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170-180

您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170-180(第7/19页)

    当翻涌的潮浪淹没他的腰腹时,他觉得步子愈发沉重。

    渐渐地,海水没过了他的锁骨。当浪随着海风扑打他的面时,他因鼻腔进水而剧烈咳嗽起来。而后他向前倒去,倒向了一整片黑漆漆的海。

    咸腥的海水自他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往内灌,每回还原死况时,他们的身躯皆非麻木的状态,五感反而还会较平日要更清晰,就好若在提醒他们每一个九郎的痛苦。

    所以还原死况当然会痛。

    比在阴梦中经历的任何事都更痛。

    痛不欲生。

    但文侪不为之畏惧,戚檐也毫不吱声。

    他们的肌肉在濒临死亡时总会如同世上的无数死人一般痉挛搐动,疼痛吞噬浑身之时,身体挣扎着想逃离是常有的事。可他们不允许,所以还原死况总是看上去很顺利。

    好想文侪。

    戚檐死去的前一刻还在这样想。

    如果文侪能答应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他会对文侪很好,比任何人都要更好。

    所以,就答应他吧?

    惊涛骇浪将落海者吞入腹中,而后将那冰凉的死尸推上了岸。

    人群围了过来,其中一满脸皱纹的老妪呜呜哭起来,说:“孩子懂事,不麻烦大人捞,自个儿爬回来哩!”

    ***

    “你别看,不能看!”

    “那捞尸的昨儿捞出了自个儿的尸身,疯了!”

    ***

    ————[ !!!委托成功!!!]————

    【本次委托累计失败次数:6】

    【解四谜:已完成】

    【查清宿怨:已完成】

    【还原死况:已完成】

    ————[ 阴梦裂口扩大中…]————

    ***

    入秋了,夜里风凉。距岑昀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那小子总在学校待到很晚才回来。

    文侪在短袖外添了条针织开衫,如往常一般坐在檐下等那高三小子回家。他摩挲著有些冰凉的五指,发觉搓不暖后便往有些长的袖摆中缩了去。

    “又等岑昀?”戚檐从屋中探出个脑袋,见文侪不搭理他,于是委屈巴巴地在他身侧坐下,歪了脑袋靠在他肩上,“我都帮哥把床暖好了,你怎么就乐意在外边吹风?那姓岑的小子是和薛无平那样的鬼打交道的,夜里归家路自有鬼陪他走,瞎担心什么?”

    “我乐意吹风。”文侪不看戚檐,“你脑袋是不是特重?落枕了?总往我这边歪做什么?!”

    戚檐假装没听见,瞧了眼文侪发红的鼻尖与缩入羊毛衫的指尖,也不问他,便扯过他的右手,合进自己的掌心:“我帮哥暖暖手,小弟身子热,你怎么不知道多使唤使唤?”

    “使唤?你不乐意干的不还是不肯干?”文侪瞥他一眼,“手倒是真暖和。”

    “怎么能这么说呢?为了大哥,小弟我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戚檐笑起来,还是没将脑袋从文侪肩上挪开。

    “哦?那你现在马上抱着你的枕头,从我屋里搬出去。”文侪斜眼看他。

    “嗳、小弟耳朵不好,听东西不大清楚。”戚檐厚着脸皮揉捏着文侪的右手,弯着眼睛说,“听薛无平说郊外山上枫叶都红了,很漂亮呢,等咱们活过来了,一起去看吧?”

    文侪没回答,只将翻开的日记本递到戚檐面前。戚檐的目光向着天边月,不肯低头。

    可文侪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摁下他的后脑勺,戚檐的目光这才不情不愿地落在了一行未干的墨迹上——

    【《委托陆1994年渔村返乡青年跳海自杀案》】

    ***

    【吴琛2021年10月27日书,渭止老城时见丹枫】

    第175章 【吴】委托陆完成 我名吴琛,1976年早春生。

    【吴琛2021年10月27日书,渭止老城时见丹枫】

    ***

    我名吴琛,1976年早春生。

    原是归乡大学生,生前遗失了一段记忆,现在都想起来了。

    我自杀于1994年,善恶有报,杀人偿命而已。

    ***

    打记事时起,我就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

    至于为什么后来双生子里只剩了我一个,大人们都说是意外。

    直到九岁那年,我才从醉酒的父亲口里听说,是他觉得养俩孩子太费钱,便任凭那刚从娘胎中抱出来的弟弟窒息死了。

    我没见过那弟弟,不至于为他痛心。

    多张嘴,是要多分走一份饭的。

    硬要说那弟弟活着对我有什么好处的话,大概是至少能为我和妈分走些拳打脚踢吧。

    爹他从没把我和我妈当人,他的拳头不要钱,落在我俩身上像雨点。

    醉的时候神志不清地挥拳,清醒的时候更是揍得明明白白。

    妈和我谁都没能还手。

    顶多抱在一块哭。

    ***

    渔村生,渔村长,极闭塞的地方,十几年来没有进过外来人,我本也是个一字不识的文盲。

    1987年,我十一岁。

    村里来了个年轻男人,他在村里办了所学校,占的地是村里一荒废的破庙。

    村里人思想保守,觉着干活学本事比认字要重要得多。那年轻男人费了好大劲才终于说服村里人将学龄儿童送过去。

    我爷爷是村长,好面子,我不识字丢他脸了,所以我也去“上学”了。

    那男人自此成了我的老师,也是我一辈子的恩师。

    ***

    我喜欢上课,喜欢老师总念的“科学”思想。

    ——没有菩萨,没有佛祖的思想。

    我其实一直都不迷信。

    爹和爷上香拜神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

    佛祖从没怜悯过我和我妈,我俩被爹打得快死了的时候,他们也从没来过。

    同年,爹带我和我同龄的朋友二麻子一块儿去找村里老道士算命,算出两条贱命。

    二麻子他克全村人,我不一样。

    我的范围小一点,只克我爹。

    爹回家后一面打我,一面说当初就该让我和我弟一块死的。

    我觉得我弟他真可怜,只有这时候才会被提到。

    我还觉得爹他很可笑。

    他就是说说而已。

    他和爷一样面子薄,舍不得断子绝孙的。

    ***

    1989年,我十三了。

    我唯一的朋友二麻子下雨天走山路没当心给摔死了。

    因为我和他是一样的命,村里人更嫌我晦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