死走下去的残道上,有人给她脚前填平几步。

    她实在不适应自己活在人的期盼中,可陆斜过于炽烈与纯粹,总教她想避又贪恋。

    此人终身于自己万般殊途,她此刻眼睁睁看着天真无邪的陆斜,切实的生出难过,沁体的痛苦剐杀的自己生死不能。

    总有种不想再骗他的感觉要挣开意志,却如同无数次的往日,今次再被她摁住愧疚。

    声音不自觉缓下音:“有的,我再去六部、文书房看看旧年档记,慢慢能找出来。”

    刘栩纵然做得再干净,如今有人能为她的手,将刘栩那些翻覆开来只是时间问题。

    陆斜悄悄将她衣袖扯扯:“今日毒杀刘栩之事是你么,是你想定闫宽本就该死的前因,替我清罪?”

    他直勾勾盯着人,想祁聿用答案满足他。

    因为那人喜欢闫宽,记恨他因孝敬祁聿杀了闫宽,选择毒杀刘栩嫁祸祁聿实在太扯了,没见过这么牵强的动机。

    根本谈不上合理。

    不过案情是真是假,其实只要刘栩不是真心想追究,敷衍就够了。

    刘栩真想追究,再确凿的动机都是假。

    祁聿吐口气。

    “如果不是你,他应该有机会在床上动手,杀成了皆大欢喜,没有,就是闫宽做的。闫宽对李卜山的提携之恩是真放心上数年的,对我有杀心是自然,我一早便知。”

    所以早有防范。

    再说,闫宽能上随堂之位本也是她略微促进过,不然廷内那么多能人,闫宽如何进的老祖宗眼。

    她扭颈,无责无怪,就是平述:“你常害我。”

    闫宽本就有闫宽的死法,本该合她一局。

    其实陆斜如何捣蛋都不会太影响她的计划,一环并着一环结果是一致的,中间小插曲无碍。

    甚至有时候陆斜这样,也挺好。

    她过于无聊的日复一日被陆斜鲜活的打破,叫自己死水样的苦日子生动了一二,她不恼,还有些感激。

    陆斜点头,不知可否:“我常害你。”

    指尖搓着氅衣的毛边,下颚垫在自己臂膀上。

    祁聿瞧着赤

    红衣袍兜住陆斜下颚,整张清质的脸软在衣褶里,人显得格外温煦。

    烛火下他脸上多道隐绰流光,光斑划过他的唇,点亮陆斜几分童稚。

    他眸底拂煦。

    “你怎么不信我自己也能脱罪呢,我手上有陛下赐的私权,查闫宽进司礼监前一两桩罪也算简单。加上他切实害你,刘”

    祁聿轻浅一眼,陆斜曳眉、磨着牙被迫改口。

    “老祖宗!”

    “老祖宗能容他多久,他李卜山的遗物又如何,”他阴阳怪气瞥人,携着半分怨怼,“能比的上心尖上的祁督主么。”

    他有法子动手,自然能周全。

    只是祁聿不给他机会,总是自顾自要护他,从不放他一人宫中独行。

    他一面想向祁聿自证自己有本事,一面又享受着祁聿如此偏护他,以致自己至今看起来还如同个废物。

    这番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

    她扯住衣袖,打算断了陆斜得寸进尺的余地。

    横眉蹙额:“你就不会好好说话是吧。”

    陆斜这鬼调调祁聿听得背后起毛,跟同用生锈的锯子拉曲样,叫人听得难受至极。

    陆斜反是指腹力道一扯,强扭着不松手。

    “不然你从说话开始教我。”

    这样祁聿能再同他靠近些。

    祁聿倏地被力道扯过去,人直接俯陆斜面上,陆斜气汹汹一句不满扑她一脸。

    她下意识抬手扫鼻尖潮热,再揉揉痒痒的耳朵,脊梁蹿上的异样她一时压不住,刺着感官叫人泛昏。

    陆斜吞着祁聿急急吐纳的气息也是一怔,眼底流动慌促,喉咙上下涌个没完。

    指腹才松半分,祁聿慌慌起身要逃,他又拽紧将人钉着不准动。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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