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春花: 25. 第 25 章 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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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会好好教导他的,让这个有陆道莲一半血肉的孩子,叫自己阿耶,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甚至当他们之间又起争锋时,这个孩子还能成为笼络或是掌控陆道莲的最佳用具。

    他不信陆道莲出了个家,就能视七情六欲为无物。

    只要陆道莲对他的血脉有一点仁慈,晏子渊就能狠狠利用这点软肋,彻底把这个兄长压下去。

    一想到困扰多年的陆道莲会因为血脉受制于自己。

    晏子渊便迫不及待,野心昭昭地催促他亲口同意这件事,“如何,我这般决定可令你满意了?你去是不去?”

    一个新妇。

    换两成兵力,那就是两千多的劳力。

    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在心照不宣的对视下。

    陆道莲似乎被成功诱惑住了,无知无觉地步入这个为他设下的圈套,“为何不去。”

    他意有所指道:“你都这般求我了,我岂能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是吧,阿弟。”

    就像晏子渊恶心他那样,陆道莲同样恶心了回去。

    晏子渊走时,面色比吃了粪还铁青难看。

    像是为了有意报复,在傍晚大雨将歇,天空清如碧玺的时刻。

    佛堂外突然间来了一群说是奉命侍候陆道莲的人,说是侍候,实际上更像是来监视他的。

    仿佛担心他会出尔反尔,晏子渊的亲随拉着下人在外头道:“我等奉郎主之令,替大人为今夜的良宵做了些许准备,还请大人出来笑纳。”

    所谓准备。

    其实就是特意弄了些吃食,请陆道莲补充体力。

    还带来了一些与晏子渊没穿过,却相同样式的新衣物,待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就需要陆道莲换上。

    然而屋外逼迫的请求声重复了遍,里头的人依旧置之不理,像没听见一样。

    气氛逐渐凝固僵硬。

    半晌,奉命前来的亲随终于耐不住时间紧迫,带人闯了进去。

    “滚开。”

    一道低沉有力的呵斥陡然响起,亲随与带来的人一起愣在原地,原本以为佛堂的主人是叫他们滚,但等看清白衣僧人对面的大汉时。

    才明白被训另有其人。

    陆道莲没想到,在他推波助澜下,得到晏子渊找他来借种的结果后,正准备前往新妇的新房时,最反对的人居然来自他身边的下属。

    看着跟随多年的莽汉,陆道莲再次淡淡重复道:“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庆峰是个武僧。

    向来直来直去,忠心耿耿。

    他可以为陆道莲做许多事,但唯独在知道陆道莲答应代晏子渊圆房后,他是第一个拦下他的人。

    往日嬉皮笑脸,会粗声粗气说话的莽汉如今看不到任何一丝轻松的笑意。

    有的只有满脸的忌惮,和细微的委屈焦灼之意。

    庆峰:“不行,师叔,我不能让,你也不能去。”

    陆道莲道:“哦?我为何不能去。”

    庆峰看他越发无所谓的态度,眼皮仿若受到威胁般动了动,即使知道这是陆道莲发怒的前兆,他还是忍着畏惧,狠心道:“师叔是不是忘了在方丈临终前答应过什么?”

    这话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禁忌。

    令陆道莲在刹那间,一双清明云淡的眸子,透露出不悦的煞气。

    他越是不高兴的时候,就越会露出一点笑意。

    就像现在这样,他明知故问庆峰,“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过他什么?要不你来说说。”

    “师叔!”

    如同被戏弄一样,大汉第一次露出茫然受挫的神色。

    他像是不敢相信陆道莲会不记得对方丈的承诺,嘴皮抖了抖,说:“你答应方丈,会改邪归正,这辈子……都不会触律犯禁。”

    “你朝他发过誓的。”

    养大陆道莲的昭玄寺方丈、僧正在两年前就圆寂了。

    有时候,连陆道莲都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是视他如恶疾,还是视他如稚子?

    若是稚子,为什么众人中,唯独待他严苛无比。

    就因为他差些将暗地里推了他一把的人闷到水缸中淹死,还是因为他把一些有毒的东西塞进包子中,喂了一条总是跑出来咬人的疯犬?

    “你这小人,年岁不大,心性却险恶如斯。今日若不加以管教,以后怕是为祸众生。”

    记忆中,两条短腿的他被拎起责骂,昭玄寺方丈把他带去禁闭堂责罚,“进去吧,不到认错的时候,不要出来。”

    若是恶疾,为什么又会在他年幼时,把一个与他差不多大,农家出身,一身黑瘦气,脑子不太够用的孩童带到他跟前,“他叫庆峰,有些习武天赋,今后就跟着你。”

    “你生他生,你死他死。”

    “他有什么用?”

    “他是来代你承受孽报的。”

    陆道莲年幼时的确还未定性。

    他做事喜欢凭喜好,没有准确的善恶之分,或者说善恶观念在他那其实是模糊的。

    他凭着心情来对待他人万物。

    有人推他,他就得报复,他该死。

    有疯犬伤人,冲着他垂涎欲滴,看他宛若猎物,那也该死。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昭玄寺方丈不那么认为,他认为他就是恶果的化身。

    临终前,怕自个儿闭眼了再无人能管束到他,还逼他滴血发誓,“你这性子,你这性子六亲不认,迟早有天为祸四方。”

    “你得答应我,七律八戒,一概不许犯,否则你罪无可恕,这辈子都不得善终。”

    兴许是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听话掌控。

    昭玄寺方丈培养出来的庆峰,就成了他险恶心性的手替,代他行使百无禁忌的权利。

    庆峰:“……他还交代过我,让我看护你,师叔想做什么只管吩咐我去做就行了,不是说好了,不管杀人也好放火也好,通通由我来做。”

    “这样孽报也只会报在我身上,师叔难道忘了方丈对你的一片苦心?”

    “难道那新妇就非碰不可?”

    不想让陆道莲去代晏子渊圆房,就是怕他违背誓言,触戒犯禁后遭到报应。

    本以为他待那个新妇,也只是玩弄的态度,没想到他会为了她,不顾方丈临终前的交代,执意要破戒。

    庆峰沉声请求,“师叔,让我……”

    陆道莲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让你什么?”

    他像是听到眼前大汉表明的忠心,黑瞋瞋的眼珠里不悦的煞气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戏谑的冷笑:“想什么呢庆峰,这种事情可没办法叫你替我代劳。”

    “晏子渊那新妇,是我一早看上的。”

    他视线一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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