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敌国之后(女尊): 6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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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讥讽道:“你们陈国的女人,可真是有种。在蘩乡城的时候,那个县令想杀你,今天你曾经的驸马也要杀你。敢情你们靠多杀几个男人就能复国了?”

    他无话可辩,也知道她仍在气头上,说什么也只惹她更生气,于是便站在跟前,任她训斥。

    然而这反惹得她更不痛快。

    “本王说话,你是全当耳旁风了。”她一边道,一边伸手扯住他领口。

    她力气原本也大,怒气冲天的时候更没有分寸。鹦哥儿瞧着吓人,一叠声地求情,“殿下您消消气。”

    崔冉方才连惊带吓的,身子却早已经脱了力。

    他让她扯得,脚下一软,便踉跄扑进了她的怀里。

    赫连姝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提在身旁的长刀,刀尖猛地向后一撤,几乎脱手。

    “你干什么!”她怒喝道。

    多少能听出些没掩盖完全的惊慌。

    崔冉将脸埋在她肩上,只放心地将全身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

    “我没有力气了。”他低声道。

    然后,他便听着这人的呼吸声滞了一滞,像是蕴了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强压在心里,每一个字都带着隐忍的怒意。

    “接着。”她冲一旁道。

    他用余光瞧着鹦哥儿战战兢兢地,将她的长刀接过去,活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一动也不敢动。

    而赫连姝只一把将他抱起来,走出巷子,翻身上马。

    一路上,她连正眼也不瞧他,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雨欲来,进王府大门的时候,惊得一众下人噤若寒蝉,彼此交换眼色,谁也不知道这副情形卖的是什么药。

    她就挂着这副铁青的脸色,大步流星走进卧房,将他重重扔在床上。

    从她的力道来看,她的确是生气到了极点,崔冉听见床榻“吱呀”一声响,连同他的身子骨,也像是不堪重负似的。

    他没忍住,低低地抽了一口气。

    “干什么?”眼前人瞪眼道,“有能耐跑出去见你的相好,本王碰你一指头,你就来摆脸色给本王看。”

    他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心里却反而感到安定。

    她要是真的厌恶极了他,大可以像对那尔慕一样,将他赶出王府去,任凭他流落街头,生死由天。又或者,也痛快地给他一刀,于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如今的模样,只是生他的气罢了,那便无妨。

    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错了,她要怎样对他,都是他该受的。他只要能看清,她心里还有他的地方就够了。

    大约总有一天,她会消气的。

    他前几日让她失手给推了,撞到桌角上伤了腰,此刻被用力摔到床上,腰间又是一阵刺痛。

    他抿着唇忍了下去,只支起身子来,道:“她不是我的相好,我今日见她,是为了同她当面说清楚的。识人不清,是我错了。”

    其实他也知道,她不过是想拿话刺他,心里并不真的疑他。

    以她的脾性,要是真以为他与陈茵私通,哪里能容得下他。

    然而,他刚将身子半撑起来,她却猝然倾身下来,不由分说,结结实实地将他按倒在身下,连带着手在他腰上一掐,惹得他浑身窜过酥麻。

    “啊……你慢点……”

    他刚轻呼出声,就戛然而止。

    一件东西冰凉,贴在他的颈上。

    是她随身的小匕首,并没有出鞘,只是鞘上镶的宝石光华璀璨,映着她的眸子,格外地令人畏惧。他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还知道怕吗?”她冷道,“既然那么想死,还不如是本王杀了你。”

    他却被她通红的眼睛烫了一下,眼底忽地极酸涩,微微泛起热意。

    “我不想死,”他轻声道,“今天谢谢你来救我。”

    不用她说,他也能猜到,想来是从他传话给安子,让她安排与陈茵见面时起,她就察觉了,此后种种,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此番行事,必然是让她极生气的,她肯纡尊降贵,亲自藏身在小巷的屋子里,无非是想听听,他究竟与陈茵说些什么。她心里对他,并不是一分猜忌也没有。

    但是紧要关头,她还是选了救他。

    赫连姝的神情像是陡然被戳破了什么,猛然移开目光,下颌绷得紧紧的。

    “本王吃错了药才救你!”

    他瞧着她凶横的模样,却止不住地微笑起来,哪怕匕首就抵在他的咽喉上,也安之若素。

    她瞪他一眼,将匕首丢开,身子忽地向前一欺,手底下用力,只听“呲”的一声,竟将他的衣襟撕破一道口子。

    “啊!”他没防备,本能地抬手护了一下。

    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腕,粗暴地反扣在他头顶上。

    “唔……”他吃痛,顿时红了眼尾。

    她紧盯着他,像是一头恶狼,肆意端详着自己的猎物。只是这头狼虽面貌凶狠,眼眶却通红一片,里面血丝根根分明,令他心惊胆战,不敢细看。

    “不许喊。”她压低声音,恶狠狠道。

    他果真噤了声,只紧紧地咬着下唇。

    外衣只是被她扯破了,却仍裹在身上,在烧着炭火的屋子里,按理说是不该冷的,他却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真的感到冷,还是害怕更多。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恨毒了他的模样。

    “本王的男人,今天差点让人杀了。”她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哪怕是个蠢货,白眼狼,也得是本王亲自处置,轮不到别人插手。”

    手被她反折过去,说实在的,当真很疼。崔冉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只眼中蕴着一片水光,睫毛颤抖。

    从前他做少年郎时,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既害怕,又忍不住期待自己的新婚之夜。

    他总以为,应当是有坐花轿,入洞房,有喜公送上甜汤和饺子,由他的妻主珍而重之地揭开红盖头,同饮合卺酒,共赴云雨时。

    含怯含羞,小意温柔。

    他听宫里的老侍人讲过,男子的头一次是难免疼痛的,更须妻主小心体贴,绝不可急躁行事。他也不可免俗,总是期待将来的妻主是个温润细心,懂得心疼人的。

    然而此刻,他却忽地觉得,就是疼一些才好。

    好像只有被她紧紧地禁锢住,在他身上百般厮磨,将疼痛与颤栗刻进他的骨血,他的心才能落回实处。

    他才敢相信,他仍是与她在一起,她憎恨他,也放不开他。

    她身子覆在他身上,体温隔着薄薄一袭衣衫,清晰地传来。方才被她踢开的房门却仍敞着,带来冬日的寒气,和屋外的天光。

    他终是脸皮薄,低声求道:“把门关上,好不好?”

    眼前的人嗤笑一声,并不从他身上挪开半分。

    “哪个活腻了的,敢从门外过?”她眉梢飞扬,像吐出一口恶气,“怎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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