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恶犬: 3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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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洒在她额前的几许发丝上。

    她见状抬起头,见谢嘉释此时骤然起身,探过了半边桌子,指骨分明的手半撑着桌面朝其俯身过来,正与她灼灼地对视。

    她见状一愣。

    他眼神有些微凛,眼底看不懂的情绪缓慢地翻涌成潮,此时正定定地看着她,牢牢攥着药瓶的桑晚被这样的神情看的不由得微张唇瓣,只见眼前的谢嘉释微抿起了唇角,他上挑的眸子里头仿佛搅着漆黑的夜色,看起来沉暗而危险。

    像一头被触犯了领地的野兽一般。

    被这样的视线看的登时一愣,只是愣神的功夫,他冰凉的指节已然搭住了桑晚的手腕,轻易挤进女孩抓着药瓶的纤细指缝里。

    “啊,等、…”

    她还未反应过来,谢嘉释已经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抽走了药瓶,“多谢。”他这么说。

    她摸摸脖颈,狐疑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药?”

    “维生素。”他这么说着,一边轻描淡写地把东西放了回去,再拉上链子,修长白皙的指骨分明,他看了她一眼,很快坐了回去。

    “维生素还随身带着?”

    “有什么不行?”对方反问。

    “……”

    桑晚下意识地觉得他在隐瞒。

    那药瓶里绝对不是什么维生素。

    这让她觉得莫名有些可怕,同时在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想看到他总是这样。

    心底油然而生一点微末的烦躁之意。

    她于是蓦然想起几天前看到的事。

    会令人忍不住就多想的。

    那时候的桑晚站在很远的地方遥遥望去,后来在录制休息时间时,她本是不经意瞥过,一眼扫到谢嘉释站在镜子面前,头低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而就在转眼间她却看见他俯身正伏在洗手台前,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巴,低伏的宽阔脊背轻轻颤抖着,他按着池面的修长指骨略微有些发白。

    她看着真切。

    刚想过去,可是却被拦在了场下,因为前方皆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挡住了前路,数不清的摄影机器的黑色电线满当当地缠绕在地上,她此时也不好走过去,就只能站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

    她看见他低下头,半合拢着眼睛,下一秒几乎失力地用手抵住了洗手池台。

    有野回公司的人见状,便匆匆走过去,给他递了什么东西,他接过后立刻仰头喝下去,表情并不多好,甚至隐约带着有些痛苦的寒意。

    等他离开后,她走过去洗手,低头时却看见洗手池的石壁上,那一点还未被冲洗下去的轻微血色。

    她愣住。

    之后过了好久,才迟钝地意识到。

    ……这是,吐血了?

    明明就是严重了吧?

    可他却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明明她不会看错的。

    因为那天她盯着那点痕迹久久出神,直到被身后的工作人员出声这才唤回了神智,垂下眼,悄悄握紧了指节。

    后来的桑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在担心这个人。

    她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吗?”

    到底……他是不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

    可平常却又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就连那次跳舞后的的失力,那种脆弱感也只是昙花一现,之后谢嘉释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等到节目再度开始录制后,他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淡漠平静的样子,走回台上,。

    男生撩了撩眼睫,随后他问: “怎么?”

    她抿了抿唇,在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把那天在录制地看到的情景说出来:“上次录制节目时,在你跳舞之后,我看到你在后台的洗手池那里……”她说着便有些模糊了语句:“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脸变得特别白,而且在不停地流汗。”她说着,掩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因为跳舞过力了还是……那天真的生病了?”桑晚试探地这么问道。

    而对方闻言,一双漆黑的眼睛朝她看过来,良久,他唇瓣微动,只是轻飘飘地吐出来一句话:“……没有,我没生病。”

    “……是吗。”无言了。

    谢嘉释忽然眯起来漂亮的眼睛,狭长的眼尾勾勒出细细的痕迹,随后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装作不在意轻轻地开口问,“很在意?”

    本以为没有后续了,此时她猝不及防抬眼,却发现他好整以暇地仍然看着自己,明目张胆,黑黢黢如上好的黑曜石,且视线没有一分一毫要移开的意思。

    迎着她看过来的目光后也没有松动,但对方的眼神却不知为何,灼得桑晚的心脏变得加快且有些乱了起来。

    被这直勾勾的注视盯得她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桑晚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便说:“毕竟我们同桌两年,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吧,毕竟你还是我们那天表演的助演,我当然要上心一些。”因为骤然纠紧旋及的内心而脱口而出的话落下之后,她很快意识到说的有些生硬和稍冷了。

    会生气吗?她抬起眼帘看去。

    而他听了,表情虽然不变,只是勾唇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是吗,”男生狭长的眼睑微垂,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声音蓦然变得沉郁了一些:“……那我就谢谢你的关心了。”当啷一声,谢嘉释的指节蓦然松掉握着的汤匙,碗盅里的蛋花汤被迫轻微浮动几下,又很快归于平静。

    果然。

    生气了吧。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得干巴巴地:“应该的,应该的。”

    草,好尴尬。

    明明刚才可以说的更亲密一点的。她无言地垂下眼睑,耳根仍然有些发热。

    但……

    她现在决定不想了。

    一时无言。

    她低头吃饭,安静的隔间里只余轻微的咀嚼声。

    “喂。”听到他忽然出声。

    抬头。

    用细筷子戳弄碗里的土豆片,在对方杀人的目光下,谢嘉释抬手,他把桑晚最不爱吃的莴苣夹起放进番茄锅底里,完事后还恶劣地朝她勾了勾唇角:“多吃蔬菜有利健康。”

    她无语,咬着肥牛卷扒饭,用食物填补自己饿了好久的肚子,两人不再闲聊,专心干饭。

    吃到最后终于酒足饭饱,闲暇时桑晚吸溜着饮料之余,她随口一问:“你和钱悖,以后都住在我那个小区了吗?”

    “不一定,有时候在外面。”他用纸巾细细擦掉桌上的汤汁,她听了却忽然“嘿”了一声,扬起声音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来的呢,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在我家对面。”说着,女孩眼睛挑起来,她用指尖轻轻敲着桌子,一边发出轻微嗒嗒的声音,一边歪头,挑着狡黠的笑意看着谢嘉释收拾。

    “那是钱悖的房子,之前就买了。”他闻言面上不动声色,悄悄屈起了指尖,察觉到女孩的目光,神情微敛,神色却依旧镇定。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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