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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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朝臣叩陛下英明,百姓也欢喜斩了奸佞。开年除奸,今年必然富贵清明。

    这日一早祁聿进门经厂大门都痛快,终于甩掉了个蠢货。

    陈诉瞥眼他一身轻,就啧啧感慨:“惨,真惨。何至被你一手绕死。”

    祁聿眼睛一翻,“合着你没唆使他杀一直盯着你的那几个前朝官员?怎么就是我一手弄死他,咱们司礼监谁没把自己身上脏水教他背上一背。”

    “他三十四条罪里,有多少是替你跟老祖宗背的。”

    在陈诉对面刚落座,陈诉就推杯茶来:“辛苦,多谢了。他这么将我的死罪背走,我今日一下就觉得轻松不少,痛快。”

    陈诉笑得开心。

    祁聿接过喝一口。

    何至是真的蠢,九个月所作所为廷内明眼都知道他在作什么,奈何就是没人同他张一句嘴提醒提醒。

    他真是下不得人心,中不服他,上看不起他。整个廷内都在坑杀他。

    司礼监就是个死人堆,不知道为什么何至个活人要往里进。

    细数这张桌子上的人,谁没背上数条死罪坐这里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翻云覆雨。

    唯一一个带着何至玩的她,生生给人挖了九个月的坑,坑挖好了一脚将人踹进去。

    何至至死都以为是自己跌坑里死在国法上殊不知在老祖宗点他名字、陛下划他名册那刻他就已经死了。

    第39章 再见多年不见,干爹与我如此生分……

    祁聿看早膳开了热锅烫肉,端着碗先喝口汤,听门外风声愈发凌厉,搅合雨声一道刮得耳朵都冷,她脖子缩缩。

    刘栩看眼祁聿,立马有人往火笼子里加炭,朝祁聿身后推了把。

    刘栩:“春分过了,再冷

    冷不了多久。”

    扫眼祁聿披挂的红袄,便是这般臃肿的衣裳祁聿也一身轻落,看着人萧条得紧,好似又瘦了。

    眉心刚凝,李卜山便将一大盘肉推向祁聿。

    陈诉:“天一热,海寇又会来犯海南,冬日里市舶司造战船速度也不行,怕是开年要吃两场亏。”

    许之乘:“东南战时也还没结束,但天热了好打,若失物资到的及时,估计五六月就能班师回朝。”

    见都发言,庚合跟一句:“又是三年,今年大计、京察要不要早做手脚?派谁去。”

    还是要早早议出来。

    祁聿一言不发涮肉,陈诉视线绕开锅子正要问祁聿政事,只听门外一声喝报。

    “老祖宗,衢州巡税使死了。”

    “说是被人刺杀,案犯共九人,已经全押进京到刑部落案了。”

    陈诉人一震,桌上好几人猛地抬头不约而同看向同一人祁聿还在镇定涮锅子,吃得正悠哉。

    感受到视线,她抬头扫眼诸位:“怎么?”

    陈诉吃口菜,慢悠悠道:“衢州巡税使死了。”

    你儿子死了。

    “然后了?”

    祁聿破天荒丢块肉到刘栩碗里,刘栩看着肉一怔,再看两眼人,心里火热地低头将肉喂嘴里。

    嗯,烫的正好,不柴不老,正嫩。

    转眼刘栩贪恋非常的将碗递到祁聿面前。

    祁聿瞥眼桌面手旁的碗,用筷子示意李卜山:“老祖宗要你服侍,你别吃了,过来。”

    刘栩:

    李卜山:

    陈诉认真看向自己碗里。

    就听见对面祁聿声响不轻不淡:“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说是我儿子,其实在我面前也没待多久。出去四年一封信也没有,逢年过节孝敬也是不递的,就当没这个人吧。”

    自陆斜出宫,她从未在宫里提过这人。

    至于陆斜在宫外长成了什么样子她不知道,没找人探听过。出去了就两别,没必要藕断丝连联系,她与这个人不同世。

    多年未曾听到他消息,祁聿心底鼓动翻,支着胳膊拧眉,“他要是没死,今年该”

    脑袋往旁一递,看向庚合:“阖宫上下你不用调册数万人全记得来着,那谁今年十几了?”

    庚合被点名,搁下筷子:“三月十六便及冠。”

    那没几日便二十岁生辰了。

    祁聿吃口肉,面上有些可惜,但不多。

    咋舌:“那死得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话是可惜,可底下一点可惜的意思也没有,然后嘴里就没这人了。

    陈诉看眼祁聿,也是,祁聿跟那人‘父子’情缘淡薄,实际宫中相处时间也没多久。宫内的忙得顾不上外面,外面的大抵过舒服了也没给宫里交待,陆斜白眼狼一个。

    祁聿没闲下心千里操纵弄死那人,都算惦念半分这个‘儿子’了。

    现在好,也不知道陆斜在当地作的什么孽,被九人刺杀,这不得捅成筛子。也算彻底断了‘父子’情缘。

    祁聿这寡相,还是有些可怜,入宫数十年只有唐素一人陪在身旁能说上几句。

    一顿饭吃完,祁聿出门前支着庚合:“衢州那边需要人补上,你总个名单上来。”

    步子迈出去她又回头,厉色沉嗓:“找个聪明的,知道往监里供点。给吏部的帐做那么漂亮有什么用,老百姓能念几分好。”

    司礼监拿了,就要按司礼监税额规矩来,比放任贪官要好多了。

    反正祁聿相信自己,不相信任何官员。这么些年看下来,好的没几个,整个官场都烂透了。就分烂的好点、还是更烂。

    庚合应声:“是。我这就去挑人报给您。”

    出门,唐素将斗篷给她披上,伞撑过头顶。

    院子风一吹,祁聿冻得人缩了缩。

    “都三月了,还这么冷,今年的天有些妖异。”

    每年上半年很忙,觉得到了下半年就不忙,然后下半年就觉得年过完了开春就好了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司礼监好似每天都在变,每天又都一模一样。

    转眼进了五月天气热起来,今年气温格外不同寻常的高。

    从入了四月,京师、直隶、山西等地就没怎么下过雨。天气炎热,气候干旱,直隶、山西等地的督抚也纷纷上报朝廷说天实在是太热,已有百姓出门热死在路上,望朝廷尽快帮忙想想办法。

    陛下在多地抗暑折子里无奈向天下了罪己诏。

    【京师自五月杪以来。天气亢旱。且溽暑炎蒸。甚于往岁。明细上天垂象以示儆。朕夙夜忧惕。莫释于怀。皆因朕躬之阙失。或用人行政之失宜。】

    这份邸报一散,各地纷纷从五月开始求雨。

    恰逢太子妃早产三个月,添个小皇孙,孩子早产本就身子弱、这天燥得小皇孙日日啼哭。

    皇爷看着案头各处防暑折子跟小皇孙脉案,身子也越来越差。

    钦天监观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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